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所谓灯下黑
“嗯？”林子舟虽然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但却也同样被颠簸吓了一跳。此时此刻宫野志保笑出来的行为也并不在他的预期内。“你笑什么？”
宫野志保只是这样笑着，却什么都不说，直到两名男警察将天野小姐带到远处的座位，而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之后，她才轻声对林子舟说着。“当然是在笑这个小姐姐——看起来，她的内衣不太合适。”
“啊？”林子舟一头雾水。“那是什么意思？”
“唔——”宫野志保稍稍犹豫了一下，脸也红了起来。“那个……女孩子的文胸啊，有些人会在里面加一个半圆形的钢圈，来维持胸型。但如果文胸本身的面料过薄，再经受了严重的挤压之后，钢圈就有可能从面料里面跳出来，扎在肉上非常疼。
“啊？”林子舟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女孩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这，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个钢圈啊？”
“我说了吧，为了维持胸型，”宫野志保白了她一眼。“要不然，有些人没那么挺，没有钢圈之类的东西肯定就掉下去了。”
“唔——”林子舟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宫野志保的胸口。
“你干什么？”宫野志保显然是意识到了林子舟现在在考虑的事情，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答案呢？”林子舟撅起嘴。“既然都知道我想问什么了，不考虑回答一下吗？这个问题也没有那么过分吧？”
“这个问题很过分，我想打你。”宫野志保稍稍有些局促不安，用食指的指甲轻轻刺了一下林子舟的鼻尖。“但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没有，我嫌不舒服。”
“这样啊……”林子舟歪头。“那……好吧。”
就在他们前面一排，工藤新一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那边的发言。
“你为什么对这种内容这么感兴趣？”在他身旁，毛利兰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探究女孩子的小秘密就那么让你着迷吗？”
“小兰，”工藤新一没有太搭理这个问题，只是向小兰获取着更多信息。“他们说的那个钢圈……在女生里很流行吗？”
“哈？”毛利兰的反应比宫野志保大得多。“你怎么这么变态？能问出女孩子这种问题？”
“拜托了，回答一下嘛！”工藤新一露出可怜的模样。“这个问题对侦破这起案件很重要，回答一下嘛！”
“咦——”毛利兰显得很纠结，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着。“那……是挺流行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是什么形状的？”得到了毛利兰回答问题的默许之后，工藤新一立刻来了精神，连连追问。“长度？直径？”
“就是圈啊，”毛利兰红着脸，在自己的胸口处比了两个并列的半圆形状。“两边各一个，十几厘米的钢丝，可能有一两毫米粗？”
“唔——”在脑海里闪过了一下毛利兰描述的钢丝形状，工藤新一的脑海当中立刻跳出了一个他对钢圈的想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
脑中的一切混沌在这一瞬间都豁然开朗，工藤新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后几排的目暮警官走过去。
…………
五个小时后，东京。
“哈？”林子舟看着工藤新一，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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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工藤新一苦笑着看了一眼林子舟，又瞥了一眼拖着两个箱子，自顾自躲到了一边的宫野志保，这样解释着。“她……她是那个死者的女友，所以找借口说，想要在飞机的卫生间里和他排解一下生理压力，所以就把他单独约到了隔间里。就这样，她也用同样的借口骗他吃下了安眠药，然后用文胸里的，提前磨尖了的钢圈刺穿了他的延髓，断掉了他的自主节律呼吸。”
在工藤新一的另一边，毛利兰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工藤新一——尽管由于对方背对着她，所以几乎完全没有意义——随后，她便和宫野志保做出了类似的选择，退到一侧，将这个不太礼貌的话题留给两个稍微有些下头的男孩子。
“可以了，我知道了……”对于林子舟来说，和没那么熟悉的男孩子在公众场合谈这种话题还是多少有些刺激。“所以，为什么要杀人？动机呢？”
“这个摄影师，他算是个名人，但事实上是个人渣。”工藤新一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有些不爽的表情。“他最有名的是三年前的一张火场照片，大半个身体已经被点燃的母亲透过栏杆，将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递给云梯上的消防员的那一张，以【生命的接力】为名，夺得了1990年日卖新闻报道摄影奖的荣誉。但事实上，那场大火似乎就是他亲手放的——就是为了能够提前做好准备，拍摄下最美丽的死亡惨剧。”
林子舟不由得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所以说，这位凶手她……”
“那位在熊熊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的母亲，是凶手天野小姐的亲姐姐，”工藤新一的表情严肃，显然即使对他来说，这也有些太过残酷了。“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大鹰先生的所作所为。在现场因为目睹了惨剧而哭到昏厥的她，甚至是被大鹰先生亲自守候，直到醒来的。而在那之后，他也对她持续着无微不至的照顾——那张照片之所以能够得到日卖新闻的奖项，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这位记者在事后展现出的所谓‘人性光辉’。
“在那之后，尚且被蒙在鼓里的天野小姐对大鹰先生心生情愫，最终两人正式交往，甚至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了这个可怕的真相，并且从醉酒之后的大鹰先生那里得到了确认。”
说到这里，工藤新一叹了一口气。“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天野小姐在飞机上已经认罪了，现在应该正在机场的特殊区域进行证据固定。然后，她就会被移送监禁，并且准备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只希望她的刑期能酌情减轻一些。”
“你在同情她吗？”林子舟好奇。
“如果连这种情况不同情的话，我未免也太过冷血了。”工藤新一有些不满地看了林子舟一眼，似乎是在不开心于他竟然质疑自己的人性。
“那你为什么还要指证她呢？”林子舟歪头。“如果同情她的话，又为什么要证明她是凶手呢？”
工藤新一的脚步骤然停住，连带着林子舟也连忙停下脚步，看着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回答的他。
“有些事情，是错误的。”最终，工藤新一又开始向前走，同时这样对林子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但如果矫正这种错误的手段同样是错误的，那么这种矫正本身将变得徒劳无功，甚至有些可笑。”
思考片刻，林子舟也认同了工藤新一的想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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