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无可恋
忒伊亚（注：星球名，又名提亚）的夜晚没有月亮，格外漆黑静谧，没有相关观念的人们，自然也没有发明出与“月亮”有关的词汇。
然而此刻，在叶卡捷琳娜的眼中，整个世界相当热闹且绚丽多彩。
不知为何，游荡在“天空之海”内的“海鲜”们，突然互相战斗、厮杀，它们用发光的后面射出五光十色的“激光”，张开大嘴吞噬敌人的躯骸。
战况相当激烈。
叶卡捷琳娜感觉自己来到了歌舞厅。
由于“激光”离开“海洋”后会消失，所以她有足够的闲心观察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叶卡捷琳娜侧身坐在窗台上，抬着头、拄着下巴，思绪万千。
那里为什么能发出“激光”？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激光”又是什么力量？
魔法吗？好像不是，看起来好神奇……
很酷！假若不用那里发射的话……
它们为什么要打架？
“她”所掌握的力量会不会也不是魔法？不是魔法又能是什么呢？我该如何掌握？
圣者掌握的又是什么力量？感觉像是魔法……
观察了一会儿，叶卡捷琳娜敏锐发现，虽然“海鲜”们长得各不相同，打起架来也乱七八糟，但是它们好像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方在防守，一方在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进攻的一方终于退去，防守的一方一边哭泣，一边吃剩下的残骸，打扫战场。
由于它们都长着一张巨大的“人脸”，所以表情异常生动。
有“海鲜”开始注意到叶卡捷琳娜，它们哭丧着脸，向叶卡捷琳娜挥手致意，还有一些红着苦脸，漂浮到看不清的“深海”，下发光的蛋。
叶卡捷琳娜犹豫了一下，也向它们挥了挥手，然后跳下窗台，关上了美丽浑浊的彩色玻璃窗。
“海鲜”们似乎对她没有敌意。
躺在床上，用手机看了一会儿资本论，无聊的知识与静谧的黑暗让她很快困倦，定了一个凌晨3点的闹铃后便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5点。
破晓的小号高亢嘹亮，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6号女仆房。
“咯咯咯、哒哒哒……小鸡小鸡小鸡，我想要小鸡，活泼可爱的小鸡。小鸡快快长，长成大母鸡，大公鸡也行，我想要小鸡……”
一名短发女仆从床上苏醒，哼唱着欢快的旋律，下地叠被。
不远处，正哼唱着“我想要大凶”的平胸女仆转头怒视。混蛋！你干扰了我的旋律！
短发女仆视而不见。
平胸女仆选择跟她合奏，一起唱“小鸡之歌”。
金发女仆早已起床，并且已洗漱完毕，此时，她正在教小贝拉叠被。
贝拉会叠被，不过她想叠得更好。
房间内还有两名女仆，其中一位留着柔顺的银白色长发，面容清冷秀美。她戴着一个黑色的蕾丝眼罩，捧着一个崭新的铝水壶，正在和养在水壶里的小泥鳅窃窃私语。
行为虽然有一点怪异，但她却是一个正常人。她在占卜今天的运势。
不过，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占卜法，因为这是她儿时自创的占卜法。
另一位女仆叠好被子后，一脸忧郁地来到窗边，取下雕花窗板，打开玻璃窗，神色悲伤地望着窗外的朦胧细雨。
片刻后。
“啊！雨啊！我赞美你！你就像被脚臭老奶奶打翻的洗脚盆，令人不甘心……”
“闭嘴吧，忧郁的大诗人。”短发女仆转头发出不满的声音，“本来挺好的心情，都被你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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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雨先伤了我的心，你不懂雨的悲伤……”诗女仆依旧忧郁。
“我懂你欠抽了，撅那。”短发女仆从衣柜里抽出一根皮带。
“好，重一点。”诗女仆趴在窗前，又扭头提醒道，“你记得把自己想象成叶卡捷琳娜大人，也好让我有一点代入感。”
“行！我现在是伟大的叶卡捷琳娜大人！”短发女仆坏笑着走上前。
“带我一个！”平胸女仆兴致勃勃地举手加入，小跑到诗女仆的身旁，趴了下来。
“你们像个人！贝拉还在这儿呢！”金发女仆终于忍不住了。
短发女仆眨眨眼：“可是……我们已经很克制了，连爱说脏话的毛病都改掉了。”
“那就再克制一点！”
“哦……”短发女仆想了想，在诗女仆的示意下收起皮带，从墙上拿下一根粉色的狼牙棒，重新入戏，“两个邪恶的魔女，赶快坦白，否则别怪本大人……”
“不！不像！”平胸女仆嚷嚷道，“你这样太邪恶了，一点儿都不像叶卡捷琳娜大人！”
“那我怎么扮演？”短发女仆皱眉，“你见过大人惩罚魔女吗？”
“没见过……”
“没事，我教你。”叶卡捷琳娜从贝拉的床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拍睡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着说道，“果然，你们私下里的模样，与我平时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秉承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卡捷琳娜凌晨三点就摸进来了，顺便在贝拉的床底下补了一觉。
“砰！”
狼牙棒掉在了地上。
“你还不错，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间女仆房的女仆长。有时间记得去一趟人事处，把自己的军衔提升到中士。”
叶卡捷琳娜对金发女仆说完，来到短发女仆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笑道：“想学下午来找我。”
满脸通红且绝望的短发女仆腿一软，瘫坐在地。
叶卡捷琳娜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离开女仆房，走向厨房。
“啊！！！杀了我吧！！！……”
身后传来痛彻心扉的哀嚎。
不一会儿。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
“发生什么事了？”
听声音，是隔壁5号女仆房的女仆。
金发女仆最先回过神，木然地走上前，打开房门。
她的心里也有些后怕。
幸好，我今天早上装得像个人，没有让“女神大人”发现，我那比所有女仆都要恶劣的怪癖，否则……我说不定会被开除，不能再服侍“女神大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一众女仆堵在门口，七嘴八舌，探头往屋内看。
“没什么，就是……”金发女仆蓦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微笑，“昨天晚上，我们约好了今早跑步锻炼，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下雨，计划泡汤了，只能去健身室锻炼了……”
不能只有我们6号女仆房倒霉！希望“女神大人”能再接再厉、公平公正，让我们明天一早，听到5号女仆房的哀嚎！
金发女仆的室友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眼神中重新迸发出诡异的光芒。她们强行打起精神，忍住心中的羞耻感，纷纷从地上爬起，故作热情。
“是啊，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天都亮了，咱们赶紧结伴去锻炼吧……”
这时，小贝拉才终于了然。
哦……原来姐姐们是因为下雨才露出那种表情的啊！
姐姐们真勤奋！我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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