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与女仆在异国的生活
迎着黎明的马车缓慢地向前行驶着。
归来的飞鸟在清晨鸣叫，周边的小溪跃动着流经幼兽的脸庞，那是一头矮小的幼鹿舔着溪边照出的自己，想要与它更加亲近。
怀揣着一束鲜花的威廉告别了雷滋，跟一直陪伴自己的艾丽莎回到了王城。
回敬了门卫的敬礼，威廉走进了这座逐渐恢复生机的城市。
他看到了城墙拐角处休息的流浪犬，他瞥到了在阳台晾着的衣物，而那天上飘过的，不知道是那位粗心汉的布条。
街边的小贩开始活动，他们摆弄着自己的商品，苦恼于自己怎么才能打响招牌，赚得足以养活家庭的钱财。
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味道，那是半敞开的糕点铺。
“艾丽莎，你对那个很感兴趣吗？”
威廉注意到艾丽莎似乎将视线投向了那边的糕点。
那是个南瓜蛋糕，陈列在门口柜台上，热气腾腾，这份味道也正是源自于此。
“没有。”女仆话虽这么说，眼神却一直向那边瞥去。
“我挺感兴趣的。”瞧见艾丽莎言不由衷的样子，威廉笑了笑，走向了糕点店，“跟我一起逛一逛吧。”
艾丽莎加快了脚步，握紧裙边的手松了松，似乎想要抓住威廉的衣角，却始终没能掏出这份觉悟。
她单纯只是跟在了威廉的身后。
“老板，这南瓜蛋糕怎么卖？”
进了店铺，打量着屋内陈旧的柜子，威廉对着里头的人影叫喊起来。
忙着收拾的婆婆站起来，她穿着缝着密密麻麻的补丁的衣服，扭过头看向了威廉：
“五十帝国币就可以了，这位先生，您的妻子真是美丽，请好好握住她的手吧，不要让她溜走了。”
这位婆婆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正是他们的统治者，还以为来得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她看出了艾丽莎犹豫的心事，顺口帮她提了出来。
“我是主人的女仆，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妻子。”
艾丽莎赶忙反驳，却是让婆婆有些诧异地缩了缩脖子。
“是这样吗？看来我也是老了，看你们关系亲密，就误以为你们是夫妻......”
“没有，您老人家很健康，很开朗，真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哈哈，多谢您的吉言了。”听到威廉的奉承，这位老婆婆开心地咧开了嘴，就连脸上的褶皱都全部展开，一瞬间年轻了好多岁。
老婆婆朝着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就把蛋糕包了起来，放在了柜台上。
威廉掏出了印着五十的印钞，交给了老婆婆时，顺嘴问道：
“说起来，糕点的价格似乎比以前便宜了好多，我记得十年前的时候，一个蛋糕需要我花上半个月的月薪才买得起。”
“是啊。多亏了新教呢。”老婆婆检查着这钞纸的真伪，“以前教廷严禁我们卖低价，不仅如此，我们挣得绝大多数都要被他们拿走，开个蛋糕铺也就只能养家糊口。”
这位婆婆似乎是觉得威廉投缘，认为他不是什么坏人，就悄悄附在威廉耳边，低声道：
“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得把蛋糕留在第二天夜晚，这样我们就能用劣质品的借口来卖，价格能低上好多，有些人啊就这样专门在晚上，偷偷光顾我们的蛋糕铺。”
“只要小心点，我们就能瞒过去，偷偷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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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婆婆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威廉也笑了笑：
“现在好了，这里没有教廷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卖了，大家也就能用低价买上新鲜的了。”
“可不是嘛。要说新教徒可都是好人呢。”
老婆婆打趣着，将蛋糕交给了他们。
威廉提起蛋糕，挥手告别了笑容灿烂的老婆婆，离开了这里。
这就是教庭的罪恶之处，明明他们已经有足够多的收入来源，却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总是这样对民众们做诸多限制。
虽然由于障碍太多，他们没办法管得面面俱到，总是会让人找到空子，但只要做过一次就能成为教士手上的把柄，到时候他们就能以此为借口进行勒索。
否则他们就会被教廷处以刑罚。
尽管那个老婆婆没提，可看她的穿着和屋内的陈设，怎么也不像是赚钱的人。
教庭的弱民政策啊......
没关系，已经要发生变化了。教廷会被推翻的。
走在街上，发现了不远处的长椅，威廉将手中的蛋糕交给了艾丽莎。
“我们在长椅上吃完再走吧。”
“遵命，主人。”
艾丽莎摸着隔着纸包穿过来的热气，眼底里蕴含的甜蜜近乎要泄露出来。
真是怀念啊，南瓜蛋糕。
二人坐在长椅上，拿着婆婆附赠的小勺子，慢慢品尝着这个不算太大的蛋糕。
“比以前更好吃了。”威廉细细品尝着市民阶层的美味。
艾丽莎注视着勺中的蛋糕，回忆起了十年前的过往。
那时候，那个因为大力支持激进派进行全面改革的少年被赶出了宫廷，无奈只能在外打工。
身份尊贵的他跟她住在一间出租屋，里面又矮又挤。
然而即便是那么贫困的时候，他还是愿意为她买下一个南瓜蛋糕。
只因为她多看了那南瓜蛋糕一眼。
这十年的不离不弃，颠沛流离......我能多少弥补我的罪过吗？
艾丽莎想要哭出来。
威廉，你当时不应该救我的，如果不是我，你将会成为最年轻的五星斗者。
为了救我，你的斗气全部被我抽走，更是留下了暗伤，再也不能跟人动武。
现在更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寿命，或许有可能活不过五十岁。
威廉......我不想失去你。
艾丽莎想要把内心的呐喊全都倾泻而出，但是她不能说。
因为她要为自己赎罪，她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威廉看出了艾丽莎的心情不佳，上手抹去了她眼角处打转的泪水。
“张嘴，我喂你吃蛋糕。”
威廉没有去问艾丽莎哭泣的缘由，他只是单纯地让艾丽莎张开了嘴，将蛋糕喂了进去。
“好吃吗？”
“好吃......”
咀嚼着跟十年前相同味道的艾丽莎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威廉，将自己埋进了威廉的怀里。
威廉轻拍着她的后背，抬起了头。
艾丽莎，不论是傲慢魔女，还是现在，你似乎依旧没有变化。
都是在假借傲慢之名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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