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都不健康（二合一,求追读）
午后，明媚的阳光穿过彩色玻璃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宴会厅内，柳德米拉仰躺在自己的蟹盖上，晒着暖儿，呼呼大睡。
丽塔恰好路过，见状走了过来，然后轻轻地踢了一下柳德米拉的小腿。
毫无反应。
丽塔又用力地踢了一下。
柳德米拉微蹙眉头，随即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仿佛做了噩梦。
丽塔想了想，绕过她，打开了彩色玻璃窗。寒冷的空气顺着窗口倾泻而进。
柳德米拉……还没醒。她把大长腿缩进了蟹盖里，又用双臂抱住，表情变得有一点可怜。
“……”
丽塔关上玻璃窗，掀起地毯，盖在了柳德米拉的身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去了。
时光在安然中流逝。
约一个小时后，办完事的丽塔再次路过，见柳德米拉还躺在那里呼呼大睡，连位置都没变，孤零零的，于是又走了过去。
低头看着恬静的睡颜，丽塔思考几秒，随后脱下拖鞋，站在了柳德米拉的肚皮上。
她穿着白色的棉袜子。
柳德米拉仍旧没醒，不过看表情，她好像又做噩梦了。
片刻后。
“……”
怎么感觉有一种把别人踩在脚下，高人一等的感觉？
有一点不爽。
还有一点爽。
有趣……
“嗯～嗯嗯～嗯……”
心情美丽的丽塔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轻声哼唱起优美的摇篮曲。
柳德米拉的神色得以舒缓，过了一会儿，她又皱起眉头，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再次舒缓。仿佛在噩梦与美梦之间反复横跳。
一位不明真相的女仆，从容淡定地路过，但实际上，她的心里慌得一比。
管家大人在和“大螃蟹”干什么呢？我怎么看不懂？！
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吗？为什么要在宴会厅里玩儿？
体验了约十分钟“人上人”的感觉后，丽塔从柳德米拉的肚皮上走了下来。
她穿上拖鞋，去盛了一杯凉水，回来后倒在了柳德米拉的脸上。
“哗啦。”
“嗯？！”
柳德米拉胡乱地用双手在空气中抓了抓，终于睁开了茫然的双眼。
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她愣愣地望着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水杯，身穿深蓝色的过膝长裙，平静地俯视着自己的管家大人。
看懵懂的眼神儿，她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躺在这里睡觉？是在等晚饭吗？”丽塔开口询问。
“嗯……不，不是。”柳德米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就是有一点累了，有些困，想休息一会儿……昨天，我巡逻了一整晚，还有今天上午，我也在走廊巡逻了……”
她以为丽塔在怪罪。
“想休息就回房，在这里睡觉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
“呃……抱歉，二环区太远了，有一点懒得走，非常抱歉……”柳德米拉移开视线，用手指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她之前被关在二环区的“二0123”号牢房。
“……”
这时，丽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她忘记给柳德米拉安排住处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几天净忙别的事情了。
这呆螃蟹也不来问问，跟其他女仆说一声也行啊。
哦，对了，好像女仆们都绕着她走……
丽塔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餐桌上，转身向7号女仆房走去：“跟我来，我给你安排新的住处。”
“啊？！是！多谢管家大人。”柳德米拉紧忙从地上爬起，感恩戴德地跟在丽塔的身后。
我竟然还有新家？护卫的待遇不错嘛！
没过多久，丽塔来到了蒂娅和蒂妮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除了精灵姐妹以外，贝拉、莉莉娅、金发女仆和喜欢用布条蒙着双眼、用铝水壶占卜的银发女仆也在。
金发女仆捧着一沓手稿，在给她们念“钢炼”。手稿是银发女仆写的。
看到丽塔，她们纷纷起身，问了一声好。
丽塔轻轻点头，看向蒂娅，问道：“你们怎么没去上课？”
“老师给我们放假了。”蒂娅回答。
“哦……”丽塔没有深谈，直入正题，“我给你俩找了一个‘家人’，以后你们一起生活，好好相处，大螃蟹的性格还不错，很温柔，你俩不必怕她。进来吧。”
