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收获
他眨了眨眼，年轻人发光的双手已经恢复原状，用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看着四周，三颗除了底部以外密布着暗红色圆点，圆点间有细丝相连的子弹躺在他手心被介绍着：
“我叫它无声真空弹，初速度更快，威力更强，自带消音器。”
“你等着。”
大兵挠了挠有些瘙痒的脸，也不跟张大施废话，拿了就走向军官营帐。
张大施则低头看着大兵挠掉到地上，蠕动着的汗毛沉思不语。
没到十分钟，张大施就被冲回来的克劳德铐到了一辆车里，镇子上的人偶尔能见到的莫里斯准将就坐在副驾驶上，连着开车的沃尔夫少尉一起四人开向另有一层围墙封闭的山顶。
从进入大门开始，除了张大施以外的三人脸上都成了面瘫，一言不发地下车压着他向不远处那个只有几个人在外走动的白色大棚走去。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子弹这种事情不是找您就可以了吗？莫里斯先生？”
克劳德在大棚门口就停下了，沃尔夫少尉也跟了一会儿就自觉转身站起岗来，张大施在这没人说话的环境里实在没忍住，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准将阁下。
“为难他们干什么，是我找你进来的。”
回答他的女声在张大施眼前这又一层隔离门的内部响起。
“我要是进了这扇门，不会直接发疯吧？”
听到声音的同时，隔离门除了单纯的视力隔绝以外几乎就已经成了摆设，一浪接一浪精神层面上的压迫感从张大施的正前方跟着声音一起涌现着，他身后的莫里斯准将干脆就直接昏了过去。
“你以为真的想要好东西，又真的拥有可以交换这些东西的能力，不需要来找我吗？”
“意思是你。。您就是那个木偶？”
张大施还是选择走进了隔离门打开后还有一层的能量屏障里，看到女声的真容后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类似游戏GM一样的存在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瑞达，或者说是有着瑞达的脸部，除此之外一头，六臂，有身无足，扁平臀乳的人形存在带着些许幽怨看着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的张大施：
“但我确实是本地人，我是这个还不足以晋升的无名镇子世界中的最强者，所以我拥有替主宰管理这个世界的权限。”
隔离门内是一个不讲物理的庞大空间，不过对正和年轻人对话的瑞达的比例来说，只是个普通的个人帐篷。
比起比例，更让张大施在意的是帐篷里的事物，盆栽，桌椅，书籍，电脑，一切都由血肉组成，全部都是活物。
比如盆栽中养着驱蚊的猪笼草，原本只是靠装满蜜汁的囊袋被动等待猎物的它此时正肆意伸长身下的茎叶，舞动头部追逐着空中婴儿大小的巨型蚊子，囊袋里偶尔转动方向洒出的蜜汁接触地面时也发出了腐蚀性的声音。
“一点种植的小爱好而已，你不会以为连接了主宰亲手管理的异虫世界以后，这雾气真的会被我们这些末位世界的人弄消散了吧？”
瑞达看似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挥起的掌风刮在张大施脸上，显然不想让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半成品。
“抱歉，瑞达女士，我只是。。。。还没适应你的新造型。”
不确定这个大号的瑞达女士会不会读心术的张大施正努力把印象中他从巨人观女尸里找到车钥匙的记忆片段模糊掉，把眼前的新瑞达放在片段旁边加重标注。
“啊，我能理解，关于我的各种死法我自己也还在适应中呢。”
瑞达女士看起来心情很好，正常人形的那双手抚摸着其他两对手臂：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喜欢，但蜘蛛在收集人类恐惧这方面表现真的很好，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这一次帮我增加了好几个超能模因呢～”
？
“模因？”
张大施不懂就问。
“嗯？难道。。主宰在您进来之前什么都没说吗？”
瑞达叹了口气，然后最下方的一只手伸到张大施身前，桌面大小的掌心处渗出纤细的蛛丝，向上编织出一个镇子和军事基地所在这座山地形图来。
女人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地图：
“我也不确定我说的清不清楚，您最好在出去以后换一份新人科普知识，那么首先，现在您看到的这些，就是我世界里的所有东西了。”
“唉？可拉我来这里的军队不是从其他方向来的吗？”
