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
困在空间夹缝之中的第三日，夏岚三人来到了一片与先前大为不同的区域——这里空间碎片的体积都相当庞大，但是碎片之间的距离变得比之前大了许多许多。
而更令他感到担忧的是，他失去了判别哪边是地面的能力。
这里的方向，很奇怪。
困在这里的总时长达到了79个小时。
在一处稳定的空间内部安置好三人的“小屋”之后，两人又探索了大约半个小时，确定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之后，又回归了身体里，稍微活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伴随着心跳逐渐复苏，夏岚睁开眼睛，看向身上缠着的两位银发少女，轻抚幽灵鲨的后脑勺，在她耳边呼唤道：“醒醒，幽灵鲨。”
在他轻轻地抚摸着的时候，斯卡蒂也醒了过来，松开挂在他腰上的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浑身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嗯~”幽灵鲨发出了一阵弱弱的鼻音，随后夏岚便感受到了她逐渐活跃起来的精神。
他并没有注意她先前空荡荡的精神，只是以为那是休眠状态的普遍现象罢了。
但她在从夏岚怀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并非看向他，而是呆呆地看向周围的世界——眼前的光景如此宽阔广袤，但却与那份资料之中留下的的描述几乎一致。
“怎么了？”斯卡蒂问道。
“这片地方……这里……好像是人造的。”她满是呆滞地说道。
“嗯？”夏岚愣了一下，与斯卡蒂对视了一眼，也不急着询问她到底如何知晓，而是问道：“那你能找到出去的道路么？”
“嗯，我看看……”幽灵鲨略显艰难地点了点头，四下望去，很快便透过这块数十四米边长的近似正方体，看到了书中描述的其中几个节点，抬起手指向了那个方向。
虽然关节嘎吱嘎吱的，但夏岚已经无心关注那个了。
他一手拉起斯卡蒂的手，一手搂着幽灵鲨纤细的腰肢，向着那个方向飘去——来到空间的边界、施展法术、延展、接续。
一个风平浪静的空间映入夏岚的眼帘，证明幽灵鲨所言非虚。
他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恍惚的幽灵鲨，小心问道：“怎么了，是消耗太多精神力了吗？”
在注意到之后，他察觉到了幽灵鲨那溢出身体的旺盛精神力，似乎她身上出现了某些他一直都没发现的变化。
“不……只是，觉得受到的冲击有些大罢了。”她微微摇头道，脖子咔咔响。
天知道她到底猜测了些什么东西！
海姆达尔与海娜告诉他们的东西绝对不超过事实的十分之一，就连是否正确都要重新打上一个问号！
所谓的前文明……绝对不像是他们在生态园看到的那般简单……
“我说，夏岚……”她软软地说道，但却又犹豫了起来。
向来很少见幽灵鲨犹豫的他挑起眉毛，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说吧，我觉得我对信息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毕竟都在各种作品里看到过那么宏大的世界观了。”他暗道。
她犹豫了一下，微微紧了紧搂在他背后的手臂，问道：“你说，如果海姆达尔他们告诉我们的，都是错误的信息……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告诉我们事实到底如何，事实远比我们了解到的宏大，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夏岚顿了一下，半开玩笑道：“比如说这颗星球只是前文明改造出来的一颗殖民星，真正的前文明其实早已打穿了无数的恒星系，这样？”
虽说他自认为凡人的灵魂无法骗过他，但先前海姆达尔也说过，他们的灵魂只在外部运行效果上与常人无异，但其本质可能早已天差地别，能骗过夏岚自然不无可能。
这是他能想象到的最高规格的猜想了，大抵就是战锤40K。
“或许没有那么厉害吧……”她弱弱地说道，但却没有否认的意思。
见她这般模样，夏岚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道：“没事，再过两千年我就能强到手撕泰拉了，到时候管他什么阴谋的都给打穿了……”
他说着，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就两万年，我们有的是时间！”
“噗嗤~”他这般‘优势在我’的样子让幽灵鲨不由得笑出了声，接着便探起身子，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满是媚意地轻语道：“那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哦~”
他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声骂道：“怎么，不要你的宝贝斯卡蒂了？”
原本还乐呵看着的斯卡蒂顿时愣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引得夏岚与幽灵鲨一阵发笑。
