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阳世业债阴世报,有冤难伸唤无常!
窗外的风,变得阴冷刺骨,带着低语般的呜咽。
暮霭沉沉的天色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八名脸上涂抹着夸张的油彩,脸色青白交加的小鬼。
他们穿着崭新的各色寿衣,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正合力抬着一座以黑木雕琢,绘着彼岸花图案的幽冥鬼轿,横跨虚空而来。
轿帘半掩,不知其中坐着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鬼轿子前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仿佛开道的先锋,又好似忠诚的卫士般侍立左右。
黑无常一袭玄衣如夜,头上高帽书写着“天下太平”四字,脸色铁青,让人望而生畏,手持一条黑色哭丧棒,看上去威严无比。
而另一边的白无常,则是一身素白长袍,更衬得其脸色苍白无比,头上高帽书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手中白幡轻摇,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似鬼哭,似鬼笑的悠扬乐声响起,八名小鬼伴随着这苍凉而又悠远的曲调,迈着轻快而又诡异的步伐在空着抬着大轿,一沉一浮地朝着庄园而来。
无论是苏紫还是刘德,都被眼前这诡异至极的一幕震慑住了。
在这一刻,他们都有种神话照进了现实的错乱之感,莫非真的是无常前来索命了吗?
而且能让无常开道,八鬼抬轿,那轿中坐的的又会是何方神圣?莫非是酆都中的幽冥帝君不成?
两人心脏都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场面实在太过离奇惊悚,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尤其是刘德更是心惊胆战,他本就做了恶事,此时想起民间种种关于黑白无常惩恶扬善的传闻,更是两股战战栗栗,几乎快要瘫软在地了。
“何方妖邪,敢假冒无常?”一道苍老的阴沉声音响起,驱散了刘德的些许恐惧之情。
对啊!自己爷爷还在这里呢!一时心底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然而刘闯却神情凝重,注视着这些虚空抬轿而来的不速之客,他在前面两个无常装扮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感。
这两个黑白无常,实力绝对不弱于他身边最强的纸人,甚至可能还有所超出,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墨色鬼轿在半空中停下,白常一步踏出,用诡异的戏腔唱道:
“嘿嘿!阳世业债阴世报,有冤难伸唤无常!”
此言一出,方圆数里左右,那些见证了这一幕的普通人都已经含泪匍匐在地了。
他们心中闪过世间的种种不公,与自己受到的种种不平之事,一股有冤难伸的委屈之感涌上心头。
只觉得心头压抑多年的阴霾,都被这诡谲而苍凉的戏腔轻轻挑破,出现了一缕光亮。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苦难与绝望都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纷纷含泪道:“无常老爷!人世已满是不公!您为何不早点出现啊!”
同时黑无常也一挥哭丧棒,怒目圆睁斥道:“阴律森严,罪业难逃!阴司罚恶,无常索命呵!”
黑无常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如同自九幽之下传来,穿透灵魂的每一个角落,直击人心,让做过恶事的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墅内的刘德,被这道充满审判意味的声音一震,已经是吓得瘫软在地,丝毫不敢生出反抗之念。
他的裤子也已被吓湿了一大块,一股腥臊之气弥漫在别墅里。
苏紫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借机一把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比起眼前这丑恶的人心,还是看起来威严可怖的黑白无常,更让她亲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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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闯也已经坐不住了,他这些年作恶多端,虽然做事隐蔽低调,导致这么多年无人发觉,但自觉也逃不过鬼神前来问罪。
他心中也生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难道眼前真的是黑白无常不成?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如此的神道威严。
不过他毕竟心智坚定,还不至于当场吓破了胆,把心一横,挥手放出了数十个纸人傀儡,向着黑白无常杀去。
这数十个纸人,被他用秘术折磨蕴养多年,威力都已经达到了祟级,此时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声,只一个瞬息便已来到了两位无常面前,伸出苍白的纸手,想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然而,只见白无常嘿嘿一笑,将手中长幡向着前方那群纸人一卷,嘴中高唱道:“魂归来兮!”
长幡飘然,一股诡异的招摄之力弥漫在场中,那数十个纸人的身形顿时一滞,然后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从半空齐刷刷掉落在了地上。
剩下数十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狰狞恶鬼,还停滞在半空之中。
这些恶鬼有的眼珠被挖,有的头颅被斩,有的浑身血淋淋的,一看就是经历了剥皮酷刑而死,死状极尽恐怖。
然而,它们此时却全都露出了解脱之色,跪在半空之中朝着两位无常不停地叩首,困在纸人身躯中被仇人驱使凌辱,这无边怨愤终于在今日得以解脱。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得伤及无辜!”鬼轿中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众冤魂闻言,再次朝着鬼轿叩首不止,随后转身露出一个个充满仇恨的笑容,着朝着地上的刘闯冲了过去。
刘闯脸色大变,转身想要逃走,没想到他的纸人秘术轻而易举就被一个法器破解,现在这些被他折磨而死的冤魂就要反噬到他身上了。
他急忙从怀中取出黑狗血,与人骨钉之类的法器想要反抗,奈何鬼物实在太多,法器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直接被众冤魂团团包裹住不断撕咬,发出阵阵惨叫。
凄厉的哀嚎声大约持续了三分钟时间,不断在庄园之中回响,听得庄园中的其他人头皮发麻,心中恐惧再也无法抑制,头也不回地就逃离了这里。
随着白无常再次摇动魂幡,那些冤魂厉鬼方才放开了已经被啃成森然白骨的刘闯,纷纷投身进入了幡内。
八个抬轿小鬼此时得了轿中法谕,化作八团黑气四散到庄园之中,其中四个就抬着一根巨大的阴槐树干重新回到了轿子旁边,另外四个小鬼则是把别墅中所有法器与钱财全部洗劫一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半空之中。
阴长生在轿中瞑目而坐,面前还有一个绿衣纸人在不住磕头求饶。
这纸人正是昨夜被阴长生抓住的那一只,拷问出来意与缘由之后,便被阴长生驱使着带路来到刘氏庄园报仇。
“这扎纸刘氏一脉,除了那刘闯还有其他会道术的人吗?”阴长生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问向那个纸人。
那纸人本是刘闯的一个仇家,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受他驱使四处害人,自然是巴不得刘闯倒霉,早就一五一十把刘闯卖了个干净。
此时听闻阴长生发问,思索一会后才遗憾摇头,扎纸刘氏一族,或许是因为其秘术多触及禁忌,所以学法的族人大多五弊三缺,到了刘闯这一脉已经是人丁凋零了。
刘闯为了不连累子孙,甚至还孤身搬到了乡下隐居,只是这次为了方便炮制阴槐树,这才在刘氏庄园暂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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