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一学期期末的滑铁卢
在伯克利，有一种可以非常准确地鉴定学生是否正处于被学习压力压垮的状态的检测方法，准确度超过95%。
检测方法非常简单：检测学生是否有呼吸，如果有，则判断该学生已经被巨大的学习压力击垮。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子舟还是顺利熬过了自己的二年级上学期。
学期的最后一周，周五晚9点。
“嘿，醒醒！”
林子舟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头，说着什么，这才睁开眼睛。一抬头，却发现是他的授课老师。
“教授……”
“收卷时间到了，你该起床了。”怀里收着一堆卷子的教授看着睡眼惺忪的林子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要睡那么晚，对身体不好。”
林子舟这才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提前40分钟交完卷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趴在桌子上想稍微休息一下。可现在看来，只怕自己是直接睡着了。
“抱歉……因为昨天刚考完另一门课，所以我不得不彻夜准备这门课的复习。”苦笑着向教授道歉，林子舟站起身。“可能我需要多喝点咖啡了。”
“这些课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难，要做好学习和健康之间的平衡。”教授看着林子舟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也放心了下来。“提前一两周复习就足够了，不需要最后一天还熬夜。这门课需要面向很多比较普通的学生，所以你不需要对考试如此过度紧张。放轻松，你肯定会得到A的。”
哪怕现在教授还并没有正式批改林子舟的期末试卷，他也仍然有这个信心——林子舟的前两次考试成绩都非常靠前，而从他刚才收到林子舟试卷后的一瞥来看，这一次的成绩也绝对不会失手。无论如何，他都必然会停留在前5%的成绩段内，并且带走A或者A+。
对于这样的劝诫，林子舟只能苦笑——真正占用他时间的，难道是这些课程吗？这些东西他考前一两天看一晚上就足够了。
真正麻烦的，是那位每周都要把20个小时用满的小祖宗啊……在考试周也每天把他留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家什么的……太狠了，资本家听到都会落泪的。
但无论如何，他活过了这个学期，可以暂时享受一个不被那么多学习和工作缠身的寒假了。
是的，他活下来了。
然而，就在他调整着呼吸，准备回家的时候，他身上的BP机响了。
这就是宫野志保传唤他的道具——根据送来的信息的不同，他需要立刻赶到校园内的任何地方，提供任何能做到的帮助。
可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啊？虽然说宫野志保在晚上辅导的时候，的确有过把他强留到九点以后甚至九点半的情况，但却从没有在九点之后再让他过去这种事情。
但无论如何，宫野志保已经反常地向他提出了召唤。虽然不在合同约定的工作内容范围内，但林子舟还是想去看一看。
【257Dwinelle】，这是宫野志保发给他的地址，也是她上课和考试的教室的隔壁。
…………
大家的考试地点都在同一栋楼，所以林子舟赶过来不需要多少时间。
站在257的门口，林子舟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房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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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子舟发出有些奇怪的声音，因为这显然不是他所期望的情况。
宫野小姐不在这里？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再看一眼BP机，看看宫野志保有没有取消对他的召唤，或者改变了召唤的地点的时候，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传来了异常虚弱的声音。
“林桑？”
“宫野小姐？”林子舟连忙也用日语回应着，同时快步走进房间里，借着楼道的灯光看见了正独自坐在房间内的宫野志保。
“不要开灯，”宫野志保的声音的鼻音有些重。“进来，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儿吧。”
“这么晚把我叫来做什么，”将书包往最近的桌子上一方，林子舟便随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是说好了九点之后不找我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就把我这周的20个小时工作时间用完了吧？如果不是出于礼节，我都不想来这里加你的班。”
说完，林子舟便看向宫野志保的方向（尽管由于门被关上了，所以漆黑一片的情况下他看不见），等待着对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这个解释太牵强的话，他就要直接告辞回家了。
宫野志保没有给出解释，但她的回应比任何解释都能让林子舟乖乖就范。
她抽了一下鼻子，其中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欸？”林子舟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凶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加班就是了，别哭啊！”
“没事，不是你的错，”宫野志保的声音有些颤抖——林子舟这才意识到，之前听到的所谓鼻音，事实上是比较淡的哭腔。“对不起，我考砸了，你带着我复习了这么久的课，我考砸了。”
“考砸了？1A？”林子舟愣住。“怎么回事？”
凭心而论，1A虽然属于伯克利的课程里给分比较严的，但在难度上并不算高，他自己当初就是以A的成绩顺利过关的。以他对宫野志保的学习状况的认知，他真不觉得这门课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给我们……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宫野志保断断续续地描述着。“我当时因为对那些故事不感兴趣，就没有记笔记。”
听着宫野志保的叙述，林子舟的表情古怪了起来——在整个部门里，会干这种事情的老师只有一个。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然后，今天他就把这些故事都放进了期末考试里，而且占了10分。”宫野志保那边的情绪听上去愈发难过了起来。“我根本就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只记得他讲过这些。所以这20道选择题我都只能蒙答案，根本不知道能对几道……
“我失败了，我第一个核心课程就失败了……我本来还想着如果期末考试运气不错的话，能拿下A+的，现在我可能连A都保不住了！”
绝大多数生物学1A和1B课程都采用加权平均分制度，而如果在期末考试当中损失掉8分，这便意味着总评会下降3.2分。根据宫野志保给他看过的课纲说明，这足以将原本能得到A+的学生发配到A-。考虑到宫野志保在此前的一系列考试中都表现良好，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说完这些，宫野志保干脆就直接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只剩下她毫无掩饰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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