他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轻咳道：“咳咳，先让我们走出去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不定我哪天转变心态了就接受你了呢。”
“当真？”幽灵鲨顿时便探起身子问道。
“当真。”夏岚点头，但却在心底盼望着那个日子能够晚点来……至少能让他自私地满足完自己那想要‘纯爱’的小心思再说。
“好！”幽灵鲨顿时喜上眉梢，竟是忍不住有背先前约定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才含情脉脉地避开他愣住的目光，指向远处的一处虚空道：“下一个地方在那里。”
……
如是如是，往复穿梭，三人以先前几万倍的效率飞速在一个个就像是方糖的空间方块之中转移，飞速向着一个方向前去。
终于在来到一块与其他空间没什么两样的空间之时，夏岚开口道：“周围环境中的气温、气压、重力……虽然一直在反复波动着，但是却一直在一条曲线的两侧。”
他说着便在虚空中画出了那条点线，幽灵鲨则是注意到了这点，想了想道：“我们可能是正在向着外太空的方向前进，那里有东西会把我们传送回地面那边。”
“这样，行。”夏岚应了一声，接着便继续向前飞去。
“希望这次传送的时候可不要被搅进空间乱流了。”一边的斯卡蒂直直地说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瞪了一眼这个憨憨，让她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
在穿行了二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这条长路的终点——星空之前。
豁然开朗的无垠世界让并排飘浮三人同时陷入了呆滞，为这份漫长迷途之后的自由久久地献出了自己的心神。
“我们出来了！”斯卡蒂满是欢喜地看着周围道。
“嗯！”夏岚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依旧在走神的幽灵鲨道：“醒醒醒醒，回去的路在哪里？”
幽灵鲨微微皱眉，好半天才道：“书上说，只要往前再走一段就能碰到那个东西了，但是这里看上去那么空阔，好像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他摸了摸下巴，调整动力法术，挤压着他们所在的球形结界向上飞去，很快便非常非常真切地感受到了上空的异常，一时之间竟是愣了半天，乃至于结界都有向下坠去的趋势。
明明“光”是正常运行的，但能直达亚空间的精神力却被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方向。
“夏岚？”两人一前一后地轻唤道，但却依旧难以让他组织起描述这种状况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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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就像是克莱因瓶那种只存在于理论当中的事物，他只能知晓这个东西的性质，但却完全完全无法理解它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又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它与先前的空间碎片完全不是一种意义的事物，仿佛降维打击一般，超越三维空间的精神力在它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地位。
“……”他无言地操纵着结界向上飞去，来到那个凭借着精神力感受到的临界面，探出手向上摸去。
在他抵达一个位置的瞬间，一种柔软温润的质感从指尖传来——它与双手合十时产生的感觉完美一致，区别在于此时只有一只手有感觉。
斯卡蒂与幽灵鲨注意到了他触摸处产生的异状，却是有些不太理解……
“试试看打它一拳？”夏岚在思索之余说道。
他调整前方的屏障、关停反重力引擎、将下方的屏障调整成了可以站立的形状，贴了上去。
两人自然没那么傻，同样是好奇地地摸了摸，旋即感受到了那里的异常。
“就像是自己摸自己的手一样，这是镜像空间吗？”斯卡蒂好奇地问道。
“比那个还要高不知道多少个等级。”夏岚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可以完美地让精神力返回，如果不是原路返回、让我的精神力叠加了起来，那我肯定是一点都发觉不了。”
“换言之，就像是二维生物无法在二维的状态挑战三维一样，这道壁垒有着全方位的维度压制……这是一道我们尚且无法理解的、坚不可摧的壁垒。”
幽灵鲨微微歪头，恍然道：“……而这样的壁垒盖住了这整个世界？”
“大概是的。”夏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觉得刚才开玩笑说的两万年是言之有理的了，前文明的水平是真的远比生态园里表现出来的高很多。”
