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缔结的桥梁
曲风市执安局第三会议室
除了在韩青山家中出现过的督法司、督法监外，还有一位鹰族督法司站在椅子上，一起看技术部拿来的资料。
当然，还有一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唐兴。
可面对独断专行的许嘉楠，其余督法司反对无果后只得作罢。
在路上，许嘉楠也将目前案件调查进度告知了唐兴，并让他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莫名取得信任摆脱嫌疑的唐兴很识趣地谦让，也让几位督法司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名内勤处督法员翻着手中的资料，挺直腰板，大声道：“最新调查得知，这私人牙医诊所已开二十多年，虽然收费较高，但因技术好，会营销，许多两族修士都会来这里做牙。
这牙医诊所除了死亡的羊族老头外，还有他子承父业的儿子、儿媳，以及一个出生刚一年的羊娃子。不过从七月中旬开始，牙医诊所只剩下老羊头，按照邻居的话说，他的儿子三口，去了外地。”
“暗访中，老羊头以前常去的一家餐馆老板说，七月十一日，老羊头吃完饭还打包了一份带辣的肉食。而这老羊头只吃素，也不吃辣，并且从那之后，老羊头再也没去过他餐馆了。
我们又调取了数月来老羊头的行迹报告，发现他在七月十二日购买过大量面包泡面，没再出去就餐。”
“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在七月十一日那一天，多次拨打儿子儿媳手机号，均无人接听。而后近两个月时间，他一个电话也没有再拨给儿子儿媳。”
说完，这名督法员将资料放在桌上，正步站好。
许嘉楠点点头，面向唐兴，问道：“你从这里看出了哪些内容？不许再推辞了。”
这神情，就好像真的是在指点后辈。
齐刷刷的眼神注视下，唐兴眉头一跳，连忙道：“根据这位督法员大哥的资料，可以推断，牙医诊所内可能还住着一人，监视着老羊头的一举一动，这也导致老羊头在手机里没有留下有用信息。其同伙绑架了他亲人，威胁他做一些事。”
他心中有些焦虑，七月十一、十二日，这与自己见到韩青玄的日子很接近。
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猿啸哀误中副车丧命。
可为什么在牙医诊所布局？
老郭几人虽然看出唐兴神色有些不对，但也没有挑刺。
许嘉楠摇摇头，对唐兴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吩咐道：“金督法司，暗访暂时停止，派出搜索组，再次去诊所找证据，特别是在公共区域外的地方。如果诊所内有监控的话，着重查下监控器前的座位。
还有，为了监视老羊头，摄像头位置可能也发生了变化。既然长期逗留，一定会有相应的基因组织留下。
鹰督法司，调查集聚地居住情况，暗中将老羊头家附近，能观察到他家情况的房屋找出，并将独居者重点标出，不要打草惊蛇。”
“技术部继续调取监控，同时让交通部配合，查看七月十二日前，老羊头的儿子家三口人的去向。为什么去，最后遇到了什么人，在哪里失踪的我都要知道。通知公检，查看下猿啸哀有没有补过牙的痕迹，我要确定他去诊所的目的。”
“现在虎幺幺、唐兴、老羊头的手机数据都已读取并恢复好了，我们还需找到猿啸哀的手机，继续搜索信号，一旦开机，立即锁定，尽力就好。任务先通知下去，十分钟后，技术部就会将案发现场找到的芯片复原，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唐兴心中一突，我的手机数据？早上搜查的时候数据被拷走了吗？
再一想，好像手机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心里也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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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银色的不锈钢水壶在防火绳的拖拽下，悬挂于燃烧的火堆之上。
一名失去了双臂与小腿的猿族少年平静地端坐在火堆前，被包扎的膝盖与断臂处的绷带早已被血液浸红。
在他身边，杂草与碎石遍布，可见所处之地也是罕有人烟。
他是猿啸哀。
他在的地方正是两国边界，契尼美德帝国的废弃营地。
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在营地里响起，“怎么？我们的猿族大少爷这就没力气了？不叫了？”
沙哑，带着金属质感，显然是用了变声器后的声音。
