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汉军,前面有豪族滴干活,我来带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配合上【忽悠】。
刘恪觉得,自己绝对是造反头子,还是特别能蛊惑人心的那种。
这俩玩意要是合成,指不定能合个什么诡异玩意儿出来。
天命抽都抽出来了,不好好用一用,怪可惜的。
堂堂一个皇帝造自己的反,可能有点抽象。
但大汉的皇帝,带着交趾的人民,造交趾的反,这也没什么吧?
于是乎,汉军这么一路打,一路分,一路鼓动流民、百姓,所过之处毫无抵抗。
有黄公权大义灭亲做表率,日南郡治下的郡县,竟有三分之二的豪族,主动把土地献了出来。
要是实在族中阻挠重重,族老、族长之类的碍事玩意儿舍不得田,直接检举揭发。
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啊!
这些豪族的反应,着实有些出乎刘恪的意料。
不仅自发献田,还有大义灭亲,进一步促进了分家析产。
见豪族们如此配合,基本没有难度,刘恪也就将打豪族分田地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陈伏甲。
他自己则是借着【瓦剌留学生】的天命,操着一口南越土话,忽悠了一波迁至县城中居住的南越土著。
南越土著并非全都住在山林里。
毕竟交趾国立国也有几百年了,虽说南越土著们,依然有着自己的一套习俗文化,但对中原文化也比较认可。
再说了,县城一应配套设施齐全,城里住着,再怎么也比山林里舒服,土著归土著,不能当土鳖啊!
这些住在县城里的南越土著,比山林里的南越土著,思想上更为开放,也更有野心,几亩田就能让他们拼命。
而且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比住在山林里土著,差太多。
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是很不错的兵源。
刘恪当即就用豪族的粮,扩军八千。
死完最后一个南越人之前,汉军绝不会退出交趾。
一路摧枯拉朽,最后整个日南郡范围内,也就只剩下了日南郡城。
并且已经逐渐发展出了,一套成熟且固定的模式。
投了的带路党,留你一命,分家,分田。
不投的豪族,直接开始公审。
审完就砍,还能挑几个幸运观众零距离观刑。
也有胆子大的幸运观众,跃跃欲试,想亲自斩杀为富不仁的豪族。
可惜谁能砍人这个问题比较严肃,执法权只能在朝廷。
话说回来,即便有了固定的带路模式,日南郡也挺难打的。
足足阻挠了汉军三日。
三天时间,放在以前,都已经拿下三郡了!
这次确实麻烦,也不知道是交趾国中,是哪个能人,提前将日南郡和九真郡的郡兵,给换防了。
因而这日南郡的守将,以及大多数郡兵,就算城破了,也影响不到亲族。
光棍一个,啥也不在乎。
尤其是这刚调防过来的守将,还是个南越土著,铁了心要为国尽忠,口中大喊着为了天柱神的荣耀,死守到底。
可惜了这么一个忠臣良将。
他想死守也没用,城中那么些豪族不想死守啊!
你说伱又没爹妈又没儿女的,万一皇帝找不着人杀,迁怒豪族了,该怎么办?
于是乎日南郡中的豪族们,借口为郡兵送物资,直接在酒席之间,给守将敲了闷棍。
死守到底,所以他就死了。
刘恪就这么带着大军以及裹挟的流民们,大大咧咧进城了。
“汉军这边走!”
“乡亲们都出来吧!汉军不抢粮食!”
“汉军进城,打豪族分田地,乡亲们快来城门口分田!”
“朝廷分田,来晚没登记上的,可就不作数了!”
“汉军进城,不取百姓一分一毫,大家伙儿不要怕!”
“汉军惩戒豪族,大家伙儿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啊!”
刘恪:“.”
这些被他号召来带路的交趾人民,热情归热情,积极归积极,就是路走的好像有点偏。
嘴里的话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味。
不过大致意思,倒也没问题。
“陛下,老夫心向大汉已久,今日终于迎来了太阳!”
交趾豪族比中原世家直接的多,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
这些天来,刀抬得越高,这些豪族就越会舔,垫着脚够着头,也要拼命舔。
刘恪已经适应了,拿捏着姿态:
“你们这儿就三家,朕也很难办啊!”
日南郡的豪族挺稀奇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郡治所在,人们更贪图安逸,还是被抢被土地重新分配怕了。
居然就只有三家豪族,属于无比顽固的抵抗派。
显然不够啊!
