68. 【2G篇】陌生的天花板
十点二十，贵宾休息室。
“……都怪艾达！……”
“……要不是她发来的威胁信，我挪用公款的事怎么会被发现！……”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似乎从很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却又格外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好累，头好痛。
——谁在喊我？
半梦半醒间，泽田秀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子。
“……醒醒！……”
“泽田秀树！——”
——好像是小衫尤菲的声音……
——FBI怎么突然找上我了？！
泽田秀树猛然惊醒，强烈的头痛伴随着刺眼的灯光，让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还有身侧低着头担忧地看着他的小衫尤菲。
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贵宾休息室的地毯上，而小衫尤菲跪坐在他右侧，黑色长发扎了个低低的单马尾从一侧胸前垂下。
她左臂轻轻托住了他的后背，右手搭在他左肩上，正不断摇晃着他，直到他睁开眼才停下。
“泽田副课长，你终于醒了。”
见泽田秀树恢复了意识，小衫尤菲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右手。
她紧接着问道：“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
泽田秀树双手撑着地毯试图坐起，右手与脑后随即传来一阵隐隐的痛感，让他起身的动作都僵硬了一瞬。
最终还是在小衫尤菲的搀扶下，他才站起了身。
泽田秀树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了电脑桌上，意识到自己晕倒的位置就在电脑桌旁边的地面。
桌面上放着他的配枪。
他走上前一步拿起配枪，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波本离开之前，由于他右手举枪、左手敲代码又别扭又手酸，于是就想调整了右臂握枪姿势想放松一下。
没想到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波本趁机飞身踢来，一下子将他缴械，紧接着顺势夺走他吃痛脱手的枪支，在他脑后敲了一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被瞬间秒杀了啊……
——岂可修！
泽田秀树心中暗暗记仇，随后走到桌前收起枪，发现保险已经打开了，应该是波本在敲晕他之后干的。
无论如何，波本与他立场不同，不可能就这么听他的话什么也不做就离开，在他松懈时选择把他控制住也是合理的。
不过，波本的这个举动倒也阴差阳错地给他的行动做了掩饰，让他不必再解释为什么遇到组织成员之后，他还能清醒而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事实……
泽田秀树视线缓缓上移看向电脑屏幕，电脑屏幕停留在空空荡荡的桌面。
——看来现在已经过了十点，提前设置好的定时程序准时启动，应该已经远程将监控恢复并销毁记录了。
只是不知道小衫尤菲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这一切……
“小衫，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昏迷了多久？”
泽田秀树左手抬到脑后轻轻揉了揉被重击的地方，转头看向身旁的小衫尤菲问道。
“我不清楚，我刚刚路过门口发现这里开着灯但里面没有人，一进来就发现你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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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衫尤菲摇摇头，“我喊了你五分钟才把你喊醒。”
“现在几点？”泽田秀树放下手，下意识问。
“十点二十。”小衫尤菲看了一眼手表回答。
——十点二十的话，小衫尤菲应该没能看到电脑屏幕上黑入监控室的证据。
但是也不确定小衫尤菲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她故意说谎、实际上是在这里调查了一圈才来检查他的状况的话，说不定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好在有波本这个“未知的第三者”的存在可以混淆视线。
“那你为什么会路过这里？”
泽田秀树的视线随着小衫尤菲看手表的动作停在她的手腕上，
“我记得，如果以主会场舞台为起点，这里和技术支持区、以及监控室都是不顺路的吧？”
“我之前在监控室里，看到过你往这个方向走。”
小衫尤菲解释道，“大约在九点半左右的时候艾达入侵了监控室，我尝试了半个小时都没能成功修复，就想打电话找你帮忙。
“结果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才想着沿着之前监控里你路过的地方来找你。”
“原来如此——嘶。”泽田秀树若有所思点点头，结果点头的动作又带来一阵痛感，不由吸了口气。
小衫尤菲将事件发生的时间都讲得很清楚，看起来她大概确实是没有发现入侵的源头就是贵宾休息室的电脑。
不过——电话？
泽田秀树才想起检查放在正装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两部手机都安然无恙地呆在口袋里。
——不知道波本在敲晕他之后有没有搜过身。
好在两个手机他都加了密码上过锁，登入邮箱也还需要另外的口令。
短时间内波本不可能发现他手机里的秘密，除非把他的手机带走再破解。
他下意识拿出公安的手机一看，果然发现了未接来电记录，时间从十点之前持续到十点过后。
——和小衫尤菲说的时间能对上。
“你还记得袭击你的是谁吗？”见泽田秀树只是一言不发看着手机，小衫尤菲不由问道，“——为什么你会倒在这里？”
“是一个伪装成安保人员混进来的人，但我没看清他的长相，”泽田秀树面不改色地说半真半假的话，
“烟雾弹就是袭击我的那个人放的，我注意到他和其他安保人员的行动不同后，试图跟踪他，中途遇到你朋友来问路耽搁了一下，就跟丢了。
“我顺着烟雾弹的痕迹找到这里发现线索断了后，本想离开去监控室查监控，但是被拉进了这个房间——当时这里还没有开灯。
“那个人用枪指着我后脑勺威胁我，想利用我的权限去获得辛多拉公司的内部资料。
“我拒绝了他，他就把我打晕了。”
他回答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开灯的时机。
反正贵宾休息室里没有监控，如果从外面的监控细看顶多也只能看出房间是在九点半左右亮的灯，随后监控记录就断了。
所以尽管他是先开了灯、黑入监控后才被波本打晕的，但除了在现场的波本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小衫尤菲大概也只会下意识地从他的话语中推断出，是袭击者在打晕了他后才开灯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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