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死而后生
“我答应你，”发疯了似的，林子舟连忙坐到宫野志保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不住地说着。“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吧。”宫野志保似乎已经虚弱了下去，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然后，去和外勤组的人们说说吧，就说我服毒自尽了，希望他们能够通融你一下，不要和上面说你劫持他们的事情——我们那些钱，也可以交给他们。为了给你买命，这些都是值得的。你还年轻，忘掉我，去找下一个女孩子吧。无论你和谁结婚，我都会祝福你们的。”
林子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会去和他们道歉的，”他的目光果断了起来。“而且，我也不会和其他人结婚——我只会成为你的丈夫，只会娶你。哪怕是上帝，也不能改变这点。”
“我也想嫁给你，”躺在林子舟的怀里，宫野志保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可惜，我已经做不到了……好想穿上婚纱，在婚礼上将余生都托付给你。然后，和你交换定情信物，再在大家的祝福声里接吻……”
“我们会有婚礼的，”林子舟从旁边的桌子上又拿起一瓶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向宫野志保保证着。“我们会有一场婚礼的——我和你。”
宫野志保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了力气，只是微微睁着眼睛，看着林子舟——APTX4869的药效相当极端，首先是因为体内新陈代谢速度加快而导致的全身发热，然后便是储备养分消耗殆尽之后的寒冷与疲惫。在此之后，服用者就与一团嗷嗷待哺的癌细胞无异了，等待它的便是因为缺乏营养而自相吞噬，最终悉数饿死，化为腐朽渣滓的命运。
这已经是宫野志保有意识的最后一小段时间了，林子舟需要抓紧时间，才能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对她许下价值自己一生的承诺。
在宫野志保面前，林子舟将剩下的那片胶囊取出，毫不犹豫地也一口吞了下去。
“林……”宫野志保吃了一惊，勉力吐出字眼。“你……”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林子舟却只是摇了摇头，仿佛父亲摇晃襁褓中的女儿那样，轻轻摇晃着宫野志保的身体。“你走了，我也来陪你了。我们一起去死后的世界吧。在那里，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父母姐姐，他们都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穿着西服，你穿着婚纱，然后我们再为彼此戴上戒指。再之后……”
发现宫野志保的疲倦还在加深，眼皮也有些打架，林子舟将她的身体轻轻托起，又将自己的身体前倾。
“现在，我，与你，许下贯彻永恒的誓言——我爱你，直到宇宙终结，世界不再被定义。哪怕是上帝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两人的嘴唇轻碰。
只是轻轻触碰，没有任何额外动作的吻——对于任何有经验的恋人来说，大概都是最为无聊的那种互动。但对于林子舟和宫野志保来说，这已经是他们对对方爱意的最强烈的体现。
这是他们最初的吻，或许也是最后的吻。
宫野志保自然也能感受到发生的事情，但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微微睁开眼睛，想要最后一次看见自己心爱的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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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的意识便模糊了。
意识到自己拥抱着的女孩已经失去了意识，对于她接下来的命运也心知肚明，林子舟发出有些凄凉的笑声，眼泪也不住地留下。
“志保……志保……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他就这样呢喃着，靠在墙上，看着仿佛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女孩，直到自己也沉入了梦乡。
…………
对于一台电脑来说，每次关机和下一次开机之间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这也是林子舟的感受——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的记忆，仿佛还只是上一个瞬间的事情。
而他现在却又已经清醒了。
怎么回事？
“林！”宫野志保的声音忽然传来——大概是因为情绪惊喜的缘故，她此时的声音要比平常高亢不少。“你醒了？”
“嗯？”林子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后却意识到不对——他自己的声音似乎比平常也要清脆不少。
睁开眼睛，林子舟却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没有穿任何衣服，全身上下一览无余的小女孩，就这样跪在他面前，惊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嗯！！！”这样恐怖的景象将林子舟吓得清醒过来，却又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那难以置信的真相。“你是……志保？”
“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变成了小女孩模样的宫野志保惊喜地和他解释着。“我变小了，你也变小了，但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
林子舟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变成了小男孩的模样——原本成年的自己穿着的衣服，已经变得异常宽松，而自己的身体和衣服的缝隙之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灰泥，显然是自己在变小过程中排出体外的死亡细胞。
林子舟学过很多知识，但没有一个能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的。
无法得到解释，林子舟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然后他才意识到面前最离谱的情况。
“志保，”林子舟轻轻扶住额头。“你要不要先找个衣服穿上？你现在这样……我有点遭不住。”
虽然说，现在的宫野志保是几岁小女孩的样子，和同年龄的男生几乎没有差别，但……反正林子舟很难保持平常心。
“我想过了，”宫野志保坚定地摇头。“我们需要逃走，所以必须要装作死掉的样子。所以我们原本的衣服都必须留在这里，这才能伪造出服毒自尽的假象。如果要逃走，我们就什么都不能穿，只能这样光着甚至逃走。”
“……”林子舟没有犹豫太久，点了点头。“知道了，那……听你的。不过，有些东西我们还是可以带走的。”
……………………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神经病。但最后还是发现，如果想要跑路，那真的只能啥都不穿……好吧，看起来神经病的不是我，而是最优解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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