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试探
孩子把自己掉在地上的铅笔拾起来,老师刚好走到这边,开口对他说:“你在干啥?”
“没干啥。”
“这是铅笔?”
“对,老师。”
“让我看看呗,这……”老师将这支笔接过来,端详着,“是铅笔,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老师错怪你了。”
“没事,老师。”
他还站在原地不肯坐下,这位同学,老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候,他的腰肢才缓缓降下去,回到自己座位里,被坐垫和靠背拥抱着,带来一股暖意,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这位老师站在一间考场中,学生们在考试,今天的最后一场,等完事了,他也该回去了。
“老师,请问您能过来一下吗?”
他走到出声的学生跟前,本以为这位老板要说什么有见地的话,可她只是在那儿坐着,嘴巴紧闭着,老师的头发竖了起来,现在可是在考试呢,这样一位女士是如何进来的?他立刻把目光丢到门口旁边去,那些门卫呢?现在可是他们出力的时候,算了,老师劝了劝自己,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又不是这样呢,毕竟只是打工的。
“你叫我干啥?”老师不耐烦地回答她。
“我实在料不到你在这里玩耍,是脑子发胀么?”
“嗳。”老师叫了一声,“你这人不太厚道,怎生出这样一出戏来。”
他与这位夫人是老相识了,料不到能在这地方遇见。
“行了,甭说了。”她把一双大手招了招,像在风里招展的旌旗,“今个就放你一马,告诉家父,多担待吧!”
但毕竟是在这里,老师细细想着,毕竟是在这里。
“您还是小声点吧,您哪!”他叫喊着,以一种极低的声音,似乎不愿让别人听到,“这地方人可多得很,您小声点吧,要不,就先出门,我陪着您走出门。”
“免了。”她笑着,这似乎是种嘲笑,老师心想,“还是我自己来吧,您可是红人,飞上枝头了,现在,我还是自己走出去吧,不劳烦您啰!”
等这位不速之客出去了,老师就去瞅着学生们的脸,全都沉默着,连抬头的都还没有,可他的脸倒是烧红了,他想了想,还是走出去,也该走出去,父亲曾说过这事,他可不愿走了弯路。
“啊呀!”她喊出声了,好像老师是她喊出来的似的,“您还是出来了,快请坐吧。”
“唔唔……”老师蹲了下去,用手指抚摸地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呢?呵,您找我,向来是有事的。”
“瞧您这话说的。”她又笑了,从见了面就开始笑,直至现在仍笑着,“吓!我哪敢对您指手画脚的。”
“想是贤弟的事吧。”
“对咧!”她微微站起来了,“您倒是还记得,我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可见像您这样真正的贵人,倒记得愈发牢靠了,那些闲言碎语,实在不如您嘴里吐出来的一句话呢。”
“哼。”老师的肩膀露出来了,天气很热,“您不妨直说吧。”
“他现下又害病了,正等着人去医,可哪来的钱呢?您是知道的,我们家,算是穷酸了,那副穷酸样,多半入不了您的眼了,可……”
“可他毕竟是我弟弟。”
“您说得是,承蒙您关照了。”
老师很厌倦了,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容易厌倦的,然而,这样的一位客人,却还在这时候过来,让人烦闷了!他只敢在心里想,这就更加烦闷了。
“啊呀。”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了,急忙赶过来,从袖口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急匆匆地塞进他的口袋里,“这是给您准备的,别见怪,别见怪。”
他只觉自己的袖子变沉了,像铁打的,总而言之,很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这是句有意思的话,也是种慰藉,好在,还没全丢掉。
“哦哦。”她答应了,“您说的是这个意思,我早该见了的。”
“没甚事。”他转身就要走,待了有些时日了,不能总赖在这儿,他向来是不喜麻烦人的,现在就走了吧,他这样想着呢。
“请留步。”她从后面把他拽住了,这双手,饱经风霜的手,自己还甩不开吧,“您再待会儿吧,一会儿,也许有人来,说不定的事。”
“谁?”老师惊惧了,“谁要来?那人……也许我是不认识的,他要来这边,蹲在我们这边?那终究……算不上是件好事。”
“您不必担心。”她走过来,开口嚷道,“那时候的事了,对吧,总归是那时候的事,您现在这样说,有什么用呢?我总不会走开的。”
“哦!”他把头竖起来了,“你倒是个坏种!”
“您这话说得没道理。”她开心地笑了,那笑容很熟悉,“不要紧,这倒不要紧,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来,来,过来吧,现在正缺人。”
“唉唉。”老师又不耐烦了,“没地方可去呀,朋友,我们哪来的地方能去呀?在这里可就足够了,完全足够了,你要我到别的地方,恕难从命,恕难从命了!”
