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至暗时刻的结束

虽然房间只是一个13平方米出头的单间，但林子舟对整体布置还是很满意的——有独立的空调，安防好了床垫的单人床，还有虽然不算新，但还算干净的桌椅和台灯。最重要的是，房间里还配备了一个饮水机和一个小冰箱，看得出对员工的生活质量还是相当重视的。

“意外的不错呢？”林子舟和宫野志保站在413的门口——按照林子舟的合同所写，这就是如果他签订合同，将会分配给他的房间。而如果宫野志保签署租房合同，那么她的房间将会是隔壁的415。“说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尤其是价格——想要在伯克利找到这样的单间，每个月无论如何也要300美元以上吧？”

“这得问你，”宫野志保看着房间内的状况，似乎也很满意。“不过，如果是学生公寓的话，大概需要700美元的样子。总之，你知足吧，你现在的薪资水平和这里简直是完美适配。”

“说到这个，”林子舟忽然有些好奇。“你实习期的工资是多少？”

“到手20万，怎么了？”宫野志保刚回答完，便意识到林子舟为何如此提问。“你需要半价打工五年，我又不需要。我税前是你两倍，就是因为税交的也更多，所以到手才不到你的两倍的。”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我这点钱够不够在东京生存下来，”和宫野志保的收入比较之后，林子舟难免有些郁闷。“东京的物价应该比伯克利要高很多吧？在这里居住的话，我们又没有自己做饭的条件，只能买现成的……”

“放心吧，”宫野志保觉得他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你的工资至少比最低工资标准要高，只要到了这条线，你就绝对饿不死。再说了，我也赚钱的啊，你需要的话，我给你就是了。”

林子舟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他是一直有记下账目的——从两年多以前他和宫野志保在财政上共进退开始，一直到现在，他还欠宫野志保1700美元。

他好不容易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原本4000美元的账目缺口缩减到1700美元，实在是不想再重新打破原本的开源节流，重新从宫野志保那边开始借钱。

“我知道了，”最终，他只能这样为自己解释着。“现在还不明朗，我们先去看看员工食堂之类的地方吧——如果饭菜比较便宜的话，或许这些钱要比我之前以为的要更耐花。”

…………

一个小时后。

“每天一份早餐套餐，一份午间自助餐，和一份晚间套餐的配额。早餐和晚餐是自选套餐，费用300日元，而午间自助餐是不限量供应，只需要500日元。”林子舟翻看着说明，满脸都是惊讶。“这么便宜吗？这个价格真的能收回成本吗？”

“员工餐厅，肯定便宜啊，”宫野明美看着似乎在怀疑人生的林子舟，不由得笑了出来。“如果说，员工餐都要比外面卖的食物更贵的话，那员工食堂也就没有开的必要了。不过，换句话讲，也正是因为提供了员工食堂，所以他们不再需要给员工开那么高的工资，所以也算是节省了他们的成本。现在经济不景气，所以员工稍微多一点，财务状况也尚可支撑的大企业都会努力将员工的一些必要开销内部消化掉，比如提供成本价的住房，餐饮，医疗之类的，以此来在不大幅提高工资的情况下提高市场竞争力。”

“原来工作了还有这种好处啊，”林子舟还在继续看着剩余的福利内容，啧啧称奇。“一顿员工餐只需要500日元，比美国的餐厅便宜太多了，而且完全可以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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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不限量区的餐品是免费的哦，”宫野志保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提醒他注意有关自助餐的注释。“稍微好一些的食品就都是要付费购买的了。如果不想付钱的话，就只有鱼肉，豆腐和米饭是无限量供应的。这种无限量供应……真的有意义嘛？”

“但他会有免费的鸡肉欸！虽然不多就是了。”林子舟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有些眼界不够开阔了。“我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些东西也是只能定量吃到的……虽然说父母也都会把他们的配额大部分都给我，但还是只能省着吃。老实说，恐怕唯一能让我敞开吃的，也就只有大白菜了。”

“那也算不错了，”看着男孩和自己的妹妹拌嘴，宫野明美的笑容很开心。“在日本，大白菜可没有中国那么有普及性，甚至可能是相当昂贵的——当然，日本的一切都很贵，但大白菜会更贵。

“对了，我本来是想要带你们去吃西餐的，但忽然想起来你们刚从美国回来，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去弄那些了。要不然，带你们去中餐馆看看，如何？吃完中餐之后，再带你们去超市，购买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方便你们平稳地搬入员工宿舍。”

“好——”*2

…………

晚上7点45分，员工餐厅。

“这地方的伙食，相当坚实嘛，”从餐厅里走出来，林子舟显得很满足——这里的晚餐虽然比午餐便宜，但在量上也相当慷慨，足够林子舟这样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吃饱。“是我多虑了，以后说不定我可以每天三餐都在这里解决。”

“的确是个好主意，”走在他身旁，正吸着一盒酸奶的宫野志保显然也对这里的菜品丰富度感到满意——事实上，她的口袋里还有一盒，那是林子舟没有喝掉的晚餐配额，专门留给她的。“付费的那些菜品的价格也都很合理，仔细对比一下中午和姐姐吃的中餐，后者简直就是抢钱。”

“说真的，”林子舟抬起头，看着星空——虽然这里是东京的繁华区，但这一亩三分地却没有那么多的光污染，他甚至能看到一些比较明亮的星星。“我现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感觉，仿佛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更好的生活就在前方等待着我。”

“我也有这种感觉，”转过头，宫野志保看着他，眼神中是毫无掩饰的喜爱。“确认你会继续留在我身边之后，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呢——感觉过去几年吃的那些苦，都变得非常有价值了。”

“谢谢你，志保，”林子舟看向宫野志保，两个人眼中的爱意就这样与对方眼中的那一份交织着。“谢谢你陪伴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宫野志保看着他，轻声反问着。

林子舟的手背忽然传来了些微热感，似乎是什么有温度的东西贴了上来。没有任何犹豫，他便抓了上去，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东西便如一条灵巧的蛇一般，从他的指隙中穿插而过，直到与他的手紧紧缠绕在一起，难以分离。

两个人就这样十指相扣着，消失在餐厅灯光的范围之外。

对林子舟和宫野志保来说，新的生活开始了——无论是对于他们自己，又或者是对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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