倒不是说田产不够。
不管你是直接投降还是顽固抵抗,都得分家析产,因而田产肯定是够分的。
不够的是人头。
早期的砍头公审,可以为了赶进度,缩短传播时间,而粗糙一些草率一些。
可到了后期,雪球越滚越大,公审的场面就要足够大,才能凝聚人心。
杀得豪族够多,受欺负的老百姓们,看了才能开心啊!
田产,是物质上的满足。
人头落地,则是精神上的满足。
刘恪觉得,要彻底让交趾国的老百姓们,箪食壶浆喜迎王师,两者缺一不可。
再说了,他对豪族定下的长期施政方针,和对付世家大族,是一个道理。
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最后砍上一批。
至于想彻底搞死,是不太可能的。
在大汉朝廷的统治基础还没打牢之前,完全把这些人推到对立面,过于反智。
而日南郡城的三个豪族,显然不太够砍。
全都拉了,没有分化,打的太少,根本不顶用。
而那带头的本地豪族族长黄夏,听皇帝嫌抵抗的豪族太少,人不够杀,立时一个激灵。
他脸上挂着一副有你的笑容,咧开嘴,口吻极度献媚:
“咱们心向大汉,且听闻陛下又是圣明之君,麾下兵马于民秋毫无犯,此情此景,自然令人心悦诚服!”
刘恪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神色,像是赶苍蝇一样:
“那你去跟百姓们解释解释?”
黄夏一哆嗦,他可不敢啊!
他为什么能成为带头大哥?
因为家里人多,地多,名望高。
为什么能人多,地多,名望高?
因为擅长欺压百姓啊!
百姓就是我家佃户,百姓的田就是我的田,百姓是我的私有财产。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了已经变成了汉军形状的私有财产,他家里绝对没得活口。
刘恪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再道:
“朕也并非嗜杀之人,只是这犯了错的人,就应该被惩戒。”
“这样吧,你们下去,先商量着拿个名单出来。”
“是张家的杂役也好,李家的伙夫也好,这人头得凑足数。”
黄夏吓得不轻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就像是三九寒冬一杯热茶下肚,温暖了许多。
皇帝要他们自己拿名单,可就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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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三天之后,日南郡城中最宽敞的街道上,就开始了公审。
街上有模有样的搭了个行刑台,台上列着三百多个戴着枷锁的囚犯。
枷锁是刘恪亲自改进过的,倒不是说怕囚犯们挣脱了跑了,单纯因为【锁匠国王】天命在身,一时技痒。
台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就等着犯人人头落地之后,大呼痛快。
台上的一个粗脖子囚犯,越想越气不过。
他只是黄家的伙夫啊!
整日里也就做饭这点活儿。
要说犯了罪,最大的,应该也就是边做边吃,让老爷们吃他吃剩的。
要说比较过分的吧,应该也就是在小姐的羹汤里,吐了几口唾沫,吐完还用手指给搅匀了。
平日里,倒也确实会仗着黄家的势,横行一时。
可这哪一条,犯得上杀头大罪?!
什么欺压百姓兼并土地,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见着就要人头落地,伙夫有心想要伸冤,当下便大声哀嚎道:
“冤枉!冤枉!我一个伙夫,能有什么坏心眼啊!”
“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可怜可怜我吧!”
然而让伙夫失望的是,老百姓们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就你这脑袋大脖子粗的样子,一看也没少吃喝民脂民膏。
而后站出来的一个人,更是让伙夫产生了绝望。
“你放屁!”
“我家那几亩地,就是被你打着黄家的名号,霸占了去!”
“我娘因此饿死,我爹上门讨要个说法,还被你掂着大勺打了一顿!”
“我爹惨啊,你拍他像是拍鱼似的,生怕下锅之后,皮肉不够细嫩紧实,要不是跑得快,只怕早就被你烹了!”
“我爹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毒打,没几天也郁郁而终!”
“你这还叫没干什么坏事儿!”
嘶.
周遭百姓更是谩骂声不绝,天杀的贼人啊!
这种大奸大恶之徒,竟然还说自己冤枉?!
伙夫心里苦,有苦说不出。
这人他认识,就是黄家的偏房子弟。
虽然穿着粗衣,假扮穷苦老百姓,但这张脸他确实见过!
老百姓却没能辨明,反而更是义愤填膺,振臂高呼:
“杀了他!杀了他!”
