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当益壮
次日上午9点，天空灰蒙蒙一片。
布什杰门市，东南区。
一名身穿黑色军装、年龄约30岁的狱卒，手拿着笔记本和铅笔，来到了一位老大爷的面前。
“大爷，向您打听点事儿。”狱卒指了指隔壁的二层别墅，“您对那家人了解吗？”
“啊？！谢谢！我不吃烤鱼呀！我的牙不行啦！”老大爷笑眯眯地张开嘴，向狱卒展示自己缺斤少两的牙口。
“不是！我问的是！你对那家人了解吗？！”狱卒提高嗓门。
“我没找过小姐！你看我这样还能找小姐吗？！”老大爷挺了挺佝偻的腰杆，看起来很生气。
“……”
陪老爷子玩丢手绢游戏的老大娘走了过来：“这老头子的耳朵不好使！姑娘，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我对这老头子很了解，我是他前妻的男朋友的情妇的后妈！”
年轻的狱卒懵了一下。刚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攻击了我的脑子？
狱卒收回思绪，和善地问道：“您对那家人了解吗？”
老大娘突然怒不可遏：“混蛋！我找什么小姐？！我年轻的时候就是！”
“……您二位慢慢玩吧。”狱卒转身就走。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有礼貌了！”老大娘愤愤不平。
“啊？！我不吃烤鱼！你怎么也让我吃烤鱼？”老大爷一脸委屈。
“什么？你也让我找？”老大娘错愕，随即把花手绢扔在了地上，“行！你自己玩吧！我去找！”
“哎？！你别走啊！我吃烤鱼还不行嘛！”老大爷紧忙追上，拽了拽老大娘的衣袖。
……
约十分钟后，狱卒在路上拦住了一位看起来正常的中年女佣。
“您别紧张，我只是来调查一下弗拉季斯拉夫一家人的情况。”
“哦哦哦！大人您问！”中年女佣看起来有些拘束。
“您对这一家人了解吗？”狱卒问道。
“还算了解，我的主人是他家的邻居，我在主人家工作了20多年……弗拉季斯拉夫先生是市政府的职员，他的夫人也是。”
“据我所知，市政府的职员工资并不高，他们为什么能租起这种别墅？”
女佣欲言又止，然后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狱卒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您对他们的侄女贝拉了解吗？”
“了解，我很喜欢那孩子！贝拉没有坏心眼儿，长得还可爱漂亮、人见人爱！”女佣的语气肯定。
别说坏心眼儿了，她连心眼儿都没有……狱卒想起了贝拉灿烂阳光的笑容。
“昨天上午，她被她的叔父送到了魔女监狱，弗拉季斯拉夫先生说，她是一名魔女，贝拉没有否认。”狱卒平静地讲述道。
“什么？！这不可能！我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贝拉不可能是魔女！我这就请主人去找弗拉德（弗拉季斯拉夫的小名）！我说这两天怎么没看到小贝拉……”
“您别激动。”狱卒拽住了女佣的衣袖，“美丽英明的典狱长大人已经看出贝拉不是魔女了，贝拉会得到清白。”
“哦、哦！那就好！”女佣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叶卡捷琳娜大人果然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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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偶然间听说过新来的魔女典狱长。
“您刚才说，您是看着贝拉长大的，贝拉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吗？”狱卒又问道。
“呃……”女佣挠了挠头，不自在地笑了笑，“她好像是六年前，她的父母死亡后才搬过来的，那时候贝拉6岁，也算是‘从小’。”
狱卒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弗拉季斯拉夫先生对贝拉怎么样？”
“一开始很好，简直是把她当亲女儿照顾，又是给她买零食，又是给她买新衣服的。”女佣看起来没有最初那么拘束了，“可是去年，自从斯瓦拉夫人（弗拉季斯拉夫的妻子）怀孕后，他们对贝拉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能举个例子吗？”
“弗拉德总让她干活儿，可是贝拉的智力有缺陷，再加上年龄还小，所以干不好复杂的活儿，于是弗拉德夫妇经常打骂她。有一次，我还看到他们家的女佣用贝拉的擦脸毛巾擦马桶！”
女佣越说越气：“还是我给贝拉洗的毛巾！不过第二天，我看到贝拉的毛巾又脏了！更可气的是，弗拉德还大声质问贝拉，你的毛巾为什么总脏？贝拉哪里回答得上来？她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事实上，她的毛巾为什么脏，弗拉德比她更清楚！没有他们夫妇的示意，女佣敢那么做吗？
“他们就是怕贝拉把他们的孩子带坏、传染傻，怕他们的孩子被贝拉影响！他们想把贝拉赶走！可是贝拉本身就是个好孩子！是不会带坏别的孩子的……”
女佣咬了咬牙，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弗拉德很贪财，他家的钱大概率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赚取的。例如，利用职务之便，获取一些不义之财……
“再例如，贝拉的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呢？那可是能让贝拉吃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遗产。小贝拉现在为什么身无分文？”
“哦？您不害怕得罪他家了？”狱卒稍感意外。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家主人比他更厉害！”
狱卒点了点头：“感谢您配合调查，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谢谢……”女佣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去监狱看看小贝拉吗？”
“理由。”
“……我想告诉她，就算这个世界对她再不公、再不好，也有人愿意伸手帮助她。这是这个世界的温柔。”
“不，这是您和叶卡捷琳娜大人的温柔，是属于人的高尚。”狱卒看向远方的老大爷和老大娘，他俩正在旁若无人地玩牙插牙版的俄罗斯方块。
此时，灰白的云层破开了一个口子，温暖和煦的阳光洒落，天空似乎要放晴。
狱卒皱了皱眉：“那俩老人是怎么回事儿？就没人管管吗？”
“没人，那个老爷子是市长大人的叔父。市长大人孝顺，把附近的几套别墅分给了他，让他在这里安心养老……这里的风景不错，不是吗？”
“原来如此……那个老大娘呢？”狱卒实在是没记住老大爷和老大娘之间的关系。
“老大爷找的情妇之一……大爷平时就爱跟大娘们一块玩，也不仗着侄子四处惹事，挺和善的。”
“……人老心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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