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公之于众
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忙碌了半天的夏师傅总算是来到了会场外一处大厦的楼顶。
抛开目力不谈，这里的确是最好的“观景点”了。
“这里这么热闹？”
他嘀咕着，检查了一番身份标识之后便把天台边缘蹲伏的四人给打晕了过去。
捆好，丢进小角落里。
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应该不是官方的人，可以随意处置。
搓了张椅子，他开始随意望起愈发热闹起来的会场。
“治疗矿石病”这个话题在全世界都是非常热门的，在拥有全大陆最高新的科技的哥伦比亚自然也是如此。
“会有谁闹幺蛾子呢？”他小声嘟囔道，但并不打算先开着隐身跑去这茫茫人海里溜达。
现在只要看好自己人的安危就足够了。
其他入局者的生死他并不在意，有余裕就关注一下那些被卷入暴动的无辜平民。
他随手捏出一片沙盘，在上面标出简单的地标性建筑，又绘出了每一位干员的活动区域、侦察范围。
“今天久违地想动动脑子呵。”他看着沙盘，释然笑道。
精神感知扫过周围的大楼，他接着又以源石感知扫荡了一遍，却有些头疼。
这座城市对源石技艺的利用率颇高，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源石辐射全都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但好歹有着精神感知，他思索半天之后总算在沙盘上又标出了几处有人架设的地方。
尚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的。
大楼太高、砖石太厚，所以地下生活层、支持层、动力层中的情况就难以分析了。
而这些区域之间基本上都配备了高速电梯，想要入侵的话完全不难。
目前已知的有：守序派军方、激进派军方，以及刚刚打晕的那四个的所属的组织。
等待了片刻，发布会人员逐渐到齐，会议即将开始。
仿佛是世界杯一般，偌大的会场内近乎座无虚席，大量好奇的市民议论纷纷。
甚至还有许多感染者被安置在了专用的区域内。
主席台上坐着六人：
左边三名是罗德岛的代表：博士、阿米娅、亚叶；
右边三人则是一名军官代表，一名令昼青都感到几分意外的学者，以及一名感染者代表。
而这名学者正是他原本便有所敌视的莱茵生命结构科主任，阿仑茨·帕尔维斯。
不过，在了解到一些秘辛之后，他便不那么敌视了。
……
许多人都在讨论着不过十五六岁样貌的阿米娅，好奇着她的来历。
“是不是那家制药公司老总的女儿，出来露脸来了？”
“诶，你看她身前的牌子是罗德岛首席，怎么可能是才露脸的。”
“我听网上说人是公司老总呢，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让这么小的孩子当首席，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你看看人家十五岁的年纪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看完会以后给我滚回去学习！”
……
除了讨论阿米娅的，还有的最多的就是在讨论所谓的“矿石病治疗药剂”的真实性。
要知道……这个发布会会场在过去的十年里已经开过五六次差不多的会了，但发布的产品都大差不差。
有的实际上是便宜了十分之一的价格，有的说是性能翻了一倍，外强中干，还有的甚至就是个假货，被拆穿以后直接赔得倒闭了。
所以，市民们大多都认为所谓的“接近治愈”完全是个不现实的噱头，换汤不换药。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吹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罢了。
来看也完全是因为会发钱。
片刻，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到来，主持人走上前，对着话筒道：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我们【XL型矿石病治疗药剂】的发布会场，共同见证这个划时代的跃进！”
这一番话下来可比以前的几次吹得响多了，以至于观众们一时之间竟是多了几分兴趣，稍微安静了几分。
要是吹得太过可算是虚假宣传，要罚款的。
所以既然敢这么说，多少也应该有点东西吧？
“众所周知，以往对矿石病的治疗从来都只是减轻症状、阻止病症的恶化，即使花上天大的价格也无法让生活回归原样。
但现在，这个新时代要来了——！”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着，从身前的桌上拿起一瓶过度包装过的XL药剂，将它展示给观众们。
展示过后，他继续道：
“这种新型的药剂能够自发溶解感染者体内的病灶，能近乎完全地遏制矿石病的增生，让感染者的生活重回正轨！”