刘恪深深望了眼那个站出来罗列罪名的“百姓”,而后摆了摆手,示意百姓们安静下来。
接着又望向伙夫,轻声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伙夫心中只剩下绝望,现在说什么都救不了自己。
他依仗的黄家,甚至亲自派人,专门来给他落井下石。
伙夫嘴唇微微动了动,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人死之前,心先死了。
他甚至不恨让他人头落地的汉军,反而更恨自己原本的主家。
有了良好的开端,事情发展的很不错。
后面各个豪族推出来的替罪羊,各个都是含冤而死。
每个人挨刀,都有豪族子弟,假扮百姓,罗列罪名。
毕竟只要把罪名都列在这些替罪羊身上,自己的罪名就能少许多。
想来汉帝也不会就此太过纠结。
如此一来,这日南郡城的豪族如何作为,可谓是小刀划屁股,让老百姓们,好好开了开眼。
大小豪族近百,有一家算一家,竟然没有一个是不侵占土地的。
几亩土地就养活一口人的情况下,这群牲口算是间接害死了了多少人啊?
挨个砍了肯定有冤枉的,但隔一家砍一家,肯定有漏网之鱼!
砍得好啊!
哄闹的百姓之中,有个身材瘦弱,面颊瘦削微凹的男人,虽然看着像是流民,但双目深邃锐利。
“好手段。”
“豪族没了土地,没了人口,这推出替罪羊之后,就失了人心,更没人听他们的了。”
“纵然是想叛乱,也难以成事。”
不过更让他叹服的,还是隐藏在这表面之下,皇帝在暗地里,对豪族展开的分化。
他专门留意过,早前强硬抵抗汉军的,只有三家豪族。
现在却推出了这么多人问斩,而且还有不少用来替罪,无关轻重的人。
必然是皇帝不满人头太少,勒令投降的豪族们,另行添上的人头。
假设日南郡中,有五十个豪族,而皇帝想要添一百个人头,豪族们绝对不会一族出两个人,这么让大家平摊。
毕竟豪族之中,也并非全都是蠢蛋。
其中自然有聪明人,能够看得出皇帝这一手,是在让豪族失去人心。
迫于汉军军威,他们自然不敢去抵抗,但并非不能转移。
自家少出一个,让别家多出一个,不就可以了?
这样对自家的损失,会小很多。
大多数人都存着这样的想法,豪族们就会开始内斗。
即便最后名单确定,依然会因为分配不均,而怀恨在心。
毕竟大多数人都乐意去怪别人,而不是怨恨自己的弱小。
虽说豪族都是些眼中只有利益的群体,怀恨在心不一定能够长久,即便有杀父杀母之仇,转过头来有利益,也能两两相合。
不过能够稳住一时,撑到汉军取下交趾国全境,也就足够了。
男人不露痕迹的望了眼行刑台上,手舞足蹈,不断鼓动百姓们的皇帝。
这皇帝不太像个皇帝,像是反贼。
但他偏偏又是个好皇帝。
出发点如何,背后是何用心,没人在意,百姓有了田,得了利,那就是好皇帝。
男人轻手轻脚的离去,轻声自语道:
“汉军北上再攻下九真郡,战事便结束了。”
“只是这九真郡中,有长山,南越土著,却不是那么容易相与的。”
“即使是这位昭武帝,倘若入了山林之中,也未必能渡得难关。”
日薄西山,今天的砍人活动结束了,明天继续。
百姓们渐渐退去,行刑台上乱糟糟一片。
刘恪也站了一天,口干舌燥,他也累啊,还得不断忽悠鼓动百姓,扩大优势。
有些腰酸背痛,望着这一片狼藉,感叹道:
“天下啊,比这还要乱。”
“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豪族有豪族的乱法,百姓也有百姓的乱法,可就是这么个乱法,蝼蚁才能搏杀大象。”
刘恪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些日子的操作,都是他的一番试验。
如果在交趾国能成功,那么就能用到中原。
号召那些汉人百姓,直接起义反了东胡,天下乱得更彻底一些。
越乱,复汉的机会越大。
同时他也是在看世家作何反应,毕竟打的豪族,分的田地,都在影响世家的利益。
“陛下,已经清理好了。”
化成雨一句话,打断了刘恪的思考。
正好,刘恪也打算换个口味,一天的血腥味让人有些不舒服:
“随朕往乡野走一趟,看看陈卿做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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