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苦海
怎能想到，没有毛发指甲，没有丰田硕果，没有喉结巨龙，唯有更显光泽的熟悉相貌和脑后延伸而出，在空中舞动的十几个巨大人头。
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这是那颗苹果树的树中精灵吗？还是。。。。。乌列尔？
没能多想，视线中的画面猛地旋转起来，一切陷入昏沉。
“嗬呃—————————”
平地惊坐起的不止她一人，信徒方这位自从直面恶魔之雨后突然昏迷吓了他们一跳的圣教母突然醒来又吓了他们一跳。
“圣教母阁下，您终于醒了～”
正在女人背后，偷吃着她藏起来的全超市唯一一盒抹茶果冻的诺拉才是吓了一大跳。
胖小姐顾不上心疼，发出关心的话语后直接把剩下的果冻一口气倒进嘴里，在艾芙回过神来之前努力用舌头一点一点地把果冻碾碎慢慢咽下。
“。。我睡了多久？”起身后恍惚了两分来钟的女人转身看着心虚的胖小姐，没去揭穿她的行为，只是带着些许悲伤闻着空气中残余的抹茶味。
在周围正在整晚饭的信徒方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中，她在“那个”时候当场昏迷，被他们抬到这里以后，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门外地面上的碎肉被大卫冒险出门整理时，从老沃尔的车钥匙和碎皮上的纹身认出了正是之前和诺顿他们一起出门去拿枪的机车佬。
没了思想层面上足够强势的发言人后，信徒方在大债主奥利晓之于钱动之于物理的劝说下全部参与进了超市的防御措施建设中。
目前，超市门口主要用狗粮和面粉袋堆成的防御墙已经足有一人高，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两天份的食物和日用品，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只会窝在家里画些什么洛夫克拉夫特的伟大著作图像化的大卫！他居然趁您在梦中聆听吾主圣言的时候，带人过来收走了您之前让我们收集的食物，分给了那些根本不懂欣赏美食内涵的小孩子！”
“对了～”
在艾芙听不下去之前，胖小姐及时停下碎嘴，鬼鬼祟祟地朝校友方那边瞄了几眼，才从屁股底下的纸箱里摸出一袋零食递给艾芙：
“这是我替您号召主的信徒们分配物资前藏在身上的食物，都是专门为了吾主留下的。”
关心送上了，好处也塞在手里，信徒方的人们开始聚拢过来期待地看着牧羊人：“尊敬的圣教母阁下，请问吾主有赐下什么圣言吗？我们。。还能在这场审判中幸存吗？”
“焦急也改变不了每一只羔羊从生下来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圣教母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翻开她夹带着大量私货的自制圣经查找着什么：“我们对这场灾难的认知犯了本质上的错误，吾主已在梦中给予了我充足的启示。”
“那是一场噩梦。”
女人环视着面前的人群，举起手中那本圣经展示着其中一页上模糊的鸟人身影：
“吾主不会对祂的虔诚追随者降下如此充满邪恶与暴力的惩罚，在天堂山上诸多伟大存在里，唯有一位会如此行事！”
“啊！”人群中某几位真正背诵过圣经的信徒想到了什么，敬畏的神情爬上脸庞。
“这场灾难的持棍棒者，正是那位被吾主派遣于地狱，负责以痛苦和刑罚审判世间一切罪恶的地狱天使——乌列尔！”
“在我正在快速忘却无法记清的一些画面里，祂的身后就是地狱，而站在我身后的人毫发无伤，但是”
艾芙一一看着每个人的眼睛：“人类太过渺小，即使是我也无法保护无信者，所有的无信者最终都会死在乌列尔派来的恶魔手中。”
“可是我们都十分虔诚地信仰着吾主啊～为何还会遇到这些灾难呢？”
某些对自己的信仰不那么自信的人在人群中心虚地发问。
“我说了，我们太渺小了，整个世界不过是吾主掌中之物，祂的眼中没有个体的存在”
圣教母保持着平静地神情轻抚着已经消肿的脸庞，解释着：“如果你们还不明白，简单来说就是，无信者越多，危险就越大。”
“什么？！”
苦于罕见的饥饿中的诺拉立刻“领悟”了圣教母艾芙的话外之意：“那些该死的家伙们！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你错了！保持你的冷静！诺拉！冲动和暴力只会让你马上成为堕落者！”
见众人的面色仍有犹豫，知道还不是时候的艾芙喝止了激动的胖小姐：
“那群无信之徒根本不会明白出门走进雾里意味着什么，我们只需要坚持”
“厚礼谢特玛德发科儿我们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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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门口处传来的大喊声让女人停下了话语，转头看向收银台处。