听到这话，蒂娅和蒂妮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柳德米拉侧着身子、缩着脖子，挤进了房门。
蒂妮下意识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丽塔故作没看到，对柳德米拉说道：“你先住在这里，缺什么找我……找她。她叫……不重要。”
丽塔指了一下金发女仆。
“我？”金发女仆回头看了看，“大人，我是6号女仆房的女仆长，名叫尼柯莱耶夫娜，不管这里的事儿。”
“7号女仆房的女仆有困难，你就不帮助了吗？”
“……帮……行！有困难找我就行。”金发女仆对柳德米拉笑了笑。
后者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也可以去找欧若拉，她负责管理7号和8号女仆房。对了，你认识字吗？”丽塔问道。
“不认识。”柳德米拉摇摇头。
“那么明天上午，你跟她们一起去上学，上小学一年级。”
“护卫还要学习？”柳德米拉大惊。
“不愿意以后没午饭。”
“我愿意。”柳德米拉果断板起面孔，认真说道。
不就是学习嘛！她以为，学习肯定没有工作或锻炼身体辛苦！
“愿意就行。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丽塔毫无预兆地转身离去。
她前脚刚走，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一丢丢尴尬。
“……”
约1分钟后，柳德米拉挠了挠头，率先开口，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你们好，我叫柳德米拉，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柳霞（昵称），很高兴认识你们……”
好幼稚的自我介绍，跟蒂妮一个水平。蒂娅心说。
她是米德加尔特帝国的人。与佩伦帝国不同，她和妹妹蒂妮没有小名和昵称。
米德加尔特帝国的人除了大名以外，只有简称，就是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和最后一个字母组合在一起。
“你好，我叫尼柯莱耶夫娜！尼柯莱耶夫娜！尼柯莱耶夫娜！”金发女仆微笑。
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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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柳德米拉只感觉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规矩或习俗吗？
她犹豫几秒，选择了模仿：“你好，我叫柳德米拉！柳德米拉！柳德米拉！”
“？”
一屋人充满疑惑。
这家伙是挑衅吗？还是脑子有问题？她不是刚自我介绍完吗？
连金发女仆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狱长大人和管家大人不是能记住你的名字吗？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须臾，贝拉终于从“钢炼”的故事情节中走了出来。她仰着头，呆愣愣地望着柳德米拉，大脑宕机十几秒。
随后，她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蒂娅，呆呆地说道：“游荡在走廊中的‘大块头之主’闯进来了，‘绝对安全的屋子’不安全了，我们要被吃掉了。”
蒂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像她妹妹一样灰白。
莉莉娅最先反应过来，罕见地主动上前一步，饱含歉意、磕磕巴巴地对柳德米拉说道：
“抱、抱歉，柳德米拉女士，这、这是昨天晚上，我们玩的冒险游戏，我、我们扮演的是、是被追杀的受害者，而我说您是、您是‘痴人的大块头之主’！
“对不起！贝拉这孩子的脑子有一点、有一点笨，傻傻的，当真了，其实她没有恶意，请您千万别介意。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莉莉娅深深地鞠了一躬。
听到这种解释，柳德米拉不仅没生气，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以为贝拉在挑衅，或想要和大家伙儿一起嘲笑、孤立她呢！
还好不是。
至于“大块头之主”这个外号……虽然听起来有一点奇怪，但是还挺可爱的。柳德米拉只觉得这个外号太文明了，她以前听过太多更难听、充满了恶意的外号。
蒂娅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鼓起勇气嚷嚷道：“不、不对！莉莉娅姐姐说得不对！不是她给你起的外号！是我！对不起！你要痴就痴我吧！”
蒂娅闭上双眼，张开双臂。
“姐姐，不要，呜呜呜……”蒂妮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蒂娅，趴在她的后背哭哭滴滴。
