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长生之人
“这个孩子……”
赵昱目露奇芒，盯住了小囡囡。
这可是女帝的道果啊！
就这么活生生的摆在了眼前，赵昱怎能不关注，他一跟上众人之后，就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但是他根本看不出什么，这似乎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哪怕天眼已经在悄悄运转，也无法看出任何异常。
但赵昱本就深知对方来历，又怎会被这表相所骗过。
“我能看一下这个孩子吗？”
赵昱转头向叶凡询问道。
“汪！圣子你糊涂啊！”
叶凡还没说什么，黑皇顿时开口，打算劝阻，如果看出来还则罢了，如果看出来了，那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从哪里再找一个先天圣体道胎？
“没事，你看吧！”
叶凡闻言心中一动，对赵昱他还是有一些初步的信任的，而且大黑狗一直神神叨叨的，明明知道一些小囡囡的来历，却不愿意说，让他也是相当好奇。
听到叶凡这样说后，小家伙很是乖巧，在抱住了叶凡的大腿后，不躲不闪，眨动明亮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赵昱。
听到叶凡同意后，黑皇的神情相当的不爽，直接咬住赵昱的衣袖，要阻止他的动作。
“啸天，把黑皇拖下去，温柔点。”
赵昱看了一眼死死咬着自己衣袖的黑皇，也不恼，直接对着一旁的啸天下了一个命令。
赵昱也不怕啸天拖不走黑皇，因为啸天是一件特殊的器，一人一狗的修为几乎可以说是同步的，而黑皇如今是重新修行，根本就打不过啸天。
“汪！”
啸天轻吠一声之后，直接咬住了黑皇的脖子，它的牙齿如刀似剑，又融合了龙纹黑金，一口咬下，痛的黑皇放开了赵昱的衣袖，然后被啸天拖到一旁。
“啊！啸天，你这死狗，放开我，放开我，圣子，不能看啊圣子！”
黑皇的声音无比凄厉，形容狼狈不堪，看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得罪了！”
而赵昱在向叶凡和小女孩告罪了一声后，并指成剑，在眉心一抹，轻喝了一声。
“开！”
赵昱眉心天眼顿时圆睁，开阖之间一道璀璨神光直冲斗牛，如四海汪洋一般的气机汹涌而出，照彻的周围虚空都是一片通明，锁定了小囡囡。
“好可怕的天眼！”
李黑水和叶凡都是面露惊色，这只天眼自然开阖之间所流露出的气机都恐怖无比，给人一种随时能破灭天地的感觉，很是骇人。
“似乎有一股仙气，但还是看不透……”
赵昱轻语出声，这时他天眼已经睁开至极限，内里阴阳二气不断流转融合，就连虚空都被盯的颤栗，好似要崩开了，可还是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看出眼前的小囡囡全身的气质非常的纯净空灵，不曾沾染半点尘世之气，有近仙的气韵。
“你竟真的看出了一点东西！”
一旁呆呆站着的老疯子面露惊讶之色，方才赵昱打开天眼之时他也不曾回神，因为小囡囡的这个情况，即便是他，也只能看出一点点东西，却没想到一个不过仙一境界的年轻人，居然也看出了一点门道。
“大道唯我，以我心为天心！”
赵昱眼神深邃，首次全力发挥出了先天道胎的近道之能。
霎时间，此处一下子就变得不同了，大道气息盖世，一缕缕道光从他的身体中流溢而出，没入虚空之中，与这片天地交融在一起。
天地交泰，他成为此地的唯一，朦胧而高远，在众人眼中，天地大道仿佛凝若实质，如山似海一般，将赵昱淹没。
此地，神圣的道波扩散，他成为了大道的化身，仿佛能够看穿天下所有的隐秘。
“这种合道的气象，瑶池圣子竟然是一尊先天道胎？！”
李黑水大惊失色，赵昱这种天人合一，与道合真的手段，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别人没见过紫府圣女，他可是见过的，毕竟圣女将圣子彻底压制下去的，在北斗，唯有紫府一家圣地如此。
“没想到啊，瑶池圣子竟然是一尊先天道胎，怪不得年岁这么小，修为就这么高深莫测了。”
想到此处，李黑水感觉赵昱会这么猛的原因似乎找到了一部分，修行到了四极之后，主要靠的就是悟天地大道了，而这，可是先天道胎的看家本领。
“或许，还要加上他修行的是西皇经吧，瑶池西皇，可也是一尊先天道胎，西皇的经文，和他无比的契合，怪不得人家会被瑶池尘封到如今方才出世，原来是找到了一个西皇第二。”
这一刻，众人心中也是恍然大悟，瑶池圣子本就是先天道胎，再加上修行的又是最适合自己的经文，有这种成就也说的过去。
“一尊先天道胎，怪不得他身上一直有着大道气韵流转……”
老疯子一双眸子看向赵昱，露出了异色。
先天道胎这种体质本就能惹人注目，更何况赵昱年纪轻轻，就取得这种成就，哪怕因为天璇之事，老疯子心中早已放下了很多，但面对瑶池圣子这种天资的年轻人，还是很难不关注几分。
