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一巴掌
宁静安然的烛火映着美酒佳肴。
叶卡捷琳娜坐在餐桌的主位，她的左手边是随军牧师欧若拉，右手边则是负责管理中心区的副典狱长，年满70岁的上尉，谢娃。
谢娃的军衔要比其他副典狱长高一个等级，并且工资享受少校级待遇。
七位副典狱长都到了。
女仆们腰悬佩剑，面无表情，静静地候在餐桌旁，将她们围住。
“大中午为什么要关窗户、点蜡烛？”欧若拉不解地看向叶卡捷琳娜。
“这可能就是浪漫。”谢娃笑眯眯地说道。
哪里浪漫了？怪吓人的。欧若拉看了一眼女仆们腰间的佩剑，愈发不解。
坐在末位、负责管理六环区的中尉阿尔提米西亚，用白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惴惴不安地问道：“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们商谈？”
“不急，先吃饭，否则我怕你们吃不下去。”叶卡捷琳娜拿起餐具，面带微笑。
“好好好，听大人的……”
“您做的饭一看就好吃……”
“我们有口福了……”
副典狱长们纷纷拿起餐具，仿佛没有听到那句“我怕你们吃不下去”。
“你们真敢吃啊？”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冷了下来。
呼吸一滞，气氛骤然一静。
几秒后，叶卡捷琳娜重新露出笑脸：“跟你们开个玩笑，吃吃吃。”
副典狱长们又都松了一口气，刚要露出笑容——
“不怕死的可以吃。”叶卡捷琳娜温和地说道。
“……”
欧若拉张了张小嘴儿，又委屈地把嘴闭上了。
片刻后，她的心情隐隐有些愉悦，因为她感觉卡秋莎很帅！
“我们中出了几名叛徒。”叶卡捷琳娜自顾自地享用起午餐，没有去看众人的神色，“我不是贝拉，智商没有缺陷。
“我挑选的女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离我的卧室最近。但是前天清晨，也就是所谓的伊琳娜刺杀我的那一天，听到眼之魔女的惨叫后，第一批闯进我卧室内的，却不是我的女仆，而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叶卡捷琳娜没有等她们回答，语速不紧不慢：“今天清晨，我特意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我让几名女仆发出了绝望的、生无可恋的哀嚎，可是你们猜结果是什么？
“没有士兵闯进来。
“这是否说明，假如前天清晨，她们不知道我的手里有圣器，假如当那队士兵闯进来时，我表现出了一丝慌乱之色……
“那么她们或许会执行另一套方案，把武器指向我吧？
“如果当天，我没有早起打开窗户，让那只小猫咪一时陷入尴尬之境，那么她说不定真能潜伏进来，成功将我刺杀吧？”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眼阿尔提米西亚，后者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坐在她身旁的伊芙琳中尉，突然把手中的餐刀架在了阿尔提米西亚的脖颈处，揪着她的衣领，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当叛徒？说！”
“啊？！”阿尔提米西亚一惊，慌忙辩解，“我不是叛徒……”
“当～”
叶卡捷琳娜用餐勺轻轻敲击一下盘子：“把餐刀放下，年轻人别这么冲动。”
伊芙琳是最年轻的副典狱长，年仅29岁。
“是。”伊芙琳很听话。
欧若拉张了张小嘴，似乎想提醒叶卡捷琳娜，她比你还大8岁呢！
微不足道的小风波并未影响叶卡捷琳娜的胃口，她继续享用午餐，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是贝拉，互助会的魔女们也不是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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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她们为什么还要源源不断地羊入虎口呢？她们难道不知道，来到这里后，会成为烤架上的羊肉吗？
“她们知道，但她们还是来了，这说明她们有把握在这里掀起风浪、完成计划，更说明，她们有内鬼的帮助，并且那些内鬼的职位一定不低。我说得对吧，谢娃上尉？”
身穿军装、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有道理……不过，凡事要讲证据，不能妄自揣测。”
“呵呵。”叶卡捷琳娜轻笑一声，边吃边说道，“总有人把一些听起来似乎有道理的观念，在我的耳边反复念叨，通过各种方式强加给我，企图影响我的观念、控制我的思想。
“例如，她们总说，伊琳娜不是一般的魔女，我们不可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再例如，凡事要讲证据，不能妄自揣测。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掩盖自己的无能？还是别有用心？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审讯不出结果？更不明白，当贝拉的叔父污蔑她是魔女时，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让他拿出证据？
“而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前天下午，在审讯处，小猫咪和三眼夫人为什么不惜承担风险，也要说那些煽动人心的话？她们是说给谁听的？
“她们为了拉拢谁？”
谢娃的笑容没有那么自然了。
叶卡捷琳娜没有看她：“审讯处的处长阿德丽娜，当时还没有站队吧？现在已经站好了吧？她是不是自以为，当小猫咪把那些话说出来后，就代表我要输了？
“我的意思绝不是贝拉有问题，贝拉肯定没有问题，她的叔父和叔母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在背后蛊惑她叔父的人。
“贝拉的叔父和叔母只是在市政府工作的普通职员，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收‘不需要证据的魔女’？
“按理来说，如果怀疑或想污蔑贝拉是魔女，那么他俩更应该做的是报警，而不是直接把贝拉送过来。
“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又是谁用那些听上去似乎有一点道理，或‘我是为了你们好’的观念，影响了贝拉的叔父和叔母的思维？改变了他们对贝拉的印象？
“据我所知，他们原先对贝拉可是很不错的，若是没有人蛊惑，他们应该不会亲手把贝拉推下深渊。
“针对此事，我之后的做法是她们想要看到的吗？假若不是……贝拉的叔父和叔母现在还活着吗？他们是否被灭口了？”
见卓伊拉的手有点抖，叶卡捷琳娜笑了笑：“卓伊拉中尉不必如此紧张，我知道你不是叛徒。因为昨天中午请您吃饭时，我吩咐给你的事情，你认真去办了。
“叛徒可没有时间做好那么多事情的，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叶卡捷琳娜用干净的白手帕擦了擦嘴唇，温文尔雅地笑道：“请各位牢记我接下来说的话。只要我还呆在这里一天，所有人就都给我老实一点，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才能干什么。
“我让你们上桌吃饭，你们才可以上桌吃饭，我若是不让，你们谁敢吃一口，我就把她剁碎了喂狗，给军犬们上点压力。
“是的，我这人不讲道理，也不管合不合理，更不在乎所谓的规矩，因为我定下的规矩，才是规矩。”
叶卡捷琳娜把圣器左轮手枪“砰”的一声放在了餐桌上。
“我吃完了，现在，你们可以吃饭了。”
“嗯……”欧若拉的声音有些奇怪，她不知何时低下了头。
叶卡捷琳娜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你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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