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源头

裴昊光被堕魔像吞噬，天玄宗等道门老祖想将德海压回去再行处置，事关众多道门弟子安危，若落在妖族或魔族手中，令他们不安。

“涂妖王，可否将这孽障交给我们？至于他所犯罪孽，道门誓必给妖族一个交代。”虽是提问却隐藏着理所当然的强势。妖族势弱已久，这几位老祖还真没想过对方会拒绝。隐隐的有以势想压的意思。

涂熙手一用力，掌中传来德海惨叫声，冷声道：“他是我追踪已久的杀父仇人，自然是由我来处置。你道门有眼无珠，谁又知内里是否还有龌龊，我可不敢将他交于你们。”

“你放肆！”天玄门老祖怒目圆瞪，庞大的威压包裹住涂熙，不断逼迫。

涂熙刚经历一场惨战，消耗太过又有伤在身，加之他修为本就比对方低上不少，来势汹汹的威压冲击而来，口中返涌上腥甜，身后狐尾被逼出。

青辞察觉到动静，怒气冲冲的也闪了过来，凶横的威压猛撞上天玄门老祖，对方被突袭的一阵气血翻涌。

道门几位老祖齐刷刷来到天玄门老祖身后，与青辞涂熙成对峙状态，目光不善。

涂熙缓过劲来，冷哼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半空中出现一道被撕裂的空间，自内走出来十几位妖族大能，见状恭敬的站在涂熙、青辞身后，对上道门几位老祖目光更加不善。

道门老祖脸色不好看，涂熙更是压着火，气势紧绷一触即发。

“诸位老祖，晚辈这条命是妖族所救，众位道友也多得他们庇护，如此未免...”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高大修士袍子一甩劲风将青木扫了百米远，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场面寂静下来，四周魔族人的目光也聚集在对峙的两方这边。

紫色身影闪过，魔门众老祖阻拦不及，裴罗已是站在青辞身旁，一魔两妖并肩而立。

“道门在我魔族欺辱我的客人，是不将我魔族放在眼中。你道门弟子在我魔族惹是生非，这笔账，道门必须给个交代。”裴罗态度强硬，魔门众位老祖也因德海的事看道门不顺眼，如今危机已过，正是清算的时候。

妖族与魔族摆明了联手，道门几位老祖对视一眼，面色凝重起来，若因一个德海而逼得他们联手，这绝非是好事。

被蓝真扶起的青木，只觉羞愧的无地自容。他的性命是青辞所救，与他同等遭遇的弟子亦受了妖族与魔族的恩惠，乃至道门叛逆也是他们所擒拿。众位老祖们非但不感激，反理所当然的以势欺压。

众位道门老祖高高在上的目光，如一巴掌打在青木脸上。

转头看向另一侧，满是无畏的青辞，冷然的涂熙、挂着嘲讽讥诮笑意的裴罗。

思绪如走马灯，有道门长辈的训诫，弟子们除魔卫道的狂热，提起妖族的轻视等等，最终是青辞救助普通人族、庇护妖族、相助魔族的画面不断闪现。

‘魔族作恶多端，妖族野性难驯。’青木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牢固的印象，是如此的偏颇狭隘，跳出框起的道德善恶。他被忽略的记忆清晰起来，庇护孩子的妖族母亲，为庇护弟弟逃走以命相搏的人族兄长，与伴侣共同进退的魔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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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明白了青辞的不同，她眼中并无种族之分，人族、妖族、魔族并无区别，她清晰的看待每一个生灵，审视他们的善恶，却从以任何词汇定义一个种族。

天地广博，海南百川，供养容纳万千不同生灵。渺小如自己，又有何资格以恶来框定魔族？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又是何其可笑。

青木微抬眼，浩瀚天际，辽阔无边，呼出一口浊气，心境比之前通透敞亮起来。

道门几位老祖最终只能不甘退步，眉心笼上愁绪，魔族与妖族的关系太过密切了。

因着众多被暗害的弟子，道门老祖又不得不妥协一二，与两族商讨弟子的救助。

涂熙一刻都不想多留德海，在妖族老祖的护法下就地而坐，托着掌中被困的德海，指尖银色光芒吞吐出银色小鞭，手指微动鞭子不断抽打在被困的黑色雾气团上。

每一鞭都让其散去一些魔力，黑雾中德海的脸被抽碎，再凝聚如此反复。伴随着凄厉的叫声与剧烈的颤抖，涂熙眼中仇恨怀念感慨终于慢慢散去，恢复了面无表情。

就这么一鞭又一鞭，抽了九百多鞭，黑雾已是淡如烟，德海的脸再无法凝成，他的鞭打不再显示成效。

裴罗掌心燃起一团紫红色火焰道：“德海已消失大半，其之前敞开灵魂主动接纳了堕魔残念，一丝一毫都有可能复还。还是交给我吧。”

涂熙盯了那淡雾一会，终是抛给了裴罗的紫色火焰中。

黑色淡雾在紫色火焰的灼烧下，凝实成了一颗黑色魔种。裴罗逼出一滴精血喂给紫红魔焰，火势高涨，黑色魔种在挣扎中吐出一张陌生的人脸。

“这是堕魔曾吞噬的灵魂。”

一张又一张人面被炼化出，魔种颜色变得黯淡，已无法凝实雾气。

青木等以及被暗算的所有弟子如同置身火海，灼烧灵魂之痛让他们几欲崩溃。而之前就因心智弱被折磨的失去神智的那些弟子们，体内灵魂也在随着魔种的炼化而一点点散去。

这一幕让还清醒的弟子大受刺激，收敛所有思绪紧守心神。

裴罗扫了一眼并未停手。紫红火焰中雾气时缩时膨胀，最终被炼化出一张陌生的面孔，这才是堕魔残念的真面目。

他的眉心有堕魔的红色印记，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目光如剑，庞大的威压升起，将裴罗震退了好几步，紫色火焰猛然收缩。

残念势大直接压迫裴罗的紫色火焰，几欲熄灭。裴罗不断逼出魔力入火，却无法压制下残念的势。这残念不知经历多少代，极为厉害。裴罗血脉觉醒太晚，掌控不够，后力也不足。

青辞双手一合再张开，掌心燃起金色火焰，将其逼近魔念，裴罗瞬势将魔焰退开些，换金焰包裹住这道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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