好巧不巧，两声磅啷爆响，玻璃墙，碎了。
“退后！都推后！”
当看到从玻璃墙破口往超市里飞进来的巨型蚊子和紧随其后俯冲撞出个大洞滚进来的两只大怪鸟时，圣教母转身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信徒方大声喊道：
“全部后退到冷雪区去！不要和这些来杀戮无信者的怪物起冲突！记住！主会庇佑祂的虔诚信徒！”
也不知道她的喊话现在还能有几个人听得进去，反正所有人确实是在往后跑没有错，要不是通往仓库的过道门被奥利那个吝啬鬼用铁链锁上了，非得踩死人不可。
超市门口那边，大卫正抄着拖把和棒球棍什么的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堵在玻璃墙的破口附近，尽量拦截着闯进超市的恶虫怪鸟。
奥利则提着把转轮手枪满超市追着一只进来后一直起落在高处捕猎蚊子的大怪鸟。
不顾两方人群的混乱，此时的圣教母卡莫迪艾芙施施然走到了超市居中的位置，在冷雪区的最前方站定身形后便开始闭上眼低头向她的主祈祷。
不顾身周跟着怪鸟和巨蚊乱飞的方向不断闪避的人群，不顾骂着娘从她身边匆匆跑过的杀鸟人奥利，女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管低头背诵着她的自制圣经全文。
直到两声枪响，怪鸟的惨叫终止，面前远处频繁的打砸声逐渐零星，女人在身后惊慌失措的众人眼中结束祈祷，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一只顶着未出生婴儿头骨，刚出生婴儿般体型的异形蚊子。
还未成型的幼童头骨早已在飞行中被扯破，
头骨顶部的几条裂缝中，密密麻麻的复眼倒映些上千张艾芙平静的瘦脸。
痛骂着旁边担心误伤不敢开枪的奥利的圣教母紧了紧合握在胸前的双手，尽可能压下颤抖的牙床对虫子说着人话：
“我有吾主赐福，庇佑我不受恶魔之物的伤害，你无法动摇我的信仰！”
高速振动着翅膜近距离悬停在女人面前的蚊子似乎受到了声波的刺激，满足了她对自我信仰的审核要求，
唔！！！！！！！！！！！！
内心疯狂鼻音的圣教母认命似的缓缓低头，
然后又继续向上攀爬起来，女人背后的众人由在旁边的奥利隐隐作呕的难看脸色可知，这幅画面有多恶心。
怪虫最终停在了女人的脸上，虚闭上的双眼正对着幼儿头骨下怪虫那酷似人类的腭齿，从女人胸口处一直左右摇摆上滑到脖颈的怪虫尾部虽然没有伸出尾刺，却给她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分泌液。
要不是艾芙拼命向上撅起下唇，恐怕就要品尝到那个滋味儿了。
“谢尔特，我看不下去了”奥利忍无可忍地举起了转轮手枪：
“砰————”
枪声的尾音似乎卡顿了一样持续起来，而圣教母也在熟悉的感觉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视线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一回除了听觉和视觉以外，头颅也恢复了转动的自由。
低头一看，还是在熟悉的健美无双的躯壳中无法控制地自发行走着，此时她正站在货架区的中央，看位置，似乎也是超市的正中央。
左右两边各是一长排多米诺骨牌一样被这副躯壳踹倒的货架，这是女人从货架上那偌大的脚印看出来的。
无法向后看的艾芙终究还是认命地看向了一直避开目光的前方。
为什么乌列尔会降临在此，而且还在屠杀吾主虔诚的信徒？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无信者的女人做躯壳，而不是我？！！！！
随着自身灵魂以及大量人类血液的燃烧，身躯周围的人头越发庞大和恐怖的莎莉很快就结束了对校友和信徒两边人的终结，转身慢慢向艾芙走来。
该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地狱萝莉的脚步似乎踩破大量的墨水，每一步都从脚下涌出大量的阴影扑向邪教母的双眼。
在双方距离低于10米那一刻，墨色的阴影彻底覆盖了艾芙的视线。
“嗬呃—————————”
平地惊坐起的不止她一人，信徒方这位自从直面乌列尔驱使的魔虫后再度昏迷吓了他们一跳的圣教母突然醒来又吓了他们一跳。
“圣教母阁下，您终于又醒了～”
正在女人背后，偷吃着她藏起来的全超市此时还剩下的唯一一盒三文鱼刺身的诺拉才是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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