“您又要开这样的玩笑。”
“这可还算不上。”
“您这话都说出来了,可还是这样子,老样子,您还记得一清二楚呀!”
“所以,就这样啰。”
“莫笑,莫笑。”她拍了拍眼前的窗户,“这还不到时候,现在……很晴朗,外面很晴朗呢。”
“是这样嘛!总是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叫人烦心,刚刚,我都有些烦心呢。”
“您总是说这样的话,不冷不热,倒不如说是不清不楚,您就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人啊,也许……”
“唉唉!”
“您又要说话了。”
“多么皎洁啊!这样的月光,我们要说下去吗?”
“这让人讨厌了。”
“不要这样说。”老师跌倒在墙上,等着别人来扶他呢,“吃饭了吗?兄弟?”
“你说啥?”
“今天吃了啥?”
“我……我想想呗,你问这玩意儿干吗?”
“关你啥事?”
“你问我,还跟我没关系啊?你脑子坏了是吧。”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那你吃了啥?”
“这是个啥玩意儿?”
“我说你吃啥了,你今天吃啥了?说说呗,你总不能啥也不吃吧。”
“确实,我想想,你这……你突然说话,我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慢慢想呗。”
“你说想我就想?你咋这么厉害呢?”
“不是你先说的吗?你先问我的,我问你不行啊?还只能你问别人啊?我都不能说话了是吧。”
“那行,那你先别说话啊,让我想想不行吗?”
“你说想就能想?那万一你说胡话呢?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兄弟。”
“你说的?”
“对,我说的,咋了?”
“想挨打是吧!”
“别乱叫!”
“见到是见到了……叫也叫了,不过……我没跟上自己。”
“那你就不吃饭了?”
“别说话行不?让我说话,咋就没有一点礼貌呢。”
“你说没礼貌就没礼貌了?你就这么高尚?我也没看出来你多有素质啊。”
“跳高比赛,知道不?”
“啥?”
“这就怕了?”
“我怕什么?你在说啥?”
“你别怕啊。”
“你有病是吧。”
“这么没素质?”
“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脑子,别来这儿大叫了。”
“怕死了,怕死了。”
“小心点。”
“你说啥?”
“我说让你小心点,你不会听不懂吧?”
“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你怎么知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了?你怎么知道你这句话没说错?你怎么知道你这句话不会有歧义?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没捂上耳朵?你怎么知道我们没住在你的梦里?”
“我当然知道,你一定听不懂,因为你听不懂,你一定知道我在与你说话,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你一定……”
“好了,好了。”
“你打断我干啥?”
“你也没说这事儿啊。”
“我现在说了。”
“晚了!”
“那我重新说一遍,你别拦着我。”
“我没拦着你,你也不必重新说一遍,因为那句话我听到了,即使没听到,也能猜到你要说什么,你何必重新说一遍呢?”
“可那又如何?你不是还得装着没听见吗?”
“这又关你啥事了?”
“那然后呢?”
“你找个理由,我就能把这句话想起来了,两全其美,不对吗?你要说不对,我知道,哈哈,你被我逮住啰!我赢了!我赢了!我是赢家,欢呼吧,你欢呼吧,我是赢家,在一场跳高比赛里夺冠,夺得属于自己的冠军,你害怕了,你怕得浑身发抖,你旋转着跳进我们的河流里,那又如何呢?朋友,没用,你今天吃啥了?”
“我可算想起来了。”
“啥?”
“你猜。”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你吃啥了?”
“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吧,行不行?现在可别再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头疼,我一头疼,就说不出来话,而我不说话,你又要把嘴打开,不停地说,这样的话,我的头更疼了,兄弟啊!”
“那就吃点东西,我又没打你的嘴,我可没把你的盘子抢走,有谁不让你吃东西了?我看不一定吧,哦哦!是……是这样,你看,这是高度,看到了吗?这在墙上,黑色的,这是高度哦!哦哦哦!”
“说不定这位大人心情一好,也会给出相应的奖赏。”
“不!不可能!”它坐在地上了。
“翻过来吧,兄弟,让这人看看我长什么样。”
“高度?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强大的力量!我的天啊,这力量太强大了,啊!”
“你们俩都没睡醒?我鄙夷地看着自己!看着我自己!”
“来了,来了,先跑吧,兄弟,你先走,我殿后!”
“兄弟,保重!”
“照顾好我的家人!求你了!哇哇哇!”
“雕刻!雕刻比赛!比赛开始了!小心雕像!”
“高度低了要重罚,高度高了,那是应该的!”
“队长有天起得晚,它没吃早餐,我们有天起得晚,我们不吃饭,我们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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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可以嬉笑了吧,队长,好像没人理你。”
“我淡定地笑着,谁猜对了,放谁走。”
“我的天哪!”
