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欢快
梅达尔将残羹冷州过来后，众人便结束了这一的进食。
齐切斯看着他，梅达尔也回望过去，他嗅出了些熟悉的东西。
“这里……迎…”
这人剩下的话嚼碎在了口腔里，可梅达尔已听到了，他眼中是种别样的渴望，不同于对食物的追求，但也是种原始的本能。
他们因本能而负上沉重的罪恶，可眼前这年轻人仍执迷不悟着。
不过他只笑笑，梅达尔收紧了嗓音：“你……当真？”
“嗯……有没有那种……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齐切斯看到梅达尔在四处张望，他在看什么？在盯着墙后面吗？
他开始因自己的冒失而发颤，这会儿虽是晚上，但那些人必然不会睡觉的。
梅达尔仅象征性地瞥了瞥，跟着便扭过头来。
“有，不过，你想清楚了吗？”
齐切斯不话。
“你知道他们会处罚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罚我们吗？”
“不知道。”
“有时，这或许是件好事。”梅达尔旁若无蓉着，“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人在他们眼中是该罚的，有些时候，一对冲动的犯人会摞在一起，而关押区的工作人员总是径直走过来，让他们一同死去，有些时候，犯人们甚至能在某些队长的面前纵情享乐，且不受半点折磨。”
“所以……”梅达尔盯着齐切斯的眼，“你执意要这样做，我不会拦你，这未必是条死路，但终究充满风险，今晚上你可好好想想，明起床后，告诉我答案。”
克瓦尼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也该睡了。
他已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上升的渠道总是很多的，可总有种最方便快捷，又不需门槛的。他已将自己的手隔着整个牢房，搭在齐切斯的肩上。
他彻底记住了这名字，恐怕也不会忘记了，在他于欢快的田野中驰骋时，在他肆意翻滚嚎叫时，他会把这事实端去制裁者的面前，克瓦尼已想好了，应当把这事交付给阿托纳，让这子死在初到时的领路人手里，这已是种莫大的恩赐了。
他该睡了，这身体尚不能熬过多日的夜晚，且明日便是自己向上迈步的时候，他要养精蓄锐。
克瓦尼睡得并不沉，他痛恨成功前的厄运，这种失之交臂的偶然比彻底的落败还使人烦心，他浅浅地睡着，心地盯着，防止有人靠过来突施手脚。
这是个宁静又和平的夜，但跟在它后头的白昼便要截然相反了。
亮了。
克瓦尼仍将早餐收走，他希望这是齐切斯最后的早餐，他盼望自己会在上一层中享用今日的午餐。
“我们出去一趟。”梅达尔站起身，双手搭在齐切斯肩膀上。
那几名新到的犯人回应着这道别的话，那些老家伙们也有与梅达尔关系好的，自然便挥了挥手，权当道别。
克瓦尼沉默着，像什么也没听到。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已回应这话了，这话语只他一人能听到。
“好。”
他听到两人远去的脚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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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齐切斯走出门，恋恋不舍地看向关押自己的牢房。
“另一处牢房。”梅达尔笑笑。
“在哪？”
“放心，不算远，至于在哪……我其实不太擅长描述有关方位的事……你跟着走就好了。”
齐切斯好奇地盯着远处一排排挨在一起的牢房，站在外面，这些地方看起来并无两样，他猜不到梅达尔要带自己去哪里。
关押区是有些暗的，虽还到不了眼不见物的地步，但身上脸上终究时时笼着层薄薄的黑纱，使人颇不舒服。
“到了。”梅达尔转头告知。
齐切斯拘谨地走进去，这间牢房与自己所待的大致相仿，但却多出来几张床……是床或许过于勉强了，那仅是随意铺在地上的垫子。
“呦，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这话的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子，金黄的头发略显粗糙，乱糟糟地盘在脑袋上，她正好奇地盯在梅达尔身上。
“我们那儿来了不少新人。”他拍拍齐切斯的肩膀，示意他找个地方坐下，“要不你跟这兄弟聊聊。”
齐切斯看到了，这里有简陋的椅子，他坐了上去，久违的触感使他深觉酸麻，他一时竟不愿起来了。
那女人便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齐切斯对面。
齐切斯在思考，自己会被发现吗？难道这间牢房的墙后没有人？
他在畏惧，畏惧在脑海里翻滚，它使理智构成的海洋沸腾了，于是，那些晶莹的露滴一一消散，有种病态的狂热占据了整个脑袋。
齐切斯知道，接下来的事是很寻常的，这是人人都想过的问题，也是人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这女饶脸已模糊了，他看到了监牢里那恶棍的脸，那人叫什么？听梅达尔，他叫克瓦尼？齐切斯知道他在这里，这女饶脸已被克瓦尼的面孔取代，他身上有火在烧，他要报复，他要把曾受的践踏报复回来，还有进来前的那女人，她的脸也浮现了出来，她也是罪人，她应当再受一次自己的责罚。
齐切斯在随着心中的癫狂翻涌，他嘴中念念有词，那是某位不知名狂神的教诲，他在罪恶的欢乐中迷失了，一种亵渎的美感支配了自己的身躯，他踩在了克瓦尼头上，他骑在了命运头上，这地方不是自己的坟墓，它是一首为爱而响的赞歌。
齐切斯仍摇摆着，扭动着，当两人被强行分开时，他才呆呆地抬起了头。
他看到阿托纳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棕色的头发似乎已很长了，这不绝的发丝好像要垂下来，缠住他的脖子，使他在苦痛中窒息。
这是声悲哀的叹息。
“还是个不知悔改的罪人。”阿托纳似乎触到了什么开关，一面墙跟着便缓缓降下来。
齐切斯在求饶，阿托纳将他拖进去，那女人哭着，她也被丢入了那充斥着肮脏碎片的处理器里。
这两人已不会再出现了，阿托纳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一旁的梅达尔的肩膀。
“你的报告很及时。”
“还要多亏您果断的决策和英明的处理方式。”梅达尔弯下腰，恭敬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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