而在抗感染领域，只要能在受到源石穿刺之后的一小时内使用它，再进行几天的持续调控，就能阻止感染矿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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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念着这词，他连自己都感到了几分不确信。
但无论如何，作为主持人的职业素养依旧在，他依旧表现出慷慨激昂、满眼期待的样子。
众多观众顿时愣了一下，接着爆发出了能将整个会场完全包裹的嘈杂议论声。
兴奋、难以置信、冷静、狂喜、遗憾……种种情绪四下奔涌。
拥有情绪感知的阿米娅看着众人，露出了期望的笑意。
“博士，我感觉……这样也不错？”
“嗯，能看到我们的事业踏出至关重要的一步，确实十分让人感慨。”博士微微点头道。
向来矜持、专业的亚叶也难以再把持冷静，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待到激动的喧闹声开始退去，主持人抬手微压，清了清嗓子道：“那么，简单的介绍已经完毕，接下来将由罗德岛的专家以及帕尔维斯主任进行共同介绍吧。”
虽然不认识罗德岛的专家，但这里大部分的市民都在电视上看到过帕尔维斯的脸，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莱茵生命可是全国领先的大公司呢，而且还没爆出过多少黑料，他们的话的可信度在民众的眼中要高上许多。
年过半百的帕尔维斯起身，拿起桌面上自己早已翻阅过无数次、修改了很多次的发言稿，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毕生工作的领域在外人看来是如此浅显。
他做过的那些“必要的牺牲”在这份报告的面前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实在可笑。
“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走上前，操作起大屏幕，将自己做的幻灯片投影上去，开始按部就班地介绍。
而亚叶则在一边进行适时的补充、解释。
……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
尽管基本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众多观众却始终难耐兴奋，非常认真地听着，生怕遗漏一处细节。
————
昼青在楼顶看着会场，只是角落里又多了几人。
三拨，共计八人被捆在那里，面面相觑着，沉默着。
除了八人，此外还有一个睡得颇香的高手。
因为他掌握着着独特且强力的源石技艺，把施术单元没收了也能放出来大威力的法术，昼青嫌麻烦就让他睡过去了。
见介绍来到尾声，昼青走过来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偷东西？”
“……”众人警惕又惊怒的，目光交流来交流去，纷纷选择了沉默。
“让我看看……”昼青嘀咕道，抓起一人的手掌。
强横无匹的力量涌入对方的手中，读出了对方的天赋源石技艺。
接着，他又依法炮制，发现这几人的天赋中均有着优秀的传送类法术，确实是来偷东西的。
“呵呵。”他不禁笑了出来。
不明所以的众人目光依旧警惕，搞不懂眼前的青年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们想要这批药剂的样本，所以跑这来用法术偷？”他踱着步，随意开口推测道。
众人依旧沉默，哪怕是气息也近乎与方才无异。
“但好笑的是，实际上这批药剂的配方、制备方式很快就会被罗德岛公之于众，你们甚至连反推药方的工夫都无需花费。”
“甚至于，那些已经盗走样品的组织还在研究着呢，我们就已经将其公布了。”
众人依旧是沉默。
他们毕竟都只是雇佣兵，雇主想要这药剂来做什么都可以，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负责交付药剂样本就好了。
“哦，对了，你们猜猜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玩意每天要花多少钱？”昼青微笑道。
“别管你们的雇主啦，就当作是和我聊天嘛~”
见昼青语气轻佻，其中一名是感染者的佣兵犹豫了一下，道：“每天一百多金券？”（相当于他不出任务时的基本工资，也是哥伦比亚大部分普通人的每日薪资）
昼青微微摇头，伸出两根手指。
见状，那名感染者顿时露出了憎恶的目光，骂道：“两百？你们这群——！”
他骂到一半便被昼青封住了嘴巴。
他颇为无奈道：“是差不多二十金券啦二十！两百块这么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好嘛。”
“啊？”对方愣了半天。
他的每日药剂费用是八十三金券，不做任务的情况下连吃穿用住都扛不住，所以才只能出来卖命。
现在……竟然只要两个小时的工资就可以了？
在他们聊天的同时，发布会来到了最为至关重要的的末尾。
关于价格，关于发售时间——
亚叶接过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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