“巨兽来啦!好兄弟来啦!拉里尔诺,呜呜,唔唔,开车,启动!”
“先别启动!一头猪?”
“最后来到终点旁,来啦!我是谁?你说了不算!”
“一片还未处理完全的残片便落进了掌中。”
“落进来啰!”
“猜猜吧。”
“开始猜啦!”
“能够轻易鉴别出来。”
“鉴别出来了?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对自由的渴望催促着它们的思绪。”
“哇!”
“这是……人。”
“冲刺,冲锋,我在前面冲,冲啊,冲啊,你在后面看着我。”
“再猜。”
“这也太帅了。”
“张开!”
“继续吃。”
“吃吧,好兄弟,不吃不行了。”
“要不怎么说……”
“这……”
“你……”
“我……”
“恐怕连脑子都被心里的臭气熏坏了,所以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正确答案出现了!”
“一语双关!一语双关!”
“吹呀,使劲吹气啊,大气球,我的哥哥,大气球,大家一起来,别摸我哥的脑袋!”
“齐切斯,倒下!”
“倒下啦!”
“好,昨天那个吃垃圾的小子,停下来吧。”
“可以吃饭?”
“可以啦!这里可是关押区。”
“哈哈哈哈,我们都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笑话太有意思了。”
“关押区的每面墙,每面墙,后面都趴着人,这里也不例外,你们应该听说过阿托纳,他向来讨厌情爱之事,若是两厢情愿还有可能逃过一劫,可若有强买强卖的现象发生,这家伙立马便会跑过来把这东西扎成串。”
“哈哈哈,你太幽默了,朋友。”
“谁比我更幽默,我就跟它拼了!”
“您是位勇士。”
“新来的那两个,来议论室。”
“我就不进去了。”
“不好!中计了!撤退!快撤退!”
“是的!”
“我撤退了!撤退成功,我成功了!为我欢呼吧!朋友们啊!”
“在一场跳高比赛里。”
“不算健全吧,朋友。”
“算不上,这种情况下,也许是紧急情况?远远算不上。”
“垃圾场,我们去垃圾场,最壮观的垃圾场,美丽的垃圾场,里面的垃圾香喷喷,呱呱叫。”
“叫什么?”
“关押区,关押区,又是关押区。”
“我就知道!你这叛徒!”
“卑鄙!它大吼一声,倒在地上,实在是卑鄙小人。”
“我要旋转着冲锋,图赛伦,能够感知,我感知一切,我闭上眼就能知道有人过来,夜里还不睡觉,现在可不是走路的时候,哈哈哈。”
“梅达尔,就是现在,冲啊!把盘子拿出来吧!冲啊!冲啊!”
“旋转着冲过去,别忘了,这是我师傅教我的,它还会飞呢!”
“我也会,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下一件事我仍然听说过,我无所不知,我感知一切,我来自图赛伦!”
“克瓦尼流露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克瓦尼,好吧……那我们两个的高度为何如此低?”
“两人都心知肚明,也对这状况有些猜测,听到这人已把事挑明,便也不欲隐藏了,索性将一路走来之事尽皆告知。”
“可怕,太可怕啰!”
“你们知道吗?慕兰诺拉开心笑着,只要有一人犯错,整间牢房都要遭殃。”
“不可能!绝不可能!”
“假的!谁都不许去听这句话,仔细听这句话,不许错过我们的标点符号,女士们,先生们,标点符号来啦!碰碰车!”
“那我们参加活动,梅达尔一面说,一面看向克瓦尼,他自然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就同意了?”
“这力量太可怕了!”
“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恭喜你们到第二层来。”
“谢谢您。”
“不用这么拘谨。”
“我手底下的人不许跟自己看中的东西走得太近,阿托纳笑笑,喜欢男的,我就要把这人调去女牢,反之就扔进男牢,喜欢床就要让他睡在地板上,喜欢地板就要把他捆在床上,总之,不许跟你们喜欢的东西走得太近,你们进来前干过什么,我懒得管,但既然帮我办事,就要记牢我的规矩。”
“那好,那好,你说了算,你说什么都对。”
“来来来,快来看最新鲜的玩具啊!”
“队长在喊你们。”
“先来看玩具。”
“克瓦尼说了,别让它们吃饭。”
“这笑话依旧很好笑,所有人都笑起来。”
“梅达尔,领着齐切斯过去!”
“又是个笑话,大家还在笑。”
“阿托纳,弗伽伦,弗伽伦,范德里。”
“斯伯逊,慕兰诺拉,卡地安,斯伯逊,慕兰诺拉……”
“齐蒙格,克瓦尼,齐蒙格,梅达尔……”
“拉里尔诺,拉里尔诺……”
“好看吗?我的朋友?一位陌生人?”
