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饮酒
王承系见李怡行礼,已象征性的抬了一下双手。
这位未曾谋面的姑母,上下打量李怡一番。
要是自己当初注意一下,孩儿也该这么大了。
阳安公主见李怡俊俏的小脸蛋,讨人喜欢。
突然兴致一起便道:“郑娘娘是哪位?”
阳安公主说着便将目光转移到后宫皇妃那边。
“坐在靠中穿红袍那位,没有孩童在旁边。”
李怡往那边瞟了一眼,自己的生母郑妃娘娘看似沉迷于唱戏当中,实则一脸郁郁寡欢的摸样。
阳安公主一看是郑妃娘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如此俊俏,原来长得像皇嫂。”
“呵呵!”
李怡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同姑母赔笑,他内心暗想按照遗传学就应该拥有这么一张脸蛋。
这位姑母目光直直的盯着李怡看,笑着的脸颊突然眉头一皱瞬间消失。
“眼神长得跟皇兄不像,跟我那年出嫁前拉去菜市口处死的那个叛将很像。”
李怡赔笑的脸突然一沉。暗想这姑母定是亲的。
权德舆听闻立即垂头行一礼紧张的道:“公主,可不兴开这大逆不道的玩笑。”
“怕啥,皇兄敢枪不敢认。呵呵!”
话进李怡耳中,他脑海一片空白,父皇在他心目中励精图治的伟大人设瞬间崩塌。
王承系见状手腕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公主小声的道“注意言行,哪能跟皇侄开这种玩笑。若是被那些缺条腿耳朵尖的人听去,陛下不得对你一通训斥。”
“怕啥,皇兄训斥,本公主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
阳安公主翻了一个大白眼抛给王承系。
“哎呦,我的月老大人,你怎来了,在哪高就?”
“刚从东都回来,暂领刑部。”
王承系这才认出一阵子未曾碰面的权德舆连忙肃然起敬,权德舆连忙回礼。
寒暄几句后话题终于是回到了正事上。
“皇侄,你说,找我何事?”
“麻烦姑父帮我看一下。”
李怡这才从袖子怀中掏出了那张折起泛黄的纸张。
“老臣想,驸马也不是成德的嘛。自然懂契丹文。”
王承系接过纸张,刚好打开一折,听到权德舆这么说便停住手指。
“本驸马虽是赵王之孙,但早年随父与伯父在京师做过质子。习得是汉文,契丹文是略懂一二。”
王承系面露尴尬的将泛黄的纸张还给李怡。
“你不是生气的时候老用契丹语跟我说话嘛。”
“你就帮咱侄儿瞧瞧是不是契丹文。找人帮他翻译翻译。”
李怡长拉下巴的看着他这位姑父,估计不用猜也知道王承系生气的时候用契丹语说些啥。
“当朝之中,只有礼部郎中严复是个全才,精通六国语言,就不知道他能不能识得了。”
王承系打开泛黄的纸张,看着上面的契丹文,像是后脑勺一直被人打着闷棍。
“这是刺,这是成德。这两个好像是汉字。读苍?”
王承系指着最左边的字,与最右边的字道。
“苍伯?”
权德舆看了泛黄的纸张一样,然后异口同声的与李怡一起道。
“对对对。皇侄,这的确是契丹文,它认识姑父,姑父不任识它呀。”
王承系抿嘴点点头,尴尬的一笑。
“切,瞧你引以为傲的样儿。”
阳安公主揪揪王承系的耳朵。
“皇侄,你去中书省礼部找徐复,他铁定认识。当年吐蕃国王就是吃了他一顿哑巴亏。”
“那就有劳姑父指点。”
李怡行了一礼准备离开,但他还想让老丞相指点他中书省往哪走。
王承系也识趣儿的端起酒杯与权德舆喝了一杯。
“权月老,成德苍伯刺是诗句还是?”
