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有条危险路子,诸位愿不愿意跟？
今夜的见面非常正式，一方面是琳第一次正式进入路灯报团伙儿，另一方面是讨论大家以后该怎么过活。
路灯报团伙人不多，主要是姜秦，汉森，伯顿，阿加莎，洛夫以及新加入的琳。
原本该出现在这儿的次级议员和莫森都因故离世，姜秦几人都稍稍感到可惜。
在黛尔兰这地方，或者在新旧大陆任何地方，甚至是历史中随意一个角落，能像创办经营路灯报时那样的紧密合作并不多见，在高速上升期失去两个重要成员是巨大打击。
闲言碎语的等待中，伯顿催着劳娜快些拿酒。
但劳娜去了一趟酒窖后回来，说那瓶珍藏的红酒早就被伯顿在前几日酗酒时打碎，于是她上了几瓶样式不同产地不同的红酒。
伯顿有些暴躁地嚷嚷道：“真是个没用的婆娘，我今日招待贵客，你竟然给我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牌子……”
劳娜不惯着他，一巴掌拍在他臃肿的脑袋上，瞪眼道：“分明是你弄碎的，还怪到我头上了，行了行了，我去买。”
“不准去，这么晚了，雪那么大，酒庄又那么远，冻到你可不好，而且外面危险，咱儿子可就一个妈。”伯顿又吹胡子瞪眼地拉着劳娜，“就这些酒挺好，来的都是我挚友，他们不会怪罪你。”
“老混蛋，你就是嘴欠，他们要怪明明是怪你。”劳娜笑骂一声，去厨房准备东西。
汉森默默感叹，伯顿这该死的刻薄恶魔将全部善心都给到劳娜了，他以前掌掴工人驱赶寡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又过了十分钟，门外终于传来阵阵匆忙脚步。
一个粗壮有力的工装男人走来，屋外下着大雪但他身上还冒着热气和汗液，显然是跑过来的。
“洛夫，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去找莫森喝酒了。”伯顿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要说这帮人里，他第一恶心的是虚伪的汉森，第二恶心的就是印刷行会的工人头子洛夫。
洛夫那耿直性子天然与阴险狡诈的伯顿相冲，他们在印刷厂成本控制上有许多冲突。
只不过印刷行会也只能由洛夫领导。
印刷厂的工人虽然尊敬姜秦和莫森，但不认为他们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如若要选一个头儿，他们更愿意相信同为工人且来自乡村的洛夫。
如今洛夫的印刷行会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路灯报，它自然而然地向其他印刷厂发展，最近正忙着制定印刷工人薪酬标准，以团体力量向工厂主施压。
洛夫进屋后先是环顾四周，看劳娜和她儿子不在，就立刻对伯顿恶狠狠回击道：
“我刚正在挑一个合适的蒸汽管道，想着怎么把你这头吸食人血的杂种塞进去炖成一锅臭猪肉。”
“好了，别吵。”姜秦及时叫停二人，询问道，“洛夫，来的这样晚，是工厂发生了什么麻烦事？”
洛夫忧心忡忡道：“近几日工厂挂了别人的牌子重新开工，接了一家报社的单子，价格被压得很低。”
“您知道的，以往给咱们路灯报印刷的时候，我都是用最扎实的油墨和纸张，但那家报社竟然说我们技术不行，不打算付尾款。”
“而且那家报社还要我们还定金，我当然不同意，它就仗着自己有议员撑腰，叫环保部门来查我们的油墨污染，我刚带着工人护厂，好不容易把那帮人赶了出去，才来得晚。”
“是哪家报社？”伯顿拍着桌子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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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烦躁回应道：“《柳叶报》，后台是个大贵族，做海运贸易，你搞不定。”
姜秦继续问道：“难民暴乱对工厂区有威胁吗？”
“有，但不大，大家早就习惯那些难民了，只要是肯干活的都尽可能地帮衬着给口饭，流氓懒汉直接打死。”
洛夫拒绝了伯顿的卷烟，他自带黛尔兰流行烟叶，是个传统派，点了火继续说道，
“纺织，皮革，铸铁，印染几个工人行会已经开始联合，既然水警给不了我们秩序，那我们自己给。”
伯顿听得眼冒精光，工人行会联合可是个新词儿，他瞬间觉察到其中巨大的能量。
“阿加莎呢？她一向最准时，怎么今天比我还晚？”洛夫向琳问好后，左顾右盼，看起来十分惊讶。
“修道院的姑娘们都快饿死了，我顺路卖了些东西换一笔钱。”一名和姜秦一般高的修女恰好在此时轻步走进。
这名修女看样子是最传统的修女，没有偷偷开叉到腰的裙摆，也没将修女服裁剪成最凸显曲线的不洁姿态。
她浑身上下都尽力标榜着标准的禁欲风格，只可惜哪怕是宽大的黑白厚实修女服都难掩盖她过于有罪的鼓囊肉体，圣洁和情欲复杂地糅杂在一起，带来打破权威的禁忌。
修女身上挂了一堆教会周边，也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宗教坠饰与徽章甚至勒肉锁链。
那些东西大多是铁制的，加起来多半有三四公斤重。
阿加莎双眼狭长，眉眼如若柳叶刀削刻锐利扬起，稍带刻薄冷漠，看起来脾气不是特别好。
因为娜娜就在阿加莎管理的修道院，姜秦关切道：“报社散伙儿的那笔钱花完了吗？”
阿加莎坐在琳身边，手撑着下巴，用微微凉的嗓音说道：
“全花完了，毕竟修道院本身就欠许多债务。自从远洋航线开通以后，贵族们就不再把贵族小姐送修道院，少了一大笔收入。”
“而且现在到处开厂挖矿，还有畜牧养羊，黛尔兰本就没不大，修道院的庄园自然被盯上夺取，彻底断了生活来源。”
姜秦突然好奇道：“阿加莎，那你顺路卖了什么？修道院还有什么能卖的吗？”
阿加莎漫不经心道：“姑娘们的内衣。”
“嗯？”众人齐齐揉了揉耳朵。
阿加莎又用最平淡的语气复述一遍：
“姑娘们的内衣，穿了好几天没洗的那种。毕竟我的修道院是现今为数不多严守戒律的，部分保守贵族怀念过去，就愿意买这些东西，说是什么泡水然后吞下去，能直接和主进行接触。”
“好吧，贵族的品味我确实不懂。”姜秦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不愿深究。
洛夫则是长吁短叹道：“看来报社被封后大家都不好过，以后的日子……”
伯顿连连拍桌，打断这越来越丧气的谈话：
“停停停，我知道你们都很难，我这儿铸铁厂也上下两头受气，汉森那边地位也不稳，琳还得男扮女装，姜秦一个肺痨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诉苦的，想个出路吧！”
姜秦顺着伯顿的话站起身，把蛇刃拍在桌上，环顾众人，严肃说道：
“诸位，现在我和汉森有条不算安全但收益极高的路子，你们愿不愿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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