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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拖延

等等！

复制体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

如此轻易的放走郑吒，不会已经在先前战斗中偷偷下了暗手吧？毕竟，以她现在这种疯癫的样子，完全无法按照正常逻辑来推断行事规律。

或许在对方眼中，将本体的自己化为傀儡、分身，借此来重新拥有罗莉，未尝不是某种对于遗憾的补偿？虽说有些自欺欺人，可将主神造人当做原身，并借此激发出强大潜力，客观上看，也很扯淡呀。

笃定就算和盘托出，外人也无法破解吗。

猜疑陷阱把甄晓牢牢困住，她的心顿时乱了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也不能任由风险留在那里装作看不见。

至于通过心灵锁链将这一情况告诉郑吒，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的正中复制体下怀，精神领域的东西，原就是有无存乎一心。

真是……令人厌烦。

点点琉璃色净土出现在甄晓身下，为她增添几分神圣气息。由光组成的轮廓散发出耀眼莹白，眨眼间，构成三位一体仪式的本我、自我、超我三具躯体手从光中踏出。

黄金仪轨凌空铸就，介于虚实之间。仅在发色与瞳色有少许区别的三座支柱手臂互相挽起，以肩背相抵的姿态拱卫着概念之灵。浩荡空灵梵音回响在天地，灵魂、能量与规则的纽带，将四者化为神秘学上的一。

我是我，我又非我……如此，方为光明女神的真容。

‘登阶见神，不动如山！’

四具躯体同步用掐出法诀，周遭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尽皆被无形之力镇压——天地仿佛都重新按照甄晓脚下仪轨所在的平面重新定义。压力自‘上’而‘下’，嘴角噙着笑意的复制体郑姹，同样如断线风筝那样，飘忽不定的从空中坠落。

手臂高高擎起，操控着光转化为炽热火焰，汇聚成直径十余米的硕大球体。在纯粹的魔法造诣上，深入研习多套超凡传承的甄晓，明显要比郑姹强上许多。

黑与白交织在一起，在僵持片刻后，焚灭撞碎了阻挡在行进路线上的黑炎龙兽，以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压向复制体，将她那细腻肌肤烤到皲裂、干枯。

连接到等离子火花塔的控制器被开到最大功率，甄晓不顾一切的从中抽取着磅礴能量，来维持眼下的剧烈消耗。

‘这种程度，还伤不到对方。’

将浣熊市万千残魂所转化出的、质量尤为凝练的灵魂之光一股脑填注入法术内部，直至结构出现了崩溃迹象，她才放开控制。

战场所在的位置瞬间浮现出第二颗太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轰出一片偌大熔岩坑洞，以恐怖威势彰显着自身破坏力。在甄晓自己都无法豁免的不动如山印禁锢下，郑姹硬生生承受了全部伤害，大半身躯都被炸成四处飞溅的黑炎。

经过先前的观察能够确认，这些东西的确是她的身体、她的心灵之光。虽然经历有所不同，可也不是否巧合，复制体仍旧走上了原先的道路。

没有理会那双怨毒眼眸，一击得手的她迅速从手中挥洒出大量光焰，尽可能的与那些黑炎中和抵消着。

在并未成圣的阶段，心灵之光虽然和主神提供的量产模板能量有着云泥之别，属于可以逆转多元宇宙熵增、从无中成有的至高之物，可仍旧有着总量不足的缺点。

经历核弹连番轰击、郑吒的以死相拼后，甄晓觉着复制体应该被消耗的七七八八……最起码，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轻松。

天空，忽然泛起大片紫罗兰的色彩。并非从某个光源中涌出的它们，仿佛给世界挂上一层黑夜滤镜，甚至连初升的太阳都让人错以为是轮皎月冉冉而起。

“阵势这么大……”

被当前场面惊到的甄晓，忍不住开口吐槽起来。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她便发现被镇压在地面上的郑姹竟然扬起了自己的手掌。修长指节上浮现出细密的花纹符号，本就色如红玉的指甲更是爆长好几倍。可即便形态已经变形到快要脱离人的范畴，却依旧美到赏心悦目……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

心中警兆狂跳，回过神来的甄晓，发现竟有一只体型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分的血色巨爪，正以似慢实快的速度拍来。不动如山印用力掐紧，四具躯体分别把视线投向郑姹的手臂与巨爪，然而这些努力却并没有让目标慢下来丝毫。

