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溯本追源
咦～～～～～～～
克里斯托弗甩着头，赶紧把脑海中那幅画面清空，问男护士要了毛巾擦拭第二波冷汗。
他二大爷的，这么强大还能全自动分辨善恶的能力为什么就不会再与时俱进一点呢？就现在这个鬼世道找什么善良者，一城人能活下来多少？
在医院的病房中，包扎过双脚的露丝在丈夫的搀扶下坐在女儿床边，抚摸着莎伦的脸庞想着事情。
“莎伦以后该怎么办？”
两年了，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女子突然有些无法想象女儿的未来，无力地向后靠在丈夫身上。。
“会有办法的，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现在这种时候的安慰没必要说具体，克里斯托弗按着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嘴上在给予露丝信心，但同样在双眼出神想着事情。
他在犹豫是否要把真相告诉妻子。
克里斯托弗是他的真名，而他是支撑教团事业证券所的金融主管，是可靠的丈夫，是亲切的养父，也是美国官方不为世人所知的超凡生物管理局S级人员之一。
当年他得知世间有不可抗力的存在这个真相时，自然是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内心挣扎期，挺过来后也将他们超管局的宣言“舍小换大”视为毕生执行理念。
怎么也没料到，在西弗吉尼亚州对一位邪神子嗣的分身执行监视任务时，他会遇到真爱，可超管局的理念也不可放弃，和同僚长达数年的扯皮过后，应和妻子的想法领养了身前病床上暂时还昏迷不醒的这个小女孩。
扯皮也不是白扯的，因为“祂们”的兴致改变，历来管理和回收超凡生物都是顺风顺水，凡是出现这种意外情况，都可以直接认为是“祂们”故意为之。
数年间，似乎等得不耐烦的“祂”给出了许多提示，让他们已经分析出了“子嗣”“善恶分身”“领养”“完整家庭”以及最重要的“归一”。
邪神的时间观念异于凡人，做出的决定几乎从未欺骗过他们这些蝼蚁，于是他做出以身饲虎的决定，结束了退役许可的通过问题。
而足够隐秘的伪装，也让他在和露丝结婚后的当晚就见到了围绕着莎伦旋转的幕后组织——萨麦尔教团。
这个教团明面上信仰着的是堕落前的炽天使萨麦尔，实际上的真面目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全身心狂热追逐着堕落后灵魂天使萨麦尔的身影。
他们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就是所谓的“圣餐”，专门选中人生得意的成功人士让他失去心灵寄托，然后为了得到救赎奉献出一切，最终进入那个地方返老还童，重新成为“成功人士”。
令人毛骨悚然之处在于，这种“轮回”的次数到目前为止，记录是：无限。
没有被清理掉的原因有三，即是因为有大量资本认为这种永生是他们万不得已的“备选项”，也因为这个教团根深蒂固到本身就是庞大资本的一员难以除根，最后在于那句超管局的理念“舍小换大”。
和彻底清除掉这个依然没把神话中被审判死去的萨麦尔复活的千年组织，因此引发的国家经济动荡相比，每年世间只是多出一个家庭进入那绝望的“轮回”中，人口损失的对比压根没有可选项。
真正成为双重参与者，他才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复活计划居然真的在缓慢成功中，只不过旁观者清的一点让他明白，这个“复活”的对象，不一定是天使萨麦尔罢了。
5年，想到这儿克里斯托弗就无奈地闭上双眼，颓废中坐在隔壁的陪护床上，无烟解压就只能攒紧双拳。
千年的计划，每一次家庭的选择都在加快进度，与之相对的特征就是留给这些家庭的美好时间越发短促。
明明上一次能查到的关键点尚有18年的缓冲，可轮到他的女儿身上凭什么只剩下短短8年？！
不行，如果告诉了露丝，凭他们相爱8年的经验，妻子绝对会立马冲进那个地方，那根本就是去送死。。。
拖，总之只要不去到西弗吉尼亚州，又不离开美国，就不会引起那里的地下和更下两方的剧烈反应。
可在病房中各自混沌着的一家三口又怎么会知道，凡人从未离开过祂的掌心。
诱导失败后，一道金色的虚幻光影从露丝扑倒莎伦的悬崖底部飞向悬崖对面的山脉中，一座远在某个小镇中的教堂浮现出虚影等候在此处。