“不过，这种气象，似乎要比一般的道胎要更加惊人，是他个人比其他的道胎还要强的原因吗？”
老疯子心中有些猜测，但面上只是静静的看着赵昱施法观察小囡囡。
而此时，与道合真的赵昱竟真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看到了！”
赵昱神情一震，在催动道胎之能够，他神与道合，与短暂的和天地交融，获得天地大道加持之后，他竟真的看透了一些挡在小囡囡体表的迷雾。
“这是，一个小乞儿？”
他看到了一个在茫茫人海中独自艰难挣扎生存的小乞儿，不足三岁，浑身穿着破烂的小衣服，小鞋子上有几个洞，露出了脚趾，让人看的心酸。
“嗯～怎么没有看到诸王尸山血海，神明俯首叩拜，女帝俯瞰诸天的画面，是因为我没有杀意的原因吗？”
赵昱心中猜测，越是对女帝的道果心生恶意的家伙，所看到的画面就会越恐怖，甚至这个人越强，面对小囡囡时就会越感到恐惧。
一个在茫茫人海中独自艰难挣扎生存的小弃儿，不足三岁，一月一失忆，但却活力永驻，就这般历经了漫长的岁月。
期间，尝遍了酸甜苦辣，人世百味，饱受世态炎凉，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就这么一直活了下来。
这是一段漫长的岁月，赵昱不知道也算不出过了多久，但只是这匆匆一颦间，他仿佛和小囡囡一起经历了万载岁月般，时光都变的不再真实了。
“刷！”
突然，一道眸光不知从何而来，纯净而清亮，落在赵昱的天眼之中，心神之内。
一瞬间，天地大道都在剧烈的震动，赵昱自天地交融的状态中跌落了下来。
“那是，狠人大帝的目光，还是一种固有的防御措施？”
赵昱自然知道，这世上几乎没有人可以伤的到蜕变中的狠人大帝，光是道果中自然蕴含的神威就能够挡下外界不少的窥视，一般来说，不到圣人，根本就看不穿小囡囡的任何不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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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其实就是圣人，也只能看到女帝道果外露出的一点仙道气韵，很是不凡，就如那不死神药一般，拥有着一股不朽的道韵。
而这也自然引动了一些圣人的恶意，但最终，这些人的下场都普遍不是很好。
但只要对小囡囡没有杀机，任你怎么窥探，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事的。
说是狠人大度也好，还是狠人对于蝼蚁的行为从不放在眼里也罢，这么多年来，窥视小囡囡的人也有不少，但也没有惹出狠人大帝来清算一切。
故而，赵昱才会这么放心的窥探小囡囡这个女帝道果。
而他这一次的窥探，也是收获满满，这收获并不是道行上的，而是一种特别的感悟，一种关于长生，岁月，以及不朽的感悟。
“一种类似于大梦万古的法，女帝道果在万丈红尘，无尽苦海中体悟大道，探索成仙的道路，体悟不朽的真义！”
那匆匆一瞥间，赵昱彷若经历万古岁月般，在小囡囡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长生的方向，并不是赵昱得到了这种法，他只是隐约间看到了女帝这一世所走的路。
于红尘万丈中，体悟大道，提炼不朽的精粹，从而活出下一世，这让他大受触动，他对于长生不朽之路，终于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有了一点浅见。
“你看出了什么？”
这时，看到赵昱跌出了天人合一的状态后，叶凡连忙追问，就连一旁的李黑水也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死狗，你可以放开我了，圣子都看完了。”
黑皇拍了拍啸天的狗头，垂头丧气的盯着赵昱，希望他看不出什么。
一旁的老疯子却是无波无澜，静静的注视着几人。
“我看到了小女孩在万丈红尘之中艰难存活，却记不住事，她遇到过很多人和事，好的，坏的，不计其数，但都被她忘了……”
赵昱简单的说出了小囡囡过去的情况，顿时引得几人都有些心酸。
哪怕这种情况，已经听王神医说过了，但叶凡还是忍不住怜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给小家伙一些安慰。
“真是逆天了，这也能看到？！死狗，你还咬！”
黑皇神色震撼，口中嘀咕个不停，一只爪子不断的拍打着啸天，它没想到赵昱居然真的看到了。
此时，就连老疯子看赵昱的神色都变了。
“这一世，会是他证道吗？”
赵昱的资质，这回是真的惊到他了，这种惊艳的表现，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少年大帝。