“那是他们以为，实际上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基地里，因为世界就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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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达稍有自得地抬起头：
“一开始，这里只有一个镇子，虫界的通道口也是和其他镇子共用的，直到成功抵御了一次虫灾后，世界的进度才第一次进行了保存，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再惨也一定能抵御过第一次虫灾”
桌上的速写本飘了过来，在掌心旁边凭空散开，每张白纸上浮现出灰烬为笔的画面，数十个冒出浓烟空无一人的镇子映入眼中。
“人类是一种可怕的物种，即使我的房子也毁在了虫灾中，但因为是唯一一个全家都得以幸存的家庭，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憎恨。”
掌心的地形图变成了一家四口的瑞达继续说道：
“先是我的女儿，我找到她的时候只剩下了锅里的骨头，然后是我的小儿子，他失踪了一个周以后被我丈夫在后院的树洞里找到，接着是去镇中心领取食物配给时，我的丈夫被枪杀，接下来一个月的食物全部被人夺走。”
明明嘴上惨到听者落泪，可瑞达的表情却只有平淡的回忆：
“等我终于退烧然后因为饥饿爬出地下室以后才知道，第二次虫灾已经过去了，但这次随机出现的虫子主要是寄生虫，幸存下来很多人，而且全被卡莫迪艾芙那个疯女人聚集在了镇中心”
果然还不太适应，谈到贱人时瑞达的语气也加重不少：
“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到了最后，所有人的憎恨集中在一起，让正在选择代行者的世界意识对我伸出了手。”
已经只剩下一人的蛛丝重新变回地形图。
“和直接被某个伟大存在选择的您不同，我们这些代行者在成为的那一刻会直接“见”到主宰阁下，得到祂的指点，并做出选择，是继续最传统的世界晋升模式，持之以恒经营镇子，还是加入新出现的穿梭晋升模式，亲身前往其他无主的世界获取资源主动变强。”
这次瑞达特地抬手薅了一大把白纸，拼成一张显现出一个炼狱恶魔版的匹诺曹木偶，标示着自己的一个小白点和木偶比起来就像是一粒灰尘：
“但说实话，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蜘蛛。”
见瑞达有看见男神谈话中止的打算，张大施连忙提问：
“我的身份？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说的这个木偶，呃，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它这副模样，它见我的时候不这样，总之被它随手一扔就来这里了！我的人生咻一下就被它弄没了，还没找它算账呢！”
“这都不知道？！您再多露面几次，我估计那些无聊得很的主宰圈子就都知道您了呢”
瑞达看着比张大施还要无语自家主宰的懒惰程度：
“毕竟您可是伟大克苏鲁的一代眷属，任何拥有古神血统的存在都不会认错这种感觉的。”
“克什么”
“好了！言归正传！”
在张大施看清之前，纸张上一个类人存在的影像就已经消失不见，反倒是瑞达开始转移话题：
“您刚才问的模因，就是我和您现在这样穿梭进一个世界中后，尽可能多地去腐化事物，最终离开时，成功完成腐化的其中一部分事物就会或随机或指定地回到您自己的世界里，这些事物中出现的任何带有能量的物质，就是模因。”
“全新的活化物体，被补齐的火焰操纵，还有最适合融入我“梦魇蛛巢”真名里的二次分裂，您在我的世界里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被世界意识所记录，足够独特的经历会被集合成“模因”，在下一次轮回中出现，而模因”
瑞达冲着正打开能量视觉的张大施一点头，完全无法查看的信息显示出最上面的一条。
【真名：瑞达-梦魇蛛巢-匹诺曹】
“当模因在世界轮回中出现的次数足够多时就会进一步凝聚成“真名”，世界拥有者可以从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真名纳入自身，往后其他的真名则会成为增强这个真名的材料。”
“了解是了解了，可你是不是漏了什么？如果这种东西就是模因的话，我给比利做的躯壳，还有大卫那么猛的表妹怎么说？”
“主宰那种级别的存在要的当然不止是一个眷属，模因也没了。。。其他的东西和我的世界不够契合，应该不会出现模因。”
即使如此，瑞达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甘心：
“事实上如果我没有发展到“山”这个程度的话，哪怕是您做的这个没声音的子弹，也很难在一次以内收集到模因，我请您过来，就是为了先了解清楚原理，方便后续的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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