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入境

这样聊着聊着，他们就来到了要分别的地方——日本的公民和永久居民可以直接走快速通道入境，而签证持有者则必须在海关接受签证审核，再经由审查官通过，才能进入日本。

“你如果要走海关的话，那还是要等挺久的，估计我们是没有机会等你出来了。”工藤新一做了一个略有些抱歉的肢体动作。“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林子舟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这样目送着他和与他同行的女孩离开——直到现在，他也都没有问过那位女生的名字。不过……这也不重要。

“那么，”林子舟转过身，看着下飞机之后就一直有些沉默的宫野志保。“志保，你不出去吗？”

“……”宫野志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表情写满了担忧。

“你不要这么紧张，”林子舟一愣，然后苦笑。“我会通过的——签证都给我批下来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在这个地方被拒绝入境的人太少了，我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的。”

宫野志保什么也没有说，却只是闷头走向了非公民入境通道的方向。

“志保？”林子舟愕然。“你走错了，你是——”

“我要和你一起走，”转过头，宫野志保盯着林子舟的眼睛。“我要亲眼看到你顺利入境。如果你成功了，我就再从公民通道走。如果你无法离开，我也不会走：我会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给基金打电话，直到他们给出解决办法为止。”

…………

日本的海关和美国的海关差不多——队伍绵延不绝，前进缓慢：虽然美国的签证入境者有日本的足足十倍，但东京是绝大多数人进入日本的主要渠道。再加上这里的海关审查入口也要比美国的典型配置少得多，一来二去之下，这里聚集的等待入境的人竟然和旧金山不相上下。

不过，还是有些微区别的——在美国，等待在队伍里的有各种各样肤色的人，而在日本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黄种人。

韩国人占50%，中国人15%，南亚和巴西各12%，这四个地区便占据了日本90%的非公民长期居留者。

“你以前走过这里吗？”在队伍里，林子舟用日语询问着宫野志保。

“没有，”宫野志保很诚实。“我以前当然都是走公民通道的，谁会来这里浪费时间。”

“不好意思……”林子舟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宫野志保。“浪费你这么多时间在等待我上。如果你从那边走的话，早就出去了。”

“反正总归是要等你出来的，”宫野志保对此并不在意。“而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排队，体验一下日本的海关入境，也是蛮有意思的体验。”

这样说着，宫野志保又向林子舟的方向挤了挤，似乎是想要更靠近他一些。

…………

终于，轮到林子舟了。

护照，出入境记录卡。林子舟首先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审查官。“给您。”

“嗯，”审查官似乎松了一口气，用轻快的日语说着。“请看向机器，记录您的指纹和面部照片。”

“好的。”林子舟点头，又按照旁边机器的说明，录入了自己的十指指纹和面部相貌——事实上，东京的入境海关给他的感觉和美国差不多。

“你是来日本工作的？”看着签证类型，审查官有些好奇。“什么方向？”

“应该是生物化学方向的，”林子舟如实回答。“但具体怎样，还需要看基金如何安排我。”

“生物化学，”审查官看着他的年龄。“你今年多大，是否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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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了生物的学士学位，”林子舟连忙回答。“请问，您需要看我的学位证书吗？”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扶了扶眼镜，审查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有带在身上吗？”

“给您，”连忙从手里的文件袋中将证书取出，林子舟将这张轻薄的纸张递给了审查官。“这就是。”

审查官一只手拿着证书，一只手扶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着，仿佛在阅读什么撰写着难以置信的内容的文本似的。

“好吧，”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将学位证书还给林子舟。“你的工作合同有多久？”

“五年。”林子舟没有提及永居方面的事情——如果在美国海关入境的时候提这方面，那被遣返的风险就很大，他自然也不敢在日本海关这样说。

“这期间，你会住在什么地方，公寓有找好吗？”

“基金会为我安排用来安顿的宿舍，目前我还没有具体寻找接下来落脚的公寓。”

“是这样啊——”审查官不再询问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开始翻看起林子舟的中国护照。“你的美国签证的处境日期就在前天，你是直接从美国来的，没有返回过中国吗？”

“没有时间，”林子舟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真诚。“机票的时间是基金指定的，而且地点也是指定的旧金山飞东京，所以我没有办法返回中国。”

“嗯……”审查官点了点头，最终又翻回日本护照页，在上面敲了一个章。“欢迎来到日本，希望你能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

“非常感谢！”接过护照，林子舟骤然放松下来，对着审查官鞠了一躬。“那我先告辞了，祝您工作愉快。”

重新直起身之后，林子舟便拖着箱子向出口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宫野志保——她的神情也放松下来，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神色。

“下一个。”审查官没有太在乎林子舟身后的女孩的身份，而是随便又喊了一句。

“不好，”宫野志保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转回去，从公民口入境了。然而，她身后的那个人却只是推了推她，让她赶紧前去接受检查。“呃——”

没办法，宫野志保这下只能来到了海关审查口前。

“不好意思——”她这样诚恳地对审查官道着歉。“我不该从这里走的，但我……我不小心走错了，您能放我进入吗？”

看着手里货真价实的日本护照之后，审查官一时间有些无语，但还是叹了一口气，示意宫野志保按指纹。“采集一下指纹，如果符合的话——好了，你过去吧，下次请注意标识，在这里入境需要等待很久的。”

“非常感谢您的教诲，也对我的鲁莽感到万分抱歉。”如此回应了审查官之后，宫野志保便如兴奋的小兔一般，从审查通道快步奔出，赶上了前面的林子舟。

“林，”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神色。“欢迎来到日本~”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林子舟也同样显现了开心的神色。

“是啊，我们做到了。”

他看着宫野志保，而宫野志保也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眼神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先去基金那边，帮你把东西安顿下来？”最终，还是宫野志保先走在前面，领着林子舟离开这里，以防堵塞其他入境者的通路。“然后……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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