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获救
山洞中,一堆火在熊熊的燃烧着,铁链在上面烧得还未泛红就被崇德缩回去。
崇德的手腕处受不了铁链在火上炙烤带来的烫。
他想到用水袋里面的水让手腕处的铁链冷却,打开塞子的那一刻,想到这是这几日的唯一生命源泉。
留着它至少可以活十来天,霍霍了活两天够呛。
崇德摇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把羊皮水壶的塞子给塞回去。
崇德转头看向旁边的哥哥保义,他拿着别针在铁铐上最大的那个孔中戳来戳去。
崇德顿时眼前一亮,他半跪着身子将手铐放在保义膝盖前。
“干嘛,开你手上跟开我手上不一样嘛。”
保义以为崇德伸手过来是想让他开弟弟手腕上的扣子。
“来一泡。”
“什么?”
“我说你在我铁链上来一泡,我把铁链烧红手腕就没感觉那么烫了。我就能将铁链扯断。”
保义看着旁边还未开烤的兔子楞了一下,他摇摇头一脸嫌弃的道:“还有食物,你最好也别整那么恶心。”
保义将别针放在崇德铁拷上的那个大洞着戳了两下,也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又把注意力移回自己的手铐上。
崇德被保义拒绝,他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俩小时候在沙漠中迷路了,不还?”
保义还没等崇德将后面的事儿回忆上,他就给崇德脑袋上一脑瓜崩打断弟弟继续提当年糗事。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说崇德,你脑子里都是在想些什么呀。自从见了那个骑着白马的红衣公主。你这两天的表现就跟弱智一样。”
保义已经拿着别针弄了一个时辰,他眼花缭乱的闭着眼靠在石头上。
崇德又不甘心接着将脚上的铁链伸到火上烤。
“这群山匪也真是的。也不想想咱们是何许人。”
崇德也闭着眼,听着保义一顿抱怨。
“我们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就没有锁。绑个人都是牛皮绳子。用上草绳那都是奢侈。”
保义抖动着腿,崇德则是一动不动的把脚链放在火上烤。
“肉烤糊了?”
保义嗅起鼻子闻了闻,可是兔子肉烧糊不是这个味。好像是?
“崇德,你这小子。”
保义手脚麻利的将崇德脚上的牛皮鞋脱了下来。
“哇,烫死了。”
保义脱下的牛皮鞋还将自己手烫起了一个大泡。
他吹了吹烫伤的皮肤,将崇德的脚挪过去横趟着。
崇德则是打着呼噜没感觉到有这事儿一样。
保义将手铐凑到火前,他仔细的看着手铐上小的那个洞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铁针,保义拿起别针小心翼翼的对着那个小孔一戳,手铐弹开。
保义又同样将脚铐上的那个小孔一戳,同样秒弹开。
“原来那两个山匪说火不要熄灭,是指用火照着这个小孔,才能打开。并不是拿铁链在上面烤。”
保义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崇德,他们在这个山洞不知呆了多久除了有火照明,周围一片黑暗。保义也有些疲倦的平躺在地上安心睡去。
虎牢关前,骑着骡马的阿西向函谷关的方向进发。
他昨日已在虎牢关碰了一鼻子灰。
阿西昨日在虎牢关下向守城将领求援,说他们使团在离洛阳城西北角二十里的位置失踪。
虎牢关上的守城将士们听了一阵嗤笑,暗骂城下的这小子也是天真。
使团失踪了应该去衙门报案,来这里找他们作甚。
阿西本想着进洛阳城报案,可是在路上他遇到本国的商人,二人一交谈下来才知晓整个洛阳管辖区内,就没有一个平民百姓待见回纥人的。
那位商人经过洛阳都怕暴露,穿着大唐子民的衣服,讲着幽州一带的口音蒙混过关。
“城下何人?”
“我二人到京师做点儿小生意。这是我回纥那边远亲表弟。我带他到京师见见世面。”
“麻利些,闭关时间快到了。”
关门士兵一听关城上将军发话,立即松开长枪让二人出关。
四名城卫拉起关门准备合上。
阿西在关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跑了过来,关门的卫兵吓得停顿一下。
“哎,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出关?”