“你要好好活下去，蒂妮。”
“不，我不要离开姐姐，我们要死一起死，呜呜呜……”
“……”
柳德米拉感觉，这对魔女姐妹的表现，比贝拉刚才的话伤人多了。
不愧是魔女！
这是打心底里认为我痴人呐！谁起的外号、什么“大块头之主”都不重要了。
不过这种小事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她不在乎。两个……三个愚蠢的小屁孩儿罢了，没有恶意。
想到这里，柳德米拉缓缓开口，柔声说道：“你们别害怕，我不痴人，也从没有吃过人。”
“是啊，你们在胡说什么？”金发女仆笑道，“她可是狱长大人钦点的护卫，是保护我们安全的大好人，怎么可能是痴人的大坏蛋呢？
“狱长大人可不会随便选女仆或护卫，她那么喜欢听海之魔女唱歌，都没说让哪个海之魔女成为她的女仆。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仔细看看柳德米拉女士的脸蛋儿，你们难道没发现，她其实很漂亮吗？”
她与柳德米拉不同，不会认为蒂娅和蒂妮是愚蠢的小孩儿，贝拉肯定是，但这对姐妹绝对不是！否则她俩逃不到佩伦帝国。
十三岁懂很多事儿了。蒂娅和蒂妮大概率知道，柳德米拉不痴人，甚至是好人。她俩之所以会做出那种表现，很有可能是入戏太深。
没错，通过这几日的接触，金发女仆发现，蒂娅和蒂妮很喜欢演戏，更准确地说，是习惯了演戏。
这种表演既是一种伪装，又是一种“低级”的娱乐消遣，她俩被关在牢里的时候、无人观看的时候，估计也经常玩角色扮演游戏。
蒂娅曾说过，她和妹妹蒂妮虽然被分别关在了“三0211”号牢房和“三0212”号牢房，但是副典狱长伊芙琳对她俩很不错，经常把她俩关进一间牢房。
而且，金发女仆还知道一件事，她听丽塔大人说过，这对姐妹的心理是有问题的。姐姐蒂娅的表现欲特别强，她渴望被他人认可、称赞，时常会表现出高度情绪化、戏剧化的行为模式。
妹妹蒂妮正好与之相反，她的性格有些内向，且缺乏独立性，很依赖姐姐。她平时喜欢跟在姐姐的身后，走路时从不跟姐姐并肩，或走到姐姐的前头，姐姐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再加上“角色扮演”是这对姐妹常玩且为数不多的游戏，蒂妮也喜欢玩儿，所以姐姐演戏时，妹妹往往会下意识配合表演，衬托姐姐。
正常人可能会不理解，两个本心不坏，又懂事的小孩儿为什么能说出、做出伤人的表现？因此，他们往往会认为，这对姐妹要么是笨、不懂事，要么是坏。
但是了解具体情况的金发女仆却能理解，因为这对姐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甚至能猜到，等姐姐蒂娅的情绪稳定后，会发生什么，蒂娅大概率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内疚，然后拉着妹妹，在别人不在的时候，去向柳德米拉道歉。
她俩八成会去道歉，因为蒂娅喜欢“表演”。而柳德米拉则会懵逼，因为她不明白，两个愚蠢的熊孩子为什么突然变得懂事儿了？
如果柳德米拉仍不了解问题所在，那么她以后估计会经常懵逼，因为她会想不明白这俩孩子为什么有的时候“好”、有的时候“坏”、有的时候“懂事”、有的时候“不懂事”？
听到金发女仆的话，妹妹蒂妮从姐姐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瞄了一眼柳德米拉的脸。随即惊愕地发现，女仆姐姐说的竟然是真的！大块头真的很漂亮！
奇怪，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会感觉很可怕呢？而不是觉得她很漂亮呢？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太高？有大钳子？
见几人同时望向自己，柳德米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好人”与“长得是否好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蒂娅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不对！长得好看未必是好人！她是魔女！魔女怎么会不痴人呢？”
“你也是魔女，你痴人吗？”银发女仆反问。
“……不吃。”
“你也很漂亮、很可爱，你觉得，你是好人吗？”银发女仆又问。
“我觉得……我可能是……”蒂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瞥了一眼柳德米拉，声音有些心虚。
“所以长得好看就是好人！”
“哦……不，不对！好像哪里不对！”蒂娅捂住额头。
“原来如此！长得好看就是好人！大块头是不痴人的好人！”贝拉恍然大悟。
“……”莉莉娅张了张小嘴，又把嘴闭上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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