猿啸哀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平静道：“既然跑不了了，倒不如省些力气感受自己的死状，不是也挺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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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这可是开了录像，那你就没有遗言吗？告诉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高祖，我是谁，为什么要杀你。”神秘人蛊惑道。
猿啸哀不冷不热道：“遗言？劝他别伤心，保重身体之类的？多谢关心，我的高祖，是世间最坚强的生灵，一切磨难，只会让他信念越发坚定。
从我们猿族下定决心，要缔结人族与兽族之间友好的桥梁时，就已经做好了成为部分人族与兽族眼中钉、肉中刺的准备。
这百年来，我猿族因此牺牲的同胞数以万计。今日，只是在这数字中，加入了一位修行刚刚起步的不起眼猿族罢了。”
面对猿啸哀的话语，那神秘人似乎愣住了，半晌，他带着感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你倒是看得开，我都舍不得杀你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为目标不惜生死的觉悟。
天赋、觉悟、目标、家世，假以时日，你一定能继承你高祖的衣钵，他那身为关创委委员长的衣钵。可惜，本来我的计划之中，是没有你的。”
猿啸哀缓缓睁开眼，双眼依旧灵动，他侧过头，饶有兴趣地问道：“要不你放了我？咱各回各家，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不行啊，你看看，那壶油都快烧开了，你闻闻……嗯——真香啊！”视频里依旧未出现神秘人的画面，只有他那饱含恶意嘲讽的声音。
猿啸哀并未失望，哈哈笑道：“说的也是，倒是不能浪费。唉！踏入修行开始，我就想过，自己以后会是怎样一个死法。战死沙场，还是追捕逃犯被反杀，又或者被虐猫组织逮捕……
我想过很多可能，真的从没想到，我会死在一个与自己毫无恩怨的人手中，真是有些不甘心。”
“哦？听你的口气，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了，您……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要是把你暴露了，这视频估计就要毁了吧？虽然不希望高祖看到我死的画面，可还是想让他知道，作为他的玄孙，我猿啸哀可没给他丢人。”
猿啸哀脸上带着洒脱与一丝难掩的惆怅，他重新闭上眼睛，冷声道：“如果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为了欣赏我的丑态，那大可不必。再多小人暗中作祟，人族与兽族也会是一家人，身形不一，种族不一，一样可以和平共处！”
神秘人恼怒是声音响起：“他们这些身居高层的人，口口声声说为了两族和平，但只要是别人的牺牲，他们就可以不放在眼里。我倒是想看看，你那高祖看到你的惨样，是否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地说两族和平共存！”
猿啸哀再次睁开眼，叱道：“百年来，天人子嗣，万兽国高层后代，仗着祖辈功绩为非作歹者有！可同样，被送入狱者屡见不鲜，被判二十年监禁者有，被判死刑者也有，何来只有别人牺牲？
若非你们这种人作祟，人族兽族早就实现真正的和平了！你若是心中有怨，为何不报案？为何不给自己个公道？”
“人兽两族和平就是痴心妄想！我也为人族立过功，为何如此待我？算了算了，还是送你上路吧！”
神秘人气急败坏，画面中出现了他的身影，他浑身罩在黑色斗篷之中，掩住了身形，面部也裹上了层层黑纱，眼前架着一副墨镜。
他抬起手，两只手从斗篷下探出，都带着手套，他的右手持着一把小小的刮骨刀，在猿啸哀眼前晃过，阴冷恶毒道：“你猜猜我会对你做什么……”
猿啸哀脸上毫无惧色，他仰起头，瞪着神秘人，铮声道：“不外乎割开头骨，浇上滚油。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好，硬气，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硬气！”神秘人暴跳如雷，几近失控。
“人族与兽族，都是追求和平的种族，只是形体不一。一百多年前，两族之争，属于生存之争，但现在，求的是共存之道！万兽国，这里的政策与格局，就是共存的希望！”
“我只愿，人兽两族恩怨自我而终，两族和平从我开始。唯愿两族，永世和平！”
猿啸哀的话语铿锵有力，直入人心，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任由神秘人叫嚣怒骂，在他头顶开颅，灌入热油，至死，也未再吭一声。
神秘人咆哮着，一脚将猿啸哀的尸体踹倒，嘴里发出似野兽般地低吟。
“杂碎！害我枉费心思！白白损失一个机会，早知道就该把那小老虎弄来！这样也直接清除了威胁他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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