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源自错误的生命
他感受着周围略显粘稠的液体，当即便打算用法术先扫描一番周围的状态，但瞳孔却是猛然收缩了一下。
——他的精神力第一次地被彻底隔绝了下来，被隔离在了一个略显狭隘的圆柱体内。
而且他此刻还没意识到，他的天赋法术竟是完全没有回应他的使用，非常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我他妈怎么进罐子里了？！”他骂道，接着心脏便梦地一颤，意识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么那个海怪又去哪里了？！
“草！”他咬牙骂了一句，接着便向斯卡蒂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时间！”
连着喊了夏岚十几分钟的斯卡蒂顿了一下，看着周围满地的残尸，当即便不安道：“我们有空的，怎么了！？”
“那个海怪可能是以某种不知名的办法和我交换了位置，代替我去到了外面的世界，这很有可能会导致一场灾难。”
“你一有时间就赶紧来维多利亚的国立大学，找到它，杀了它！我现在还没事，尽快！”他说道，急得都要燥起来了。
他没忍住就锤了一拳那玻璃一般都壁障，但是却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法术……我法术呢？！”他忽然之间就又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法术刚才竟是没有回应自己的要求！
斯卡蒂感受着夏岚非常非常焦躁不安的情绪，慌忙地安慰道：“夏岚……别急，我们马上就来……”
“嗯，尽快！”他回应了一声，但还是难以按捺住心情。
因为海怪是无法在陆地上自由行动的，但它现在非但掌握了一种置换的神秘力量，而且还能在陆地上自由活动了！
这就意味着，只要它活着回到海里，回到大群，就能把这种进化分享给整个海怪群体，甚至能成为海神的下一个【契机】。
反正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了。
斯卡蒂应下之后便在血脉之中呼唤了幽灵鲨，一道满是鲜血的身影在数秒钟之后便从天而降，砸出一个凹陷的坑洞。
“什么情况？”幽灵鲨走过来问道，依旧是满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夏岚那里出问题了，一头能够在陆地上自由行动的海怪跑了出来，而且还用一种特殊力量把他关了起来，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幽灵鲨听着便皱起了眉头，即刻便道：“那我们现在就走，他有说地方吗。”
“维多利亚国立大学，他说它现在应该还在城内的，那座城市最近一段时间只能进不能出。”斯卡蒂说道，依旧是满脸的不安。
“那里么，不算太远，但是依旧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到，只怕是要来不及……”幽灵鲨皱着回应道。
两人一起直接向城外奔去，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自己的车子这边，纠结了一下，还是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清洁剂和水，花了五分钟洗了衣服。
“轰！”一阵气爆在身上震出，她们竟是爆发震散了衣服上的九成水分。
“你们可以去就近的信号塔，找凯尔希调用飞行器，直接说我出事了就可以了。”夏岚在斯卡蒂心底提醒道。
他在大脑混乱了一种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思考起这件事之中的因果牵连。
而斯卡蒂两人则是即刻前往最近的国际信号塔，速度飙到了极限，也不管车子的使用寿命了，各种神级控车足以让正常人脸色发白。
预计两小时后到达信号站。
朝阳缓缓升起，但夏岚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孤独、沉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些模糊的思绪、记忆逐渐在他的心底浮现，让他不由得为之动容了。
近十年的“被囚禁”的记忆，以及那些在黑暗与孤独之中的思考，让他产生了些许动摇的思绪。
……
“它”，起源于斯卡蒂的那场濒临失控的改造，被前世的他剥离了出来，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研究，后来就被送进了这个罐子里。
他在与它进行交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与它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干涉，让它产生了“思维”。
他对此颇为震惊，接着就又加强了对它的研究，从它身上发现了某些东西……
在那之后，它开始在研究过程中感受到他无比强烈的情绪，被他的那种追求自由的情绪给感染了。
而后前世的他就离开了，把它关在了这里，让它陷入了无边的寂寞与黑暗。
在这段时间里，它开始逐渐产生类似于人类的思想，并且相当程度上受到了他的情绪的影响……
