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二份记忆
3月2日，5：37pm。
天气：大雨。
能见度：低。
这一天理论上就是赛雷娅一行人来到罗德岛的日子了，但是这都快晚上了都还没来，难免会让人担心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可抗力。
所以，夏岚坐在舰首顶端的高台上，一边练习着空间法术，一边关注着雨水中的景象。
在第一篇章的扭曲空间学完之后，他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学习，即通过影响空间来影响物质的形状。
这方面比较麻烦，但是配合上他对物质的操纵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掀起物质运动的浪潮，能以比之前更轻松的手法将整个操纵范围内的所有物质进行扭曲。
试想着，将大地化作活跃的河流，眼底的所有敌人全都拖入岩层……
如果遇上法术大师的话，以空间法术作为攻伐手段自然是捉襟见肘，但是它在普通人的眼中却是近乎无解的，唯有点燃足够当量的源石炸弹、创造高强度的源石能量冲击波才能挣脱。
夏岚琢磨、练习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是在视野的一角发觉了一道由远及近的灯光。
“车灯……”他嘀咕了一声，在PRTS中接入了罗德岛的信号发生系统，同时还通知了控制中枢那里负责的干员，他们调整频率之后便扫过了那辆正在靠近的载具，确认的确不是罗德岛的载具之后开始了呼叫。
“嘟——”短暂的忙音之后，一个无比熟悉的沉稳声线答到：“这里是塞雷娅，申请接入罗德岛。”
“了解，现在放下登舰平台，请稍作等待，欢迎来到罗德岛，塞雷娅女士，以及缪尔塞斯女士。”通讯干员如是回答道。
伴随着通讯频道陷入沉默，夏岚发去了他自己的独立通讯。
副驾驶上的看着前方罗德岛的缪尔塞斯听见了第二个通讯请求，顿时就愣了一下道：“诶，这又是谁？”
“接通吧。”塞雷娅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缪尔塞斯神色好奇地按下了接通按钮，接着便听闻了一个神秘但比较年轻的男声，他说道：“塞雷娅女士，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和赫默医生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她到现在都以为你都是站在那个……呃……”
男声说着，忽然就愣住了，尴尬地呃了一声才继续道：“就那个实行炎魔计划的那帮人那边，她以为你是彻彻底底的帮凶，并不知道其实你也被欺骗了的，所以如果不解释的话可能会一直很仇视你，并且不允许你见伊芙利特。”
对当时的内情知道一大半的缪尔塞斯愣了半天，直到塞雷娅答应了一声、关掉通讯之后才回过神来，诧异道：“这又是谁，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塞雷娅微微摇头，一直颇为沉静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原来之前一直感觉不对劲的点是出在这里，她光顾着自己去探求真相了，竟是忘了赫默一直都是处在那一位的管控之下，无法得到真正客观的事实。
“按照这么说的话，赫默瞒着你偷偷带着小火龙离开的事情算是能理解了，在她眼里，整个莱茵算是坏完喽～”缪尔塞斯翘起腿叹息道，随后便释然地拍了拍塞雷娅的肩膀道：“去和人家解释解释吧？”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塞雷娅虽然认为没有必要，但既然那个神秘人以及缪尔塞斯都这么说了，那还是抽空去解释解释吧。
与此同时，坐在那里的夏岚哀叹了一声，感觉脸皮很是发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竟是想不起来那个老毕登叫什么名字了！
“算了，回去吧，不知道有了我的提醒，她们的关系能恢复到哪一步……希望赫默能听进去事情的缘由吧。”他嘀咕了一声，驾驭起风雨，飘下了高台，轻轻地落在了舰桥上，走进了有屋檐的区域。
“呦，夏岚。”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吓了他一跳。
他回头望去，却见一位蓝发的堕天使——莫斯提玛很是平稳地坐在不过五六厘米宽的扶手上，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呦，莫斯提玛，你怎么在这里？”他颇为好奇地问道，走到了她身边。
“刚刚做完信使任务回来罢了，汇报完之后在这里简单地休息一下，听听雨，吹吹风。”她听上去颇为惬意地说道，但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诉说着某些不太好的事情。
夏岚靠在栏杆上，想了想问道：“是预报了天灾吗？”
“哼～？”她轻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似是回忆又似是想象的表情，随后便释然道：“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啦，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把该做的做掉就好了啦。”
夏岚顿了一下，随后便耸了耸肩，点头道：“嗯，生活的确如此。”
“哈哈~”她轻笑了一声，从扶手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道：“那就先这样啦，我还有工作要忙呢，下次见喽。”
“嗯，再见，莫斯提马小姐。”夏岚摆了摆手，看着她走进走道里，随后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被雨幕遮盖的大地，看了一会儿也便回到了舰内。
他顺道在食堂和刚刚训练完、穿着普通衣服的蒂蒂和鲨鲨吃了个晚饭，然后便来到了工坊，在电脑上调出了PRTS页面，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塞雷娅和赫默的情况？”
“——权限不足，此终端不允许调用本舰监控系统。”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让夏岚略感无奈。
