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人吗
或许是被关太久了，玛格丽特的话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对于她的话，叶卡捷琳娜将信将疑。
她怀疑玛格丽特在蛊惑她。
她现在能从一个人的影子中，大致判断出对方的性格、是否有问题、是否杀过人、是否对她有敌意……这是疯狂或幻觉能帮助人做到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
叶卡捷琳娜觉得，相比较于“我疯了”，“我有特异功能”的可信度更高！
虽说也没什么可信度。
牢房内能落脚的地方并不多，叶卡捷琳娜见玛格丽特的床单虽然残破不堪，但是洁白干净，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是什么魔女？”
“我不是魔女，更不会魔法。”玛格丽特含笑说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你能轻而易举地杀死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不是极其危险的魔女，你会被关到‘零0001’号牢房？”
“信不信由你，我从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玛格丽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叶卡捷琳娜沉吟几秒，说道：“那么你能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里吗？”
“很简单，因为我的智慧让圣者感到了不安，可她又舍不得杀死我，我能为她创造极高的价值，所以，我就被关在了这里。”
玛格丽特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手里的左轮手枪，笑道：“它就是我发明出来的。”
她抬手指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那里翻一翻，应该能找到它的设计图。”
？
叶卡捷琳娜没有犹豫或害怕，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随后，她居然真的在一堆草稿中找到了一张类似于左轮手枪的设计图。
她还看到了类似于步枪、火炮和坦克等武器的设计图。
玛格丽特的画技高超，这些设计图栩栩如生。
叶卡捷琳娜认真浏览着设计图，心不在焉地说道：“普通人活不了110多年，更何况您的外表看上去不超过30岁。”
“因为圣者舍不得我死去。我服用过圣水，那是一种能增加寿命的东西，也是用魔女制作而成的。据说原材料之一是血之魔女的心脏。”
“服用圣水会导致身体畸变。”
“呦，知道的还不少，真棒。”玛格丽特指了指自己上扬的深蓝色嘴唇，“最初，我的头发是橘色的，嘴唇是粉色的，身体会生病中毒，与现在不同。”
“原来如此……”叶卡捷琳娜将信将疑。
几秒后，她看似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试探：“除了绘画以外，您还喜欢发明？”
“是的，我不止喜欢发明。事实上，绘画与许多领域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它们离不开绘画，绘画也离不开它们。”
“比如？”
玛格丽特拎起涮笔筒，喝了一口被染料污染的脏水，放下后用衣袖擦了擦嘴唇，慢条斯理地说道：
“五岁那年，我第一次接触绘画。我的父亲把一位远近闻名的画家请到了家里，让他当我的老师。
“在我七岁那年，我的老师没有能力教我了。
“而在我九岁那年，我感觉所有人的画都是垃圾。当时年少不懂事，若是现在，我肯定不会这么评价他们的作品，否则我的作品也都是垃圾。”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从小就热爱绘画，九岁那年，我第一次陷入到瓶颈。为了突破自我，在某一天深夜，我偷偷前往了墓地，挖出了一具刚被埋下的尸体，然后把他解剖了。
“我想把人体画得更好，我想知道人的骨骼、肌肉和各个器官是什么样子的。
“随后的几年，不仅是人，我还偷偷解剖了许多小动物的尸体，比如小狗、小鸡、小耗子什么的。
“在它们的帮助下，我的画技终于得以进步，我还不小心成为了一位医术远超其他医生的医生。
“我以父亲的名义发明、完善了切除和修补各器官的种种技术，推动了医学的发展。
“遗憾的是，没过多久，我的画技又陷入到瓶颈。
“为了突破自我，我开始研究光和影，我想知道人眼是如何看到物体的，我进行了针孔实验等实验……你或许不知道它是什么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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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后来，我又不小心成为了光学家，我的画技再一次得到进步……”
玛格丽特一顿，笑道：“对了，说一句题外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认为光是有速度的，且速度是有限的。遗憾的是，我被关在了这里，至今无法进行相关实验证明这一理论。
“说回正题，总之，为了提高画技，我涉猎了许多领域。
“例如，为了正确把握绘画的比例，我研究了数学，结果不小心成为了数学家。
“为了画好花草，我研究植物，不小心成为了植物学家。
“为了画好地形，我研究地质学，也亲身前往过许多国家，例如明帝国和盖亚帝国等等。
“在明帝国，我还学会了另一种绘画形式，水墨画。
“结果就是，我又不小心成为了旅行家、探险家、地理学家和地质学家……
“在钻研绘画……搞研究的同时，我无意间发现圣者很可能就是魔女，于是我又研究了一阵子政治和军事，不小心成为了政治家和军事家。
“你现在看的武器设计图，就是我研究军事时的产物。”
玛格丽特又喝了一口涮笔水，继续用轻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画画，我发明了很多东西。
“为了画画，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过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的全部时间几乎用在了绘画、雕塑、音乐、建筑、数学、几何学、解剖学、生理学、动物学、植物学、天文学、气象学、地质学、地理学、物理学、光学、力学和机械等等领域。
“并且一不小心都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不过，我同样知道，我研究出的这些东西，只会给我带来灾难。因为世人很难接受我的理论、思想和实验成果。
“出于恐惧等等原因，他们一定会把我污蔑为魔女，绞死或烧死我。
“他们听过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后，甚至都有可能发疯。
“因此，除了以父亲的名义，发表了几个与医疗有关的技术以外，我从未把自己研究出的任何成果公开过，也未曾与任何人提起过，我甚至没有把自己的画作给别人看过。
“我懂得很多常人无法接受且理解的知识，知道很多真相，所以我非常低调。知道的事情越多，我越谨慎。
“我本想把这一切都带进棺材里的。
“但是在五十年前，圣者依旧注意到了我。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能注意到我，又是如何知道有关于我的事情？
“明明与我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都不了解我……
“随后的故事你应该能猜到，我被关在了这里，我的家族因我而亡，有关于我的所有痕迹，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个热爱绘画、喜欢探索真理的平凡艺术家死了，一个佩伦帝国历史上最危险的魔女就此诞生。
“这就是我的故事，你喜欢吗？”
“……”
叶卡捷琳娜放下设计图，望着玛格丽特的双眼，久久无言。
她曾以为，揭开神秘的面纱后，玛格丽特也不过如此，对方无非是一名精通各种魔法、手段神秘莫测、活得非常久的魔女。
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反倒是越了解玛格丽特，越会觉得这个人牛币……
这种牛币与原本想象的牛币截然不同，不是一个领域的牛币。
刚才看到那些设计图时，叶卡捷琳娜还以为，对方也是一名穿越者。
此刻再看，用“穿越者”来形容玛格丽特，反倒是侮辱了她。
这些设计图与地球上的许多东西类似，可又存在着很多不同之处。
玛格丽特确实存在着说谎的可能性，但她又确实能拿出超越这个时代的真东西，她的影子也的确像太阳一样璀璨夺目。
怪不得……
不是，这是个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你是穿越者，还是我是穿越者？你是不是有系统？
艺术家都这么逆天吗？！
九岁去墓地刨坟？你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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