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犟牛
保义给里面的老太爷,还有王半两行了一个抱拳礼。
还未收完王半两的回礼,便转身急匆匆的去追上崇德。
小女孩的小狗被他不经意间揣了一脚,踢得远远的。
“哇,呜!”
王半两连忙抱起孩子擦去眼角的泪,见小狗从角落里爬出来安然无恙,也就停止了哭声。
以保义对这位弟弟的了解,从不会自我克制,欣赏之色常挂在脸上。
保义一直跟在后面,保持住一段距离,看他往劝善坊一道里巷子里走。
保义站在河边,连连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小子那么犟,一股牛皮气,不愧是牛年生的。要是晚生几日,那还不得到处咬人。”
保义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呼吸才顺畅一些。
“崇德,你干嘛?”
保义气还没喘匀,见崇德气冲冲的肩上,挎着一个布袋子又从巷子里出来。
“别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保义伸出的双手被崇德一把推开。
“你住在屋里不能静了,你跑外头去干嘛。”
保义将双手掐在腰上,尽量将让自己的呼吸匀称一些。
崇德一听停下了脚步。
转头凶狠狠地看了保义一眼,弄得保义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我们该,我们就该死在山洞里面,或者冤死在大牢里头。”
在崇德看他这样说是在自我恕罪,听到保义的耳朵里却是怪里怪气,像是弟弟在给他审判。
保义瞪大眼睛怒斥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保义对这个一有点事儿就不过脑子,犟脾气上身的弟弟失去了耐心。
“我没有。”
崇德吼得更大声,隔着一座桥都能听到。
往日崇德就算是在犟的牛皮气,只要保义这个做哥哥的呵斥几句,那么他必将规规矩矩。
“可汗骗了我们,姑姑也骗了我们。”
崇德说完眼角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掉。
保义一脸嫌弃的样。
一头犟牛竟然突然落泪让保义猝不及防。
“骗你啥?”
保义一撇嘴大概能猜到了这事跟洛阳有关系,并且还不光彩。
“你知道在大狱里面,为啥那些人要给我们穿纸衣嘛。这是报应。”
保义一想到在牢里,这头犟牛倒是一个人住一间狱房,没人打扰他。
他在大狱中硬生生拿拳头,将那些囚犯给打得服服帖帖的。
打了大半夜架,为此没睡好觉。
穿纸衣就不用提了,那跟光着身子被侮辱有啥区别。保义彻底的恼羞成怒了。
“嗨,你个小牛崽子。不锤你两拳,你就不知道我是你哥了是吧。”
保义认为犟牛就得欠收拾。
他卷起袖子,准备将这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蠢货弟弟给好好教训一顿。
崇德一看哥哥要发飙,他立即纵身一跃,坐在桥栏上。
“你来,你动手,看你出拳的快,还是我倒得快。”
“我两都不会浮水。”
保义拳头弄的咯吱作响。
崇德是这数十年来,在保义面前最硬气的一回。
保义也是一股子气憋着,他挥拳甩在桥石上。
桥石栏安然无恙,他的手背却是铛了一声响。
“行行行。你爱去哪去哪,别在洛阳犯了错,又被抓进大狱或是被盗墓贼围着你脑袋敲就行。”
保义连连向崇德甩手。
他后悔将那愤恨的一拳砸在石桥栏上。
这比打了崇德几十拳还疼。
“你管不着。”
保义吹了一下受伤的关节,火辣辣的疼。
“去去去。饿死了去。”
保义用没受伤的左手向崇德甩手腕,让他去自生自灭去。
小时候在草原上告诉崇德要离家出走,保义告诉他外面有狼,去了就回不来。
那招很管用,现在只能用这招。
“哼!”
崇德见保义放过自己,他从石桥栏上跳下来,布袋里面的碎银子咣当作响。
保义这才恍然大悟。
保义左手揉着右手手背被,见着崇德布袋子里头的银子一甩一甩的,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
保义怪里怪气的道:“不是,你赌气了走就走。”
“你把钱拿走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走就走,睡草地上,可是我还要吃饭呀。”
保义摊开双手,似乎这话只是将给他自己听。
保义将手做成大喇叭放嘴边大喊:“唉,十公主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崇德在转角处听到停顿了下,但是他并没有回答保义,依然挎着钱大步向熟悉的地方大步迈去。
崇德穿过了几条街,小贩们跳着担子,精神抖擞的小跑着。
远处走来的一辆手推两轮木车上,他听到铜钱撞击木板的声音。
他突然停下脚步偏头过去瞄了一眼,落在白灰上面的铜钱,被那群人又拿着棍子将白灰扒上来盖住铜钱。
“我们被抢去的那些银子,也会不会像这样被运走。”
崇德望着在他旁边停下来又推走的小木轮,现在对钱有了概念,他终于是知晓打败吐蕃活得的战利品究竟是有多么珍贵。
···
去魏国夫人住宅上的马车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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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手里抱着装满各色牡丹花的箩筐。
牡丹花时不时还随马车的颠簸弹破一两只。
李怡惊叹道:“你送这个给姑母?”