“那你能给我分析一下她们的情况吗？”他颇为八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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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TS沉默了片刻，屏幕上也随之显现出了“加载中”的图像，待到加载条填满，一份报告被呈现了出来。
“——在她们两人进行了时长为47分钟的面对面交流之后，根据心理图谱分析，目前的赫默女士对待塞雷娅的态度有77%为自责，10%为不满，13%为恼怒。”PRTS答道。
“！”夏岚看着这份分析报告，震惊的同时负罪感油然而生，有一种浓浓的偷窥的背德感。
尴尬了片刻，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这份报告收起来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这个以及相关记录都给删掉，我可不想被当成变态。”
“收到，正在执行……删除完毕。”
见页面消失，夏岚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打开了一部新下的电影，插上耳机撑着下巴看了起来。
今天算是给自己放假吧。
因为这个世界又是超人又是神仙又是法术的，而且大多数人都是相当的漂亮，所以动画作品颇为少见，大多数都是真人演的，而且特效也很少用。
听说这部电影在维多利亚还挺火的来着，讲述的是一个与“王”的秘宝有关的故事，说是某位君王拥有着能召唤维多利亚历史上所有宝物的能力，然后他留下了密藏，然后主角团去寻找那个密藏的故事。
……
看着看着，夏岚忽然便注意到了一个从身后靠近的脚步声，疑惑之际便转头向后望去——按道理来说，只有斯卡蒂有他的工坊的免访问通行证的啊，但这个气息显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位深海猎人。
在转头的过程中他便意识到了来着的身份，但依旧满是惊讶地看向穿着一身长裙的幽灵鲨，诧异道：“你怎么突然就来我这里了？”
“啊啦，怎么，不能来吗？”幽灵鲨故作诧异地说道，走到他的身边，把一张磁卡放在了他的桌上。
夏岚看了一眼这张属于斯卡蒂的身份卡，在心底问了一下她，确定她是知道的之后便微微点头，拉来了一张椅子道：“那既然来了就坐吧，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会考虑的。”
此时的他，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幽灵鲨顿了一下，见他似乎很是“不解风情”的样子，悄悄地露出了一个不太满意的表情，接着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沉默了好半天。
夏岚在看了她的锋锐之下带着柔情与魅惑的侧脸几秒之后便收起了肆意奔行的思绪，扭过头看向了眼前的屏幕，默默地、耐心地等待起来。
说起来，今天的幽灵鲨的这身连衣长裙他还没见过呢……哪怕是从斯卡蒂的视角偷看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出乎意料得好看……？
反正他挺好这一口的来着。
不管毕竟是老婆的老婆，也算是大半个自己人，而且夏岚也相对比较喜欢鲨鲨的人设，所以他对鲨鲨的容许程度相当高，如果换个人说不定他就想要催促着送客了呢。
他可不在乎那么多别人的眼光，如果要受那份约束的话，那他此前为掠夺力量而付出的努力又算是什么呢？
当然，社死什么的就算了。
“那个……”她忽然小小地唤了一声，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犹豫不决的神色，在轻唤了一声之后便又陷入了沉寂。
“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之上，明明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反而犹豫不决了呢？”劳伦提娜在心底暗暗地骂道，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尖，总算是借着这股痛意清了清头脑，缓缓地抬起了手。
“呼……”她闭上眼金，一手放在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待到抬起头之际却见夏岚沉静而深邃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脏微微加速，砰砰的心跳声以及汹涌的血液流淌声一时之间竟是盖过了猎人那对外界的敏锐感知。
“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呢……”她下意识地感慨道，随后才微微一惊，慌乱的同时才看到了些许不太一样的东西——
——疑惑。
夏岚颇为迷惑地看着变得像是小女生一般的幽灵鲨，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下意识地便试图寻找能与现在的她对应起来的情形，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取回的在阿戈尔的记忆之中没有多少关于幽灵鲨的描述，他只知道自己解决完斯卡蒂的事情、待在阿戈尔搞研究的时候的确与幽灵鲨认识，但看起来都是比较普通的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浓墨重彩的内容。
记忆这方面的话，应该是那个他主动裁剪了这些记忆，将其简化、纯粹化（指只留下和蒂蒂谈恋爱的内容），以降低对自己这一世的影响……其他的就完全没什么了解了。
“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她如是想着，总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后的纠结，一手摸进领口，从中取出了一枚温润的水晶吊坠。
夏岚的目光落在她动起来的指尖，落在了那枚水晶之上，震惊道：“这是……灵魂与记忆的容器？！”
但他下一瞬间便想起了两年前遇见幽灵鲨时得到的那些信息——为了保险起见，前世的他一共备份了三份这种灵魂碎片，分给了三位深海猎人（因为剧情里乌尔比安迟迟不出场，所以没给）。
“是的呐……”劳伦提娜微微点头，但接着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似是歌唱一般抑扬顿挫地说道：“但是啊，其实每一份容器中的记忆，是不一样哦~”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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