紧要关头，纯白之光所化的巨人以半跪姿态将脚下三具身体笼罩住，并凌空勾勒出一面等身魔法护盾。

嗙当撞击声让人耳膜生疼，由能量所铸的二者，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物质属性。

即便用肩头抵住来增加稳定，可从另一侧传来的巨大力量，依旧让甄晓有些控制不住盾牌。眼看在角力过程中落入下风，只能采取将魔法盾下沿插入地面废墟内的笨法子来缓解压力。

由于挪出了大量算力来维持魔法盾，镇压法术的强度效力无可避免的弱了下来。此消彼长之下，那只恐怖巨爪的攻击越发强劲、快捷。更是有大片腐蚀力极强的黑炎沾染在盾牌表面，不断消磨着甄晓体内的能量。

‘糟糕，仪轨……’

连番锤砸之下，魔法盾虽然没有破碎，可上面携带的动能却让她一点一点从原地滑脱。哪怕将脚掌插入地面，也无法阻止这种趋势。盾牌下沿距离三位一体法阵的边缘越来越近，只差少许便会将其切断。

身为光明女神的甄晓，其实可以算作‘轮回者甄晓’召唤而来，偏向于变种的神降仪式。更别说作为主要实力来源的大光明地藏菩萨那部分，现如今仍旧被按在倩女幽魂世界的佛塔上当吉祥物。

如果召唤仪式被破坏掉，她当场就会被打回原形。

以二阶之身对抗四阶，甚至是快要真正觉醒心灵之光的敌人？怕是连还手都做不到，就会被当场秒杀。

‘老娘才撑这点时间就要打退堂鼓，也太过丢人了呀。郑吒那个混球，怕是还没带着其他人跑出浣熊市……太废了……’

暗自咒骂两句来缓解心中烦闷。可惜，被焊死在地面上无法行动的甄晓，仍旧面临着窘迫境地。

蓄力向前挺身，甄晓趁着猩红巨爪被自己撞开少许的机会，赶忙腾出一只手插向身体下方。混凝土地面在光之巨人的撕扯下，看起来跟豆腐没什么区别，直接被掰下好大一块……刚好将三具躯体与魔法回路所在的位置包含在内。

单手擎举的魔法护盾防御能力近乎腰斩，毫无意外的在后续攻击下破碎开来。吃不准爪击之上是否藏有某种阴招的甄晓，怀抱着三具躯体便抽身后退。

“哈哈哈。”

“甄晓，就这点能耐吗！还以为你能够给我带来一些乐趣呢。”

脱离如山印禁锢范围的郑姹，狂笑着从地上飞起，伸手一招便将燃烧着黑炎的大剑唤回掌心，斜指向不远处的纯白巨人。

火焰升腾不休，近乎无穷无尽，在这片月夜领域中静静燃烧起来。他们自动的汇聚勾连，汇成一面吗火墙来压缩目标的活动范围。

光，变得有些沉重了。

在这层泛着紫蓝色泽的东西干扰下，甄晓发现自身能量的流转都有些受到干扰。本就不怎么合格的近身作战技巧，在经过如今体型的放大下，越发显得笨拙不堪。仅仅几个回合，就被猩红巨爪给砸翻在地。

将维持神降仪式的法阵抱在怀中，她毫无强者形象的缩成一团，用撑起的魔法盾装作乌龟壳，以任君摆布的态度来尽量拖延时间。

‘那个三无男不会在骗我吧，答应的后续接应手段连影子都没有。’

第180章故弄玄虚

“楚哥，步行赶路的效率是不是有些低了呀。”

穿着厚实防护服的郭小东，趁着某人停下操作手中那块平板电脑的机会，问出了心中疑惑。

当然不是嫌累，经过T病毒原液和肯普法变身加成后，她虽然外表上看起来颇为纤弱，可真正实力完全能够打一堆原先的自己。哪怕全身上下的装备足有二十多公斤，一路走来也没耗费多少体力。

郭小东只是想不通对方究竟要干什么……说俩人在逃跑，看慢悠悠的速度跟春游没什么两样。说在参加战斗吧，敌人貌似在几十公里外，连影子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同为新人的朱雯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扛过G病毒感染。

