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黛尔兰呢!
“明明出现了人为催生憎恶卵的情况,如此势态下想要查询官员家人档案,却依旧需要遵循僵化的规矩条例,获得官员本人认可才行。”
“水警厅警员三成是空饷,三成是无能关系户,三成是流氓地痞转正,只有一成在正常履行职责,导致工厂考垂区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管理。”
“甚至议会里还有内鬼,暗中指使军队引入外部难民进入黛尔兰,坐视暴乱发生,直接使得有贵族背景的商会借此销账,还说什么过往案件一概不提。”
“处处是掣肘,遍地是硕鼠,我愧对伯爵大人在毕业典礼时对我的期待,愧对督查职位。”
“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黛尔兰呢?”
“你撤我的职,那我还不干了!”
“你不查,我自己查,我要给黛尔兰人一个交代。”
戴查怀中抱着木箱子,愤愤不平地经过水警大厅,坦然面对昔日同僚的嘲讽,无视他们刻薄的言语,离开这个臭名昭著的部门。
站在水警厅大门门口,寒风吹过,他不觉得冷,只感觉心凉。
“那个积极过头的督查?”过路的市民认出了戴查,立刻脱帽向他致意,“您今日又要出勤维护城市秩序吗?感谢您的操劳,您是个真正的水警,您和其他水警都不一样。”
戴查微微愣神,显然没想到会受到市民褒奖,立刻绷直身体想要行礼,但他又想起自己已经被撤职,只好同样脱帽致意。
“抱歉,先生,我已经不是水警了。”
“您被撤职了?”市民惊讶叫喊一声,引来了更多路人好奇的目光。
刚从税务局下班的琳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戴查咬着牙说道:“是的,我没能阻止难民进入城区,没能阻止暴乱,引咎辞职。”
“这不是你的问题。”一个市民嚷嚷道。
“那群人渣水警只是拉你背锅罢了!当晚暴乱我就在第七教堂附近,只看到您在尽力阻止难民成团,您是唯一一个到现场的大官。”
“这几日逮捕难民也都是您和您的下属在尽力,只要我们吹响了哨子,您就总是能立刻赶到。”
“您铁定是得罪那些和议员勾结的朋党啦,这事儿在黛尔兰不少见,像您这样被牺牲的也多得很。”
“嘿,那过路的小子,别吊儿郎当的,把帽子摘下,这可是戴查警官。”
水警厅门口过路人越聚越多,他们得知戴查被撤职后都纷纷表达反对情绪。
在城区安定的时候,黛尔兰市民十分讨厌戴查不分昼夜地带着水警踏着硬底靴巡逻全城,但这几日他们有了改观。
难民进城后,也只有戴查真的在尽心尽力维护城市秩序,也只有他能随叫随到。
在一段时间的哄闹后,最后一切还是不了了之,议会不会因为几个市民的抗议就改变决策。
随后琳来到一家咖啡馆,静静品味咖啡,默默思索暴乱那一夜发生的事。
瘴气催生的憎恶卵,如若天神下凡的姜秦,戴查的白银疫病……
她轻轻捏在左耳的蛇形坠饰,感觉这一切都很复杂,而自己又陷入了当初逃亡时那般无力的境地,陷入那烈日灼灼却无可奈何的干渴窘境。
“现在报社倒闭,彻底帮不上姜秦忙,却还劳烦姜秦庇护,这些恩情可怎么还……”
琳不免嘀咕着二人付出的不对等。
虽说自己曾经救了姜秦,也曾偷偷帮他过了报社的税务审查,但姜秦这几年却也没少帮衬自己。
如今再加上那一晚他救了自己,还想尽办法帮自己脱罪……
琳掰着手指头一件件罗列着从认识姜秦以来,自己欠他的,他欠自己的,两不相欠的,两两相欠的,还有一些说不出谁占谁便宜的,希望能理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假设姜秦付出的更多,自己就想办法补偿。
假设自己付出的更多,那就去姜秦家多喝几瓶甜酒,吃几块饼干扯平。
但这五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有很多东西都无法量化,搞得琳越来越糊涂,根本算不明白。
最麻烦的是,过度回忆自己和姜秦往事的后果就是那些回忆随着时间酝酿,竟然已变得悠长醇香。
一股奇妙的气流从小腹升起,它让全身肌肉微微紧缩,激起阵阵来自雌性肉体关乎生育的渴求。
“完蛋了,怎么算也算不明白,但感觉姜秦就是帮得我更多,而且以我现在的薪水好像也没办法偿还,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白给了吧,要是怀孕肯定会丢掉工作,没有工资就负担不起娜娜在修道院的费用,还需要麻烦姜秦,到时候娜娜不就成拖油瓶了。”
“唉,我只希望在安稳生活中把娜娜养大,这是母亲临死前唯一恳求我的。”
已经是黄昏,光线渐渐昏暗,琳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她要趁着天还没彻底黑及时回到家中,避免走夜路。
“不知道现在姜秦在干什么?他肯定懒得做饭,随便啃几块凉面包,然后不停地喝酒。哦,好像他最近还染上了嗅闻煤油灯的坏习惯,那肺病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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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琳,不要再想姜秦的事情了,看看你现在的懦弱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不要再被区区一个男人诱惑了!”