也就是说……它在血脉上可以算作是斯卡蒂的一部分，而在精神上则是继承了夏岚的意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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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大概看完全程，夏岚放松了下来，吐出一口水流，任由自己悬浮着撞到了壁障上。
“还真是个可怜孩子。”斯卡蒂在他心底说道。
“嗯，但是……杀还是得杀的，哪怕觉得可怜。”夏岚皱着眉头说道，甚至是略显冷漠。
斯卡蒂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坚定了这种做法。
“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斯卡蒂微微叹气道：“我们刚才大致上歼灭了那个拐卖人口的小型移动城市，现在离就近的信号站还蛮远的。”
“这么快就杀完了？”夏岚微微瞪大了眼睛。
“嗯，其实大概也就两三百个人……应该是因为有很多人正在外行动，而且我们走遍了整个城市都没见到被拐来的人。”她说着便有些难过。
因为没能把他们斩尽杀绝。
“没事，等帮我帮完以后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可以再杀个回马枪。”夏岚说道，接着便闭上眼睛思索起自身的状态。
他的法术似乎并非是消失了，而是处在一种被“占用”的状态。
……
它静静地站在宿舍楼的窗口，看着外边空阔的世界。
在从那个罐子中离开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穿过了夏岚纷扰的记忆，醒来，然后看着这个世界，看着东方初升的朝阳。
它从未见过天空，从未见过太阳，此时自是不由得便痴了。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它满是恍惚地呢喃道。
在窗口站了足足三个小时之后，它开始阅读起夏岚的记忆，从他的视角来理解这个世界。
它看见了夏岚在实验室里的场景，看见了他在图书馆里找到的那些信息，看见了他通过考核得到钥匙时的样子……
“为何，残缺？”它迷惑地低语道，意识到了某些信息的缺失。
但是从时间顺序上来说，一切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它并未深入怀疑，直接就决定“先模仿他，在这片大地上行走，然后再寻找自己要做的事情”。
“自由自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它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明媚的阳光，欢快地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如此地新鲜、美好，它不由得沉浸入了这座城市的氛围。
直到……
傍晚时分，正优雅地吃着一种美食的它蓦然抬起头，感受到了城外传来的同血的气息。
“这是……家人……母亲？”它忽然便歪过头，满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源自血脉的记忆逐渐复苏，它在刹那间便回忆起了自己的由来、自己的本源。
它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试图以血脉发去询问，但却遭到了强烈的拒绝，不由得呆滞了。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它低语道，面露痛苦之意。
“明明我从你的血脉里出生，明明我学会了像人类一样，明明我已经决定抛弃了海怪与大群……”
它不由得站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法术的光辉在它的背后悄然绽放，推动着它呼啸前行。
两千米……
一千米……
五百米……
三百米……
它来到了一块实验地块上，看到了那里站着的三个人。
两位白发的、有着与它相同的血脉的阿戈尔人，还有一位绿耳白发的菲林女人。
她们静静地看着它，但身上却只有敌意。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它停下来，满脸悲伤地问道，明明它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天空与大地，但却有人想要打破这份美好。
而且还是它的亲人来打破这份美好，这怎能不让它痛彻心扉？
斯卡蒂看着它，感受到了它的那种气息，不由得愣住了。
“看来它就是夏岚当年从你身上弄掉的那个东西了，怎么长得跟现在的他一模一样？”幽灵鲨挑了挑眉问道。
但不论结果如何，斯卡蒂依旧举起了她的大剑。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母亲？”它问道。
斯卡蒂顿了一下，看着它那与夏岚近乎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了刹那的纠结。
它与他唯一的不同便是那眼中迷人无比的星河，而且气质方面也与夏岚有几分相似之处。
夏岚借着她的眼睛，看见了那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的“它”，选择了保持沉默。
“对不起。”斯卡蒂终是轻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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