年轻的士兵说话还算客气,而一旁的士兵队长破口骂道:“到了闭关时间我照样能将你卡死在门缝上。不要以为你是回纥人不懂规矩我就对你心慈手软。”
回纥商人见状连忙掏出袖口中的银子递给士兵队长求饶道:“大人,我兄弟第一次到大唐来,他不懂这些规矩,还望你多多包涵,这是一点儿赔酒钱,还望四位大人多多海涵。”
说罢回纥商人立即将阿西从门缝中拉过来。不明原因的阿西对此时觉得疑惑。
而他不知晓在关口关闭城门时是不能强行上去阻止,否则就有入侵之嫌,守城的士兵有权斩杀不问罪。
“到京师之前先问问你这位异族远亲,记一下到皇城中一些忌讳,不要过去连我们天子都直呼其名,这次就饶你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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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队长拿着手上的银子掂了掂。他方才愤怒泛起杀意的眼神瞬间缓和了许多。
函谷关留普通来人通过的最后一道关门关上。
回纥商人拍拍自己的胸脯,叹息一声道:“好险,方才若是银子掏慢了,你我都要献祭在这里。”
“多谢大哥解围,小弟无以回报。这点银子还望大哥收下。”
回纥商人并没有收下银子,而是摆了摆手道:“我们今晚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新安县辖区内驿站住下。还有你身上带着这些值钱东西尽量收着一些。洛阳城盗墓贼之名不容小视。”
阿西不解的问道:“大哥,盗墓贼多跟强盗有何干系?”
“哼,身上带得如此富足,盗墓贼盗墓路上瞧见你顺便将你给噶了。就地给你做坟墓,这不比他们找挖半个月的坟墓要赚。”
回纥商人骑在小毛驴上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咕嘟完将羊皮酒袋子丢给阿西。
函谷关城墙上的两名士兵还在一脸愁容的看着洛阳城内。
通关文牒约定昨天早上就要过关的回纥使团。
到今日闭关之时都未见踪影。
邙山的一个山洞中,睡了一下午安稳觉的崇德终于是醒了过来。他见着脚前的柴火快要熄灭了他立即抱一些干柴上去。
崇德加了满满的一堆柴,他见柴火没有着,他嘴就对着柴火上的碳使劲吹。
柴火非但没有着,柴火中的青烟反而起得越来越大。
青烟将一旁熟睡不久的保义给呛醒。
“人要实心,火要空心。当初姑姑不是教过你嘛。你看看你,我再晚两步醒来,恐怕咱们还未逃离出去,就会被你起毒烟给呛死在这。”
保义边说着边将放在火堆上的柴火退了一大半。
崇德想起当初姑姑在草原上是教他们烧牛粪的。在这里烧柴也行?
不到一会儿,保义就麻利的将火堆弄成熊熊烈火燃烧着。保义拿起旁边的水袋咕嘟喝下一大口。
崇德拿过水袋发现哥哥保义手脚上的铁链都不在了。
“大哥,你会开锁了。”
“那当然。”
崇德一脸羡慕的望着大哥保义。
他本来就留胡须,外加三、四日不洗澡的他头发凌乱更像是山匪头子。
崇德自己则是胡须只是稍长,也是两日没洗脸,加上刚才弄柴火,一脸黝黑的小王子像是从烟冲中爬出来的伙夫。
黝黑的崇德一脸崇拜的仰头望向胡须凌乱不堪的保义。
“这么说我们有救了。”
崇德拖着铁链走向大哥保义,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有是有救了,但是我感觉你是没救了。”
“为啥。我手铐特别,大哥解不开我手铐?”
崇德抬着手铐铁链一脸惊慌的跪在保义面前。
保义无奈木柴上弄一根小木片往崇德手铐上的小孔一插。
手铐一瞬间松开。
崇德高兴的活动着双手,正准备挪动脚铐时他发现自己的左脚上少了一只鞋子。
“哎,我靴子呢。”
“我还以为你到站起来走路之前都不会发现呢。看来你还没到不可救药那程度。”
保义说着将小木棍再往崇德脚铐上一插,没有反应。
原来崇德已经将脚铐上的铁链烤得变形,只弄下一只脚下来。
“还好刚才我没听你出这馊主意,不然我就算是恰巧知道了弄这里能解开也解不开。”
保义发现弟弟崇德没有脚裸,他直接拿木棍使劲往外撬了一个大个口子,让崇德将脚后跟撇直。
崇德一摆脱脚链束缚面色大喜。
他们走出洞口,发现洞口外还留着削好的长木矛。
两人不禁感叹这帮匪贼考虑真周全,怕他们出来外面遇到豺狼虎豹特意留了长木矛在这里。
···
半个时辰后,保义拉着崇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对面的山洞中。
“安达,是你们嘛?”
“是我。我来救你们了。”
回纥使团的一个妇女在洞内叫喊着,她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块黑布,身上绑着绳子。
崇德看着草木绳索特意绕开的两个大肉球,不禁感叹绑匪还会怜香惜玉。
“你看啥?救人呐!又不是第一次见。”
不到一会儿,使团里的所有人都解开了蒙眼黑布跟绑身木绳。
一群回纥人看着眼前泛起乌云的天空,他们要在暴雨来临之前到达山脚找避雨的地方。他们身上穿着黑色外衣,手中拿着长木矛与绳索。
他们只要不出声,反而更新像是这里打猎空手而归的山棚。
山顶一脚,有士兵泛起了青烟,不一会儿山脚的青烟也泛起。
未到一刻间,山上的青烟熄灭,山脚的青烟也随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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