李永安打开首饰盒子,那些都是些小姑娘穿带的饰品。
带在李永安那嫩得出水、娇小的额头上就显得很有灵气,给年迈四十已烟消玉损韦恩安带上,简直东施效颦。
李永安看着他抱着的一篮子牡丹,也觉得普普通通。
“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姑母大小在宫里长大,太液池中的花她估计都是看腻了,你还送她这些。”
李永安话音刚落,李怡打开一个纸盒子,一颗红宝石用细红绳子穿着。
李永安将盒子中的红宝石轻轻拿起,往自己脖子前挂着,然后拿出背后的铜镜瞅了瞅。
“那姑母还从小还用不惯你那胭脂俗粉呢。”
“你?”
李怡随口一说,李永安就要握起拳头揍李怡。
“我怎了。说实话还得挨拳头。”
一看到李怡手中颠起的玫瑰花,想到李怡是去求姑父帮忙破案。
“这小子若是真将丢失的银子找回来,我也能得到好处。”
李永安咬咬牙立即转怒为笑收回了手。
“我不跟你争。”
李永安说完还被李怡白了一眼。
“姑父的礼物你带了啥。”
李怡一说,李永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忘给姑父带礼物了。
该求的人没带该带的礼。
“没有。跟他不熟。你带了啥?”
李永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内心慌得不行。于是先反问了一句李怡。若是李怡这小子带了两个以上礼物,就顺手拦截一个。后面补偿不补偿再说。
“知道姑父肯定爱看书,我给他买了几本书。”
李怡将身后的盒子推过去给李永安。
“《史记》、《左传》、《孙子兵法》?”
李永安抬头看了一眼小牙微龇的李怡。
“姑父是将门世家你说他会缺这些东西嘛?”
“不缺,我这是新的,他那是旧的,内容一样,他可以留着以后给他的孙儿看。”
李永安翻完这几本书名,她瞪大双眼,贝齿一露。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清楚得很,送不怎合适或很普通的见面礼,胜过什么都不送。
她将背后的一本书也拿出来放在自己的礼物盒最下面。
刚要从路口一拐,李怡听到了马蹄声扒开车窗子一看,那背影他熟悉。
“那不是姑父嘛。”
“李、姑父!”
李怡一激动,差点又开始叫李将军。
裴安拉住马车停下。李塑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见裴安坐在马车上。
李塑跳下骡马,牵着过来给李永安与李怡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子、公主,你俩怎么来了。你们姑母现在还没起床呢。我回去叫她。”
李塑又上前在前面带路。管家刚才走进院子,听到熟悉的马蹄身,又转身出来拉住了李塑的马。
“一会儿我有点事,让你们姑母陪你,玩一些回来。”
李塑边说着边将姐弟二人往自家堂屋里带。
“姑父,你要去干嘛。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
李塑撇了撇嘴,心想眼前的小皇子果然是有求于自己。
前几日在老君山、在老丞相家里头都是叫自己李将军。
几日不见就开始攀亲带故。
“大狱里那两小王子皇子可还记得嘛。”
李塑拉椅子让两位晚侄坐下。大婢招呼上水果的上水果,端点心的端点心。
还有两个女婢特意端着漱口水与洗手的水来。
坐在椅子上的李塑心不在焉,他将点心盘推得离姐弟二人更近一些。
李塑想快点说明事情原位,再去房间中叫醒夫人。今日若再找不到,恐怕是连睡书房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记得。胡子邋遢的那个被我弄去掏马粪。”
李塑一听心中大喜,连忙问道:“这么说你见过他们。”
李永安点心在嘴中哽咽的道:“昨日我俩刚见过。还知道他两住哪。”
李塑看像李怡也连连点头。
“那就不用出去了。夫人也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李塑这颗悬了一早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李定安吞下点心甜声的道:“姑母怎么这个点还不起来。”
“那是公主..”
李塑眨眼一激动,想到眼前的坐的小可爱也是公主。
“你到了她这个年纪你就体会。”
李永安呆立一秒,李怡含嘴里的点心都笑得喷出几粒落在桌上。李怡连忙拿桌布擦干净。
“你也是。姑父只能教你以后年过到四十捂住耳朵呼呼大睡就行。”
李永安天真的眼神看着李塑,她好像明白了父皇不去找郭妃的缘由。李怡转了转眼珠子,这事儿其实他早就知道。
“对了,皇子,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太子的事儿有了进展。”
李塑在点心盘子中挑了一块最爱吃的小米饼干。
“那倒不是。我想姑父帮我一起查使团被劫的那些金银财宝。”
李塑快到嘴边的点心落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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