只有小囡囡，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在叶凡的摸头杀下，乖巧的笑了起来。
“我说无双兄弟，原来你是一尊先天道胎啊！怪不得修行速度这么快，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喝凤血，吃龙肉，睡神源床长大的呢！”
这时，李黑水大声开口，打断众人思绪，他不想让小囡囡在回忆起之前的苦难，在有意识的转移话题。
“差不多吧！”
赵昱没有反驳，先天圣体道胎也是道胎。
“嗯？差不多？真是喝凤血，吃龙肉，睡神源床长大的？”
几人不解，但看赵昱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也就不在追问。
“东西，该还我了吧。”
赵昱招手唤回啸天，随后伸手看向叶凡。
“欧…欧…”
看着赵昱的动作，叶凡一时间差点反应不过来，还好他的心中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所以在怔了一瞬之后，就了然的取出一本书，递给了赵昱。
“你还挺细心，帮我叠成了一本书。”
赵昱看着手中的兽皮书，不由想起了自己交给叶凡时的样子，一张胡乱折叠的兽皮。
“无双兄弟的情谊叶凡记在心中，日后若有驱使，在所不辞！”
叶凡很感激赵昱将太阴古经几乎是无偿的借给自己，想想自己因为几则秘术就被姬家上天下地的追杀，而赵昱却直接给了一本完整的古经，同为极道势力，行事的差距却这么大。
“无事，你日后帮我照抚瑶池圣地一二便可。”
赵昱收起兽皮，这是要完整还给太阳神教的，要不是当时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承载，也不会直接交给叶凡。
“照抚瑶池圣地？”
叶凡闻言，心中十分疑惑，他想不到自己如何能够照抚瑶池圣地这种极道势力。
“我将要远行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且世事变幻无常，或许我永远也回不来了。”
不知为何，赵昱的心中一直有一股预感，自己在这个世界待不长久，而自己又受瑶池照抚不少，不能转眼不认人，也就只能拜托叶凡了。
“远行？回不来？你要去何处？！”
叶凡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满脸激动的问向赵昱。
看着叶凡激动的样子，赵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来自域外，但我帮不了你，你想回家，除了原路返回之外，只有五色祭坛能帮你。而且即便是五色祭坛，也要有你所在的生命星球的坐标才行，不然，即便是能横跨星空的圣人也只能依靠运气才能找到你的家乡。”
“我的远行是没有目标的，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你跟着我，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不如先留在北斗，这里秘密众多，或许能够找到你家乡的消息。”
闻言，叶凡沉默下来，他知道赵昱说的是对的，自己跟着他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家乡，而留在北斗，还有一线希望。
毕竟自己乘坐的九龙拉棺，就在北斗，比起不知目的地的赵昱，还是九龙拉棺要靠谱一点。
“诸位，有缘再见了！”
既然看到了女帝的道果，对于长生不朽有了基础的认识，赵昱不虚此行，便提出了告辞。
“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像他一般洒脱便好了。”
李黑水羡慕的看着一人一狗远去的背影，他是十三大寇的子孙，且资质不错，几乎可以说是下一任十三大寇了，所以他肩膀上的责任很重。
而赵昱虽然是瑶池圣子，看起来似乎责任很重，但不要忘了，瑶池圣地自古以来皆是女子掌权，从未有过男性的圣主。
即便赵昱是瑶池圣子，也是不可能成为瑶池圣主的，不然瑶池数万年来的规矩，就会被打破，而这些规矩是瑶池存在的基础，一旦打破，瑶池就不再是瑶池。
所以，哪怕赵昱真的证道成帝，也不能成为瑶池圣主。
“洒脱？你懂个屁！”
黑皇闻言，对李黑水的看法噗之以鼻，别人不知道，以为赵昱真的洒脱，可知道一切的它，却只觉得赵昱可怜。
“死狗你真扫兴！”
李黑水唾骂了黑皇一声后，转身拉着叶凡几人离开。
“努力吧，圣子，快点成长起来吧，不然，时间真的不够了。”
黑皇看着赵昱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后，转身追上叶凡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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