光影回归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后得到支撑，幻化出抱臂在胸前的有翼人形，看不清表情的发光眼眸视山脉于无物，直直盯着纽约城内医院中病床上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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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过那座廊桥的司机们震惊到要拿出手机之前，教堂和人形早已消散不见，只留下被驱散出一个诺大空洞的雾窖缓缓重新聚拢，收纳着远处看上帝的呼喊声。
———
冬日的正午阳光令天空清澈如浪潮涌动的海面，穿过分明的云层照在女人脸上，让她烦恼的情绪暂且藏回心底。
犹豫片刻，她没去动车内包里的女式香烟，转身走上公路旁的草坡。
这条平缓的弯道内侧包裹着一座矮坡，青黄半搭的杂草盖住土地，大部分的养分想必都集中到了坡顶那棵常青树里。
上了年纪的老树树根向外凸起离开地面，为此时正坐在树下绘画的小女孩提供了舒适的靠背。
抬起头自然是耀眼的阳光，可若只是平视远方，就能感受到温和的凉风吹过脸庞，抚动杂草，吹散忧愁。
女人背对着阳光走到树底下，抬手抓着树枝撑住身体，探向前去欣赏女儿的大作。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眸中求赞的心思跃于言表：“你想看看吗？”
“当然，宝贝。”
露丝欣然应和，靠坐在一旁更大的两条树根中间，拉着女儿坐在自己怀中，回忆着自己当初这个年纪时的水平评论道：
“嗯～～哇哦～好大一只狮子啊！那是你最喜欢的苏丹吗？”
A4画本上是一幅横置的画面，明亮的太阳挂在右上角，左侧的大树枝桠沿着顶部向右延伸过半，一只慵懒的树懒倒挂在上面，和旁边的小鸟一起看向下方。
大树底下，一位有着露丝的小麦肤色和身高，莎伦的长发，和女儿照着自己的脸，年少不知吃不胖好画得更圆润些的脸蛋的姑娘站在画面中央。
在她的身侧，棕熊、老虎、骑在老虎背上和蹲在她附近的两只猴子以及长颈鹿，这些动物环绕着她，另一只鸟儿正要落向她肩头，身下则是一只蹭在她身旁的大狮子。
明显细节多过其他动物的狮子体现着小女孩对这类大猫的喜爱程度，棕黄色的轮廓形象地展示出一只硕大的狮臀，姑娘的右手环抱着大狮子的腰身，大眼睛注视着画在的母女。
自发两年前带她去克里米亚野生动物园看狮子之后，她就爱上了这些可爱的大猫猫，时常在网上观看着狮子们的动态，当然，露丝给她设定的可浏览视频都是喂饱之后待客状态下的友善嘴脸。
总要给孩子的童年一点纯真的爱好，不能让什么一人一拖鞋驱赶群狮的传奇老园长，狮王争霸赛狮子去世，争夺配偶肆意吼叫击碎她的憧憬。
“嗯哼～不过这个是阿斯兰哦～”
莎伦向后躺到母亲怀里撒娇似的磨蹭，心里想着她肯定不知道像阿斯兰这样纳尼亚出来的狮子才会喵喵叫，那些克里米亚的小家伙就只会吼啊吼。
“喵～喵～喵喵喵～”
“喵喵？”
“喵喵噗哈嘻嘻～～”
“嘿，你知道我们要有一场特别的旅行了。”
嬉闹过后，趁着心情不错，露丝梳理着莎伦蹭乱的头发，趁机向女儿提起之后的事情：
“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
小女孩对母亲此时的话头还停留在带她出来午休的印象中，眯起眼睛享受着那舒服的人肉靠枕随口回答母亲的问话：“不知道。”
“宝贝，你知道你有时睡着后会起来到处溜达，有时候还会在嘴里喊一个地方的名字。。。”
露丝手上动作没停把莎伦的头发梳理整齐撩到耳后，稍等片刻见女儿除了抬头看向她以外确实没其他反应才继续道：“寂静岭。”
“可我全都不记得了……”
女孩儿看向母亲时，眼神中那记忆缺失的迷茫感和语气里的委屈令露丝心都碎了一地，她温柔地搂住女儿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抚着女孩儿的脸庞继续告诉她接下来的计划：
“没关系亲爱的，所以我们才要去那里，看看你会想起来什么。”
冬日暖阳带来的柔风令人一时陶醉其中，母女两都眯起眼睛享受着它们的按摩不说话。
“滴哩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这个时间会打过来的无非就是。。莎伦在母亲怀里坐起身，摆正画本假装要继续画画，实际上偷看着母亲的反应，女人则皱着眉头拿起手机一瞅就直接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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