“在一开始知道他们能做到修改物理常数的时候我们就该意识到了，我们猜想得还是太过于保守。”他说道，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无形但却无可逾越的壁垒之上。
当务之急还是研究怎么才能利用这东西返回地面。
……
在琢磨了一阵之后，夏岚看向一边站着的幽灵鲨，得到的却依旧是她满是茫然的回应，看来她也不了解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作用的。
“既然都不知道，那就实验一下吧。”夏岚揉了揉脖子说道。
因为星球引力，这玩意是位于他们的正上方，一直抬着头难免有些难受。
他说着，操控力场，带着他们所在的结界向下飘去，退到了距离屏障五十米的位置上。
旋即，他随手召来个普通的火球，嗖的一下把它扔了出去。
在接触界面上，它被瞬间返回的能量压扁，在骤然暴涨的内核压强作用下轰然炸碎，变成了一个半球与环状结合的冲击波，贴着结界翻滚向远处，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就像是滴在玻璃表面的水滴那样。
其余无事发生。
他摸了摸下巴，决定试试看更高功率的攻击。
在提升了四次输出功率、用上了年的神力之后，冲击波的范围扩大到了半径三百多米，但似乎依旧无事发生。
“看来纯粹的攻击没什么效力呢。”夏岚歪头说道，想着有什么能够得到它认证的东西……
他想起了两位先民给他的那个方块，翻手把它掏了出来，上下翻看了两眼便举了起来。
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幽灵鲨犹豫了一下，主动说道：“我在睡着的时候，好像进入了它内部的一个空间，我就是在那里得到了这些信息。”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自然清醒，更何况刚刚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诺了呢。
“这样啊。”夏岚微微颔首，修改了一下反重力法术常数，贴在了上方的屏障上，随后将精神力探入了这枚方块的内部空间之中。
他轻而易举地便抓住了其中的运转机制，跟随着它的轨迹将自己投入了这片信息与数据的海洋之中，花了十几秒钟才适应这里，将自己与这股庞大的信息流隔离了开来。
夏岚读取了几份信息实体化预设，选择了其中的“检索终端”形态，在身前召唤出了一只全息投影控制面板。
顺带着还看到了一个奢华庭园风格的实体化预设，看到了幽灵鲨的使用痕迹，心中了然。
“该怎么搜索呢……”他不由得摸着下巴嘀咕道。
“——滴滴！检测到附近存在可用设备，是否连接？”一阵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响起，所用声源竟是与海娜的声音一模一样，让夏岚吓了一跳。
“这……不会吧？”
一个想法在心中闪过，让他瞪大了眼睛。
“确认连接。”
一个数据构成的精致球体在他眼前逐渐加载出来……
……
十分钟后，夏岚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而于此同时，一条亚空间隧道在他们的身后绽放。
“这是回去的路。”他颇有些遗憾地说道：“方块……应该叫它‘一级权限方舟数据存储模块’，它能够用来操控前文明的一些设备，但是只能简单操控，比如面对这个‘1-7型亚空间叠加反射层’的时候，可以开一个垂直向下回到地面的路。”
他说着，转身向下看去，却是露出了极其浓郁的忧虑之色——他们的正下方有着一个肉眼可以直接分辨的超巨型陨石坑，其范围覆盖了整个北地冰原的大半部分面积。
虽然外围区域尽数被白雪覆盖，但是其中心有着一片五六平方公里的黑色区域，恐怕那就是“邪魔”的根源了。
五月份的现在已然是夏季，乌萨斯的南方冻土已然融化，骤然减少的冰雪让这陨石坑所在的白皑显得愈发冰寒。
“还好我们不是在中央区域，只要百来公里就可以走出陨石坑区域了。”他如是说道，招呼起两人，向着身后的亚空间隧道飘去。
假如说先前的都是坐过山车，那这次就是路面平稳行驶的小车，平稳得让三人都产生了潸然泪下的冲动。
“嘭~”在一声轻响之中，三人坠入了柔软厚实的雪地之间，砸出了一个大坑。
略显干枯的银发与白色的纯净交相辉映，垫在最下面的夏岚以法术扒开脸上的雪块与发丝，满是畅快松开了搂在两位美人脊背上的手臂，长长地呼道：“我们出来啦！”
先前对遭遇邪魔的忧虑与此番喜悦之下被冲得一干二净。
“嗯，我们出来了！”斯卡蒂也满是欣喜地呼道。
“哼哼呵~”幽灵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喘息了片刻之后，夏岚无奈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把重心压在我身上了，这下不饿死也要被你们压死了……还有幽灵鲨的膝盖，顶到那里了……”
两位深海猎人身体密度超乎常人，幽灵鲨现在有135千克、斯卡蒂有148千克，他已经能想象到未来的自己盆骨破裂时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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