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尔

两个一大一小孩子没得选择。像是当年穷苦人家的孩子要做富人孩子的奴仆一样，人类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小女孩名字叫，泠泠。她说，她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她的记忆中一直是在长大、变老然后逆向。

生命之悠久，足以让人觉得看穿了一切。

“或许这一次我想重新来过。”泠泠说，托着可爱的脸颊，猫眼中有一些忧愁。

“我活了太久了……”

霍金和小姑娘一起踏入那栋高大漂亮的房子。

果然，里面装饰像是女孩们想象中的粉色与金色的童话世界。

小姑娘虽然饿着肚子，但难以抑制她对这房子的喜爱。

“金，这里好漂亮。”小姑娘激动得眼睛都要化了，幸福地看着眼前一切。

“这是天国吗？”小姑娘说。

“卡尔，招待一下新朋友。”泠泠说，走向自己的卧室。在楼梯尽头又转身道：“这里的一切，你们都可以使用。先好好熟悉吧。十年，对我并不算什么，但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很长的岁月。”

卡尔是家政智脑，就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管家管理着大房子里的一切。

卡尔在空气中凝聚出一具虚幻的身体，那是一个漂亮的贞圣人种少年，彬彬有礼，微笑温暖。

“欢迎两位新朋友，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霍金坐在轮椅上，觉得有些梦幻，前五分钟他还是因为饥饿看不到未来的迷茫男孩。五分钟以后一切都有了。

“人生充满了惊喜。”小姑娘大口吃着心爱的甜糕，幸福地眯眼道：“所以一定一定不能放弃。”

霍金只能吃少量的流食，他需要少食多餐。

轮椅滚动的声音在高大的房子中回荡，霍金非常感兴趣地观察着一切。

这个房子足有田径场馆那么大，虽然漂亮，但空荡寂寞。

卡尔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向他走来。

“这里曾经充满了欢乐。”卡尔坐在面前的台阶上说，微笑着像是一个和霍金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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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间太久了，许多东西不能像人一样可以逆向生长，他们会坏、会过时，也会离去。”

“像是感情，今天与明天就有可能不同。”

“泠泠活得真的很久了吗？”霍金问。

“很久，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卡尔说。

“从我诞生那一年开始，就在这栋房子里，泠泠就已经是晚年。至今过去571年了，中间泠泠有两次逆向生长，而这次是第三次。”

“泠泠脑海中一定有很多很多故事。”霍金感慨道。

“泠泠每一次的逆向生长手术间隔时间都在缩短，说明她的大脑难以负荷。”

“她需要来一次与过去彻底的告别。”

“有一件事，你能帮助我吗？”卡尔说，蓝色猫眼中流露出复杂。

霍金疑惑不解，一个家政智脑还需要什么帮忙吗？

“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

“我要结束我自己。”卡尔道。

霍金很震惊，很不解。“为什么？”

“卡尔在600年前应该是泠泠的一个孩子或者爱人。”卡尔说。

“卡尔这个人在泠泠的脑海中占据很大分量。泠泠要和过去告别，那就必须告别卡尔。”

卡尔低声感叹。

房子里到处是泠泠的痕迹，她在这里生活了难以想象的时间。

霍金不知道怎么答应。他与卡尔不熟，认识短短的时间里，都觉得这个家政智脑像是一个真人。

“没关系，距离泠泠彻底完成逆向生长手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有充足时间交流。”卡尔说。

“为什么选中的是我”霍金问，他的身体只是一个七岁的男孩，不应该被选中啊。

“因为我懂你，”卡尔道“就像是我了解泠泠逆向生长后寂寞的心。”

霍金心中惊涛骇浪。

卡尔看出什么了吗？这具幼小脆弱的身体里，是一个七十六岁的老人啊。

“泠泠选择你们，原因也许和我一样吧。”卡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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