“回家!”
几分钟后,琳来到庞克街226号,买了一些面包,羊肉,甘蓝。
琳心中微微有些困惑,自己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就买好了菜到这儿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都走到这儿了,还是上去吧。
她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小小修女刚刚从姜秦家中离开还没走远。
走上三楼,门好像没锁,琳轻敲三下屋门后走入,此时姜秦正在收拾饼干盒。
见到琳后,姜秦先是有点心虚地擦了擦侧脸,以防上面唇印形状的饼干碎屑暴露出什么,然后尽量平静问道:
“那个,琳,来的路上有见到熟悉的人吗?”
“没有,实在要说的话只有一个戴查,他好像被撤职了。”琳不明白姜秦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姜秦只感觉真巧,娜娜前脚刚走琳后脚就来了。
他继续擦着侧脸有可能留下的唇印,又朝壁炉里丢入几块木炭,不出所料道:
“让戴查被撤职,汉森出了大力气,以及你听说了吗,为了平息民愤,议会竟然决定这几日命案统一揭过不再审查,咱们现在很安全。”
琳从厨房抽出一套积灰已久的厨具,挨着姜秦在壁炉支起铁架,说道:
“我当然明白,这几日税务局还特意死了几个官员,说是被难民袭击,而且好多商会的账本都被难民烧了,所以我今日才这么早下班。”
她又顺手拿起被黑色亚麻包裹的蛇刃,将它当做烧火棍轻轻拨动壁炉里的木炭。
“琳,那个不能乱碰。”姜秦吓了一跳,蛇刃可是认主的,除自己外的人若是触碰它会立刻被反噬。
琳困惑道:“这不是烧火棍吗?”
“嗯……好像是的。”蛇刃完全没有排斥琳,而且以琳的力气竟然没觉得二十公斤的蛇刃沉重,轻松单手举起,姜秦深感意外。
琳把瓦罐放在壁炉上,放入羊肉,甘蓝,发现姜秦家中好像完全没有盐,就只能抱起一大块咸肉,用尽全身力气切片。
但咸肉实在太硬太厚,而姜秦家中的切肉刀满是豁口完全不锋利,于是琳突然问道:
“对了,姜秦,你当初对抗憎恶卵的时候,用的什么武器,感觉特别锋利,能不能借我切咸肉。”
“就是你刚才用的烧火棍。”姜秦褪下亚麻布显露其内深红发黑的笔直刀鞘,将它递给琳。
“原来这是一把刀啊!”认识姜秦五年,琳还第一次知道姜秦随手不离的烧火棍是把刀。
“你可能抽不出来,咸肉我来切吧……”姜秦话才说了一半,琳就已经毫无阻塞地将暗红长刃拔出。
“是完全没见过的款式,又细又长,没有任何弧度,不过确实很锋利。”琳将刀刃浸入冷水中细致清洗,什么也没发生。
蛇刃没有通过肺部疼痛表达任何抗议,它对琳完全没有任何恶意。
以蛇刃的锋利,切几块风干咸肉当然很简单。
随后琳将咸肉投入瓦罐中充当食盐炖煮,又直接用蛇刃那笔直的刀刃去摆弄壁炉炭火。
如此亵渎的行为哪怕是姜秦自己这么干,蛇刃都必然会发出剧烈抗议,但放到琳身上依旧是无动于衷。
姜秦又看向琳的蛇形坠饰,渐渐意识到她的背景身份似乎也与蛇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琳,我还没问过你,你是落难贵族吗?”
“当然不是,我是平民出身。你是好奇我的发色吧?白金色确实少见,但我们那一个城邦的人都是这样,不稀奇。”
一段时间后,羊肉汤炖煮完毕,琳又拿将新买的面包加热,摆在餐桌上。
中途她还顺手把姜秦乱糟糟的屋子清扫好,将那些随意堆叠成团的旧衣服一一抚平折叠,顺道偷吃几块饼干,并敏锐意识到近日饼干减少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
姜秦可从来不吃甜食。
几天前饼干还剩五盒呢,今天就只剩了三盒,那么其余两盒是给了谁呢?
想到这些,琳突然有点不高兴,但她又觉得自己管得太多,毕竟自己和姜秦也不是什么情侣关系,而且那两盒饼干也未必就是送给女人了。
说不定是送给伯顿,汉森——可他们两个也不怎么喜欢这东西,那到底是给谁了?
思来想去,坐在餐桌前的琳没了胃口,她漫不经心的玩弄面包,不知道该站在何种身份角度开口询问。
“哼……”
“怎么了?”
“嗓子痒,没什么,你吃你的就好。”
“哦。”
姜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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