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笑不出来
火锅吃到一半时，财务处的处长和秘书，拎着三个大皮箱，来到了叶卡捷琳娜的面前。
“大人，下个月的房租收上来了，您要清点一遍吗？”
中年处长把皮箱平放在地上打开，满满一箱引人注目的戈币露了出来。
“饭后再说，你们来得正巧，过来吃饭吧。”叶卡捷琳娜十分平静，“你们踩着饭点来的吧？”
“嘿嘿，多谢大人。”处长笑了一声，合上皮箱，领着秘书入座。
魔女典狱长是一个肥得流油的职位，肥就肥在……在魔女监狱工作和生活的士兵们，衣食住行都要花钱。
并且，每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占了普通士兵工资的大半以上，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花销，底层士兵想攒钱都攒不下。
很多士兵之所以想成为叶卡捷琳娜的女仆，原因之一就是，成为典狱长大人的女仆后，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花钱了。
此外，精良的武器和装备也都不属于士兵们，她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小心把武器或军装弄坏了，她们还要赔钱。
然而，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仍然不惜挤破脑袋，也要往魔女监狱钻，最起码在这里工作能吃饱饭，且冻不死。
最主要的一点是，出门在外相当体面，只要不是蠢蛋，都会给她们一个面子，办什么事情非常方便。
而比伙食费和住宿费更赚钱的是……圣者的拨款。圣者对魔女监狱无比重视，每年往这里拨的款堪称“天文数字”，养肥了一大帮人。
叶卡捷琳娜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后轻声说道：“下个月的房租需要调整一下。”
处长一愣，提醒道：“大人，下个月的房租已经收上来了，再涨价……有一点不太合适。”
“哦，那就从11月份开始调整吧。”叶卡捷琳娜看似很好说话。
“好，大人请说。”处长笑了。她好像很爱笑。
叶卡捷琳娜拿起餐叉，思索片刻后，又不自觉地放下餐叉，缓缓开口：“把十人寝的房租从每人每个月5000戈币下调至2000戈币；八人寝的房租从每人每个月6000戈币下调至2500戈币；
“六人寝的房租则从7000戈币下调至3000戈币；四人寝的房租从8000戈币下调至3500戈币……”
处长的笑容僵住了。
下调？您的脑子没事吧？
叶卡捷琳娜继续说道：“二人寝维持不变；独居房间的房租从1万5戈币上调至2万戈币；豪华套房的房租从3万戈币上调至20万戈币。”
“多、多少？！”处长瞪大双眼。她就住在豪华套房。
怎么不该涨价的涨价，该涨价的反而降价？！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20万，有问题吗？”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冷了下来。
她住的不是豪华套房，而是超豪华套房，整座魔女监狱只有这一个超豪华套房。
“没、没有。”处长紧忙摇头，“我刚才只是没听清，想确认一下。”
在她看来，3万戈币和20万戈币的区别不大，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典狱长大人。她甚至不打算从豪华套房搬到独居房间。
真正让她心里滴血的是，四到十人寝室的房租降了。
处长斟酌片刻，小心试探道：“大人，您这么调整的话……房租的收入以后肯定会少很多，至少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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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平淡。
她感觉，关于“士兵们吃饭和住宿需要花钱”这件事情，本就很不合理，她都想直接取消伙食费和住宿费了。
不过据她所知，佩伦帝国的各个军区几乎都这样，其他军区的士兵过得还不如这里呢。
这让她很不理解，佩伦帝国难道就不怕兵变吗？
窗外大雪纷飞。见叶卡捷琳娜主意已定，爱笑的财务处长彻底心寒，再也笑不出来。
……
下午3点左右，财务处长领着秘书离去了，叶卡捷琳娜和丽塔则拎着三个大皮箱回到了冬季卧室。
这三个皮箱是处长的，见叶卡捷琳娜没有归还的意思，她走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你今天不去听海之魔女唱歌了？”
丽塔随手把皮箱丢在门口，关上房门后快步来到炕洞前蹲下，往里面摆木柴。
“不去了，没心情，这些年，那个黑心的处长一定贪了不少。”
叶卡捷琳娜用金钥匙打开柜门，轻轻扭动圣者雕像的手臂，打开了冬季卧室内的密室。
她早已把夏季卧室密室里的东西搬到了这里。
“何止她贪了，上上下下就没有不贪的，底层不贪吃不饱饭，上层不贪养不起仆人、撑不起体面。”丽塔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用火柴点着桦树皮，把桦树皮放到木柴之内，静静地注视着木柴被引燃。
“别想那么多了，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训练好你那118名女仆，无论放到哪里，一百多人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丽塔用轻柔舒缓的声音教导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弱小的，想要做成大事，需要有忠诚且可靠的人手。
“只有当你的资本雄厚了，手下成为了各个领域的精英……到那时，你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否则，即使你不被伊琳娜架空，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手底下的人推翻。
“这几天，你确实没少带着女仆们四处玩耍，但是只有对你忠诚、只有被爱戴还不够，你还需要提升她们的实力，让她们变得可靠。”
“是啊，要让她们变得可靠。”叶卡捷琳娜关上密室，抱起肩膀，挑眉看她，“训练女仆不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吗？你现在在干什么？烧炕？大白天烧什么炕？”
“马上就要到晚上了，白天越来越短了。”
“你应该让贝拉来做这份工作，她喜欢烧火。”
“这也是我的乐趣之一，身为主人，你不能偏心。”
“别找借口，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不应该干你自己的工作吗？”
“休息一下怎么了？”丽塔起身，理直气壮。
“休息一下可以，但你好像一直在休息。”
“这也不能怪我，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有精力。”丽塔也知道自己不在理，再说下去必败，于是她看向火炕，转移了话题，“我今晚能住在这里吗？我可以保护你。”
“不能。”
“凭什么？火炕是我烧的。”
“看来我早上没打服你。”叶卡捷琳娜挽起衣袖。
丽塔歪歪头：“原来你早上是在攻击我，我还以为你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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