“老臣也不在京师多年,或许是指新上任的刺史叫苍伯。驸马爷,你与成德参奏院关系那么密,你应该知道。”
一旁同样是皇亲,但只有长子李汉陪着他的二皇子李恽听了进去。
他的目光刚从太子那边转过来。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皇榜臣子给他敬酒,唯有皇亲,还念旧情。
他敌视了一眼太子旁边的崔群。这人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一篇昭告夺走。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珠子,外面觥筹交错的、阿谀奉承的声音、舞台悲喜交集,似真似假的声音,让他无法坐定。
驸马都有皇榜之人敬酒,他身为最年长的皇子坐在旁边,自叹不如。
真在他绝望的心无处安放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那人早早的准备好酒杯,身旁的小太监托盘中抬着一壶美酒,行走的两人一前一后,迈着内八,向他走来。
“国公许久不见。”
“老奴见过澧王,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吐突承璀似乎早已跟他身旁端酒的小太监约定好了,王字之后跟呼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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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王,这是陛下赏赐你的御酒。”
吐突承璀说完伸手去倒满两杯,李怡抿抿嘴,那酒香似熟透了的桃子剥了一层皮扑鼻而来,搀酒的王驸马转头望去。
权德舆定睛细看,这是当朝的二皇子李恽。
“哟,一闻便是好酒。恽儿,姑姑与姑父能否跟你沾光。”
阳安公主一嗅转身,看到倒满的两杯酒。
“当然可以,姑姑姑父跟着恽儿品尝父皇御赐,那是恽儿的荣幸。”
李恽迅速接过吐突承璀手中酒壶,吐突承璀也嬉笑的看着李恽将驸马、公主的酒杯倒满。
“澧王,当年之事,老臣被贬东都,说不上话。”
李恽瞥了吐突承璀一眼,见他笑着点头道:“澧王与老奴有幸与当今文坛泰斗共饮,是澧王与老奴的荣幸。”
李恽此前从未上朝,也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李恽将这二人的话都记住,也倒满了权德舆的酒杯。
“既然与国公、驸马认识,那便不失雅兴,一起一起。”
李恽将权德舆的酒杯倒满,权德舆特意将头对着李恽。
吐突承璀举着酒杯笑眯眯的将酒一饮而尽。
在他心中,若让澧王与权文公走近一些,那在扶正澧王当太子或是继承大统这件事上便是多了一块垫脚石。
方才权德舆的话他也明白什么意思。
若是一把手的礼部尚书没有因事撵去东都,二把手的礼部侍郎是没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酒还甚多,再来一杯。”
吐突承璀晃了晃李恽还给他的酒壶,立即又将四人的酒杯倒满,不多不少,倒到权德舆杯中刚好杯满壶干。
驸马咽下,举着空杯子,依旧咂嘴回味:“好酒,好酒。”
照顾太子的太子妃一眼看到权德舆在二皇子那边饮酒。
“老丞相,中书省往哪走?”
李怡拉着权德舆的衣袖,李恽看了他这个弟弟,额头上一颗贵人痣,看一眼就让人神魂震摄,他可在百孙院中见过这个孩子。
一下。
李恽拍了拍长子李汉的后背道:“汉儿,带你十一皇叔去中书省。别走丢了。”
“是,父王。”
此时比李怡长得更高一些,身穿黑蟒袍外套的孩子恭敬的站起来给李怡行了一礼。
“见过皇叔。”
李怡仰头看了一眼比他高一个头的孩子,竟叫自己皇叔。
李怡也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礼道:“见过皇侄。”
阳安公主饮了美酒,自然话匣子就打开,她将李怡拉到李恽面前道:“怡儿,快谢过二哥。”
“谢二哥。”
李怡抬头看李怡,嘴角微翘,抿嘴一笑,似乎是将世俗看淡。
在李恽记忆中,这个孩子的母亲,来头可不简单,郭妃娘娘为了留住父皇的心,专门将自己身边漂亮的侍女奉献出去。
不过就是因为生的是儿子,还带着仙气,反而被郭妃娘娘横挑鼻子竖挑眼。
若她是一位公主,长这么一颗吉痣,也不会被郭妃娘娘忌惮。
“权文公,苍伯是何意呀?”
李怡正谢李恽之时,王驸马突然问到这引领文坛数十年的权德舆。
“不知,或许是地名。”
李怡被侄儿李汉拉着小手,刚好要挪步离开。
“不过伯苍我倒是知道。”
李怡一听立即定下脚步,李汉没有拽动。
李怡突然脑海中记起王士平家掉落的那块牌子,府三。
这个时期的汉字是从右向左念。
知道这人的名字,便是知道被谁刺了。
“被割首的武相,就字伯苍。”
“哦···”
李怡一听顿时如雷灌耳,立即加快脚步,拽着李汉往宫殿门外跑。
刺苍伯,那便是正确的念法。
“姑父。”
李怡大叫一声,但又止住,他记不得要去找的那人叫啥名字。
他突然想起那人在礼部,精通六国语言,让吐蕃吃了大亏。
“去吧!快去快回。与汉儿一起回来。”
王驸马有些微熏,对着李怡摆了摆手。
李怡叫喊时候,舞台上的戏曲刚好唱罢离场。
在这寻常人家听到这一声叫,在这宴会之上最正常不过。
郑妃娘娘听到此声,颇为熟悉。
他转头往向皇亲,却看到两个孩子快速的奔跑着,身后还跟着两位小太监。
她匆忙的站起身,又匆忙的坐下,从她身上掉下的那块肉,此时却是没回到她的身边。
“承系,方才那人是谁?”
阳安公主看着慢步挪去太子那个方向的权文公。
驸马爷借着刚才的戏曲道:“他呀,给我俩搭桥牵线的月老。”
“澧王,等老奴腾出时间了,定来拜访您。”
“恭候国公大驾。”
吐突承璀与李恽先后行了一礼。
两人笑盈盈的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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