“我可是你的老朋友了。”
“那可不一定,至少现在还在关押区。”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它们的衣服!朋友,别忘了这些衣服!”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然,你们也未必要跟着我,如果觉得我这要求有些不近人情,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放心,我保证,不会因这点小事儿报复你们,不过,正如我说的,即使不当我的人,日后若让我撞见了你们与异性亲热,我仍不会放过的。”
“很好!很幽默!很帅!”
“强大的力量!我的朋友!哦哦!唔唔!”
“关押区,我们的脑袋,一开始,开始的地方,太重要了,太重要了,巨兽,巨兽是你的父亲,只好这样走路了,你没意见,你不许跳起来!跳高比赛早过去了!晚了!又晚了!”
“这里有垃圾场,垃圾场的名字叫关押区!”
“让我为它起名字!你不配!”
“那你来吧。”
“别告诉我……”
“最隆重的仪式,典礼,它刚出生,一只巨兽,一个人行走,刚刚好,把发臭了的帽子丢到它头上,看着里面的苍蝇乱飞吧,一模一样的苍蝇,跟这小家伙长得很像,反正是同类,在一起快活吧!名叫关押区的厕所!哈哈!克瓦尼!”
“对,就这样吧!”
“报名!先去报名!”
“谁都不许去报名!谁都不许走出去!谁都不许去商场!”
“斯伯逊来了!有救了!有救了!”
“幽禁的地方有了外界的模样,心中沉寂的色彩因而被唤醒了!”
“四三九号房间,出现吧!这种力量,难道是!那位大人!”
“入口层有人斗殴,我和这位兄弟上前拦阻,恰巧有名队长过来,制止恶性事件后也给了我们些甜头。”
“我不置可否。”
“你向来如此。”
“这不用你来告诉我。”
“好笑吧?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坐下来吧,在这里坐着,我不会走开的,隆重的节日,穿着长袍的疯子,我把这件衣服掏出来了,送给你,只送给你,为你而来的衬衣,你带着它蹦跳吧,你带着它翻滚吧,你就带着一件崭新的衣服冲进泥沼里吧,凝聚了我们的梦想的衣服,你把它丢进处理器吧,处理器生锈了,关押区的处理器,把这件衣服搅碎,我在这种典礼上等着你,我在这种宴会上毁了自己,这场宴会还没来,我当然还要待在这儿,等那只小家伙过来了,那只巨兽,我们就站在它的嘴巴里行走,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刚刚开始,从一个世界跳进另一个世界中,因为微不足道的欲望,我们的心沾染上独属于自己的污垢,这地方没有窗户,没有灯,一切刚刚开始,现在怎么做?倒退,退回来,退到人群中间,现在呢?刚刚好了,我们和别人一模一样了,又是这位老朋友,眼熟了的词汇,我们和那些怪物一样了!丑陋!肮脏!这当然算不上贬低!纯粹的赞扬,或许是崇拜,我们崇拜那些看不清楚的影子,它们陪着我们一起笑,笑吧,在关押区里笑吧,克瓦尼,梅达尔,陌生人,一起笑吧,这种疼痛生长在皮肉中,其实还算不上折磨,可总是无法预料的,它什么时候要回来?什么时候要炸开?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就在我们身上,那好吧,再见,明天见。”
“我要离开,从这儿走出去,这太可笑了,不真实,不真实的谎言,即使在关押区里,即使是最开始的青春岁月,无论如何,无论在哪儿,这都太荒谬了,我要去报名了,参加一场活动。”
“你当然走不出去,你走出关押区了?还需要时间,你报了名,但还需要时间,你还要在关押区里待上一段时间。”
“无所谓,我不在乎,我可以一直等,我受不了自己,我受不了自己的脸和自己的手,没有波澜的生活,实在生不出杂念,没有趣味的生活,我活得和别人一模一样,又来了,老朋友了,我过着的是别人的生活,没什么差别,从进入关押区开始,一直到走入议论室,回来的路上稍有好转,但仍然是笑话,直到报了名,从里面离开,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才能好好笑一笑。”
“你出去了,又能如何呢?你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你从关押区里出去了,这又如何呢?那种味道不见了,那种可笑又可怜的味道,跳蚤,跳蚤,我是一只大跳蚤,可即使如此,外面还有一座宫殿呢,关押区的外面有一座宫殿,走不进去的地方,连门都没有了。”
“你说得对。”
“这之后呢?还有数不清的事要做,你还是待着吧,在关押区里待着吧,你害死了同类,两人一起走上去,就在这一层待着吧,算是好事,不是吗?罕有的好事,当然,那种味道,还在你们身上缠着呢,可这就够了,就这样吧,别出去了,算我求你,好吗?”
“晚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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