楚轩忽的放下手中设备，将目光投向不远处。

在那里，出现了一个样貌与他没有任何区别的男子。同样毫无特色的平光镜，同样凌乱的发型与衣着，就连气质都是冰冷无情……新出现的家伙似乎更甚一分。

“有着同样逻辑思维的我们，玩弄阴谋诡计太过无趣。”复制体楚轩取出一柄袖珍手枪，抬手指向本体：

“虽然预料到开场会遭受核弹打击，但能够在下方提前安排陷阱，明显超出了轮回者允许掌握的情报范畴……是从甄晓口中获知了恶魔队降临地点吗……她的身份属于历史见证者，还是某种更高一层的东西？”

“对你我而言没有区别。”

“客观上的确如此，但……我不接受宿命论。”话说到这里，复制体楚轩将话题一转：“做个交易吧，将你迄今为止所知的一切说出，答应的话，我会说服郑姹给中洲队留下一条活路。”

“交易起码要相对公平才对，开空头支票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低头看了下时间，楚轩不怎么在乎的应和着。

更何况，谁能活到最后仍旧是个未知数。甄晓那个女人，有些被过往的认知所束缚了。复制体郑吒和赵缀空是很强，但还称不上碾压中洲队所有人。

这点，双方都很清楚。

复制体沉默片刻，率先摆出一枚筹码：“蜀山传位面的昆仑瑶池内，藏有主神空间创造者的留言。他们为了对抗某个敌人，同时让自身从无尽的循环中超脱，启动了所谓的无限计划。”

“圣人？无限计划具体是指什么。”

“看来中州队也挖掘到了相关东西。”率先摆出诚意的复制体闭口不言，静静等待着本体的回应。

从怀里掏出一颗苹果慢慢咀嚼着，楚轩说出了某个无关紧要的情报：“世界线应该发生了变动，我在主神提供的恐怖片影碟兑换列表中，发现了许多‘未来’作品。不出意外的话，你回去后应该就可以看到。”

这应该涉及到了所谓的‘无限计划’，代表着永续不停、无穷无尽。看来这种变化，就是主神创造者和敌人交战的外在显露。

复制体眼光闪动，联想到往日所无法理解的矛盾之处：“看来甄晓的确有着某种能够影响到主神的传染性……我对她越发感兴趣了，过于冗杂的剧本，总是让人想要翻到末页看结果。”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盖因为只有一人知晓。”

“原来如此，你打算陪对方玩下去？”

楚轩将平板电脑塞入怀中：“舞台上的帷幕才刚刚掀起一角，直接翻找到答案，会让过程毫无意义……既然不喜欢宿命论，那么就要对一切抱有耐心。”

“你看过了？”

“没有。”

谎言……复制体颔首沉默，咽下了后续想要说出的两个字。

结果既然已经出现，那么原因便无关紧要。

‘楚轩’是特殊的，经过生化手段调制、剔除相应无用基因后，他根本不应该留有如此鲜明的个人意识。本体与负体，理论上仅仅是同套系统的不同版本，相遇后‘互通数据’才是正常流程。

他天生便应站在客观角度。

所以，问题出在那个女人身上吗。

本体的他在对方影响下，竟然已经拥有了‘自私’这种珍贵感情。

“看来你已经走在了前面。”

“从哲学上来讲，前一分钟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能够看做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更遑论真实不虚处在两条时间线上的同位体。”楚轩给二人的交谈落下了结语：“你我是敌人。”

“无趣……眼下计划是由甄晓布置的吧，用恶魔队主要成员息息相关的人作为诱饵，将其调离牵制，来保证中层战力的优势。虽然简单，却很有效，连我都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仍旧赴约。”

谈判沟通虽然破裂，但复制体同样拿到了弥足珍贵的情报。仅此一点，便可以称作此次团战的最大收获。“莱因哈特，把他们俩杀掉。”

轮回者的头上始终还有主神，哪怕实力再强，奖励点为负数的情况下仍旧会被抹杀。在无法得知中洲队主线任务的情况下，为避免阴沟里翻船，是时候将团战分数收回来了。

摆出鱼饵，相应的就要承担空钩风险。

名为小蟋蟀的原子武器率先开火，朝着后方一头雾水的中洲队新人射去。剧烈爆炸在郭小东面前不足一尺的距离迸发，但诡异的是，高温粒子火焰仿佛撞到一面无形墙壁，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黑白双枪滑入手中，顺着繁密公式所计算出的轨迹快速闪动，强行将冲到近处的家伙逼退。

‘尺寸过小的武器将会因为强大后坐力，从复制体手中意外滑脱。’

指尖在镜框上微点，楚轩借由猫箱观察眼镜与λ-drive装置的双重影响，给目标施加了一个科学版的缴械诅咒。

宇宙运行的齿轮就此拨动，某个低到近乎不可能的概率被无限增加。伴随原子火焰升腾，复制体手中那柄精致武器毫无征兆的飞上了天空。

很高很高。

枪口焰头中射出一连串附魔子弹，将所有能够瞬间导致目标死亡的部位尽数锁定。

但遭逢意外的复制体却并未有任何慌乱感觉，仅仅是将手向前摊开，便把飞向自己的子弹矢量参数强行逆转，让它们以更快速度朝来处攒射。

外挂式殖装光脑从脊椎位置接入，算力暴涨的复制体楚轩抬手接过自己武器，再度扣动扳机。被矢量操控能力加强了数倍的原子轰击，直接将目标位置炸成一片深坑。

“解放形态。”

飘飘的命令传入耳中，被射到浑身遍体鳞伤的莱因哈特，顿时发出压抑怒吼。终于能够解除限制的他，撑碎了身上锁链，眨眼间化为一头扭曲怪物……奉行白人至上主义的前恶魔队队长，被郑姹的‘驯兽’能力强行劣化了血脉，再也不复往日的贵族风范。

口中好几排利齿纵横交错，撑到口腔都无法合拢。双手亦彻底抛去人类形态，增殖为尖锐刺矛拳刃。

“我要血！我要血啊！！！”

狰狞翅膀快速扇动，莱因哈特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人还未至，便率先丢出大团红炎、腐蚀血箭。更有许多功效不同的吸血鬼专属魔法，被悄悄释放。

而后，便被灌注了信念之力的附魔子打成碎片。

看似普通的攻击，在这一刻爆发出堪比重型火炮的破坏力。不仅将莱因哈特强行掀飞、炸成一群青灰色蝙蝠狼狈逃窜，更是压制的复制体无法抽出算力反击……仅仅依靠两柄魔法手枪，他便发挥出了堪比一支营级部队的火力强度。

很夸张但又很合理，因为楚轩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眼角皱纹呼吸间抹平，虚弱躯体重新恢复强壮。有着灵魂连接另一端所给予的无尽生命力，他使用λ-drive装置期间，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节约消耗这个概念，不断以天马行空的以自我认知篡改着现实规则。

微观下的不确定性，在观察者的意志干扰下显化于宏观世界。大量未经验证的科学理论，在‘信念’的强行认定下成为真理。相应份额的生命力作为支付代价填入其中，于是，核子火焰爆裂升腾，各种高能射线将地面犁了一遍又一遍。

世界仿若某位三流画手打翻几桶颜料后，胡乱涂抹出的的抽象作品，一切都扭曲失真起来。

直至远方天际上，射来一道粗壮无比的高能激光……近乎报复似的，将周遭一切都烧的气化蒸发。

这种源自铁血战士母舰上的星舰武器，本就是为了和宇宙中同等级文明战斗所设计的。若是想要靠着信念之力扛下，别说楚轩，怕是连外挂生命池的甄晓都会被瞬间抽干。

量级毕竟相差太大了。

热浪与烟尘散尽，站在激光炮波及范围之外的复制体楚轩，望着光秃秃没有任何杂物的战场沉默不语。竟然连那个新人都能同时庇护下来，正体似乎还留有不少余力。

“莱因哈特，将敌人重新找出来。”

“……遵命。”

耳边回荡着团战积分重新变为负3的主神提示，复制体楚轩将自己的多功能眼镜扶正。赵缀空那个家伙，终归还是被心魔和自身感情拖累了，竟然会如此简单的就消耗掉一枚复活十字架……废物。

第181章善泳者溺于水

在核弹轰击的余波散尽之后，仍旧幸存的丧尸与G病毒突变体开始活跃起来。它们遵从本能指引，纷纷朝着远离浣熊市中心的方向逃去。

病毒的扩散，已经无法阻止。

嗯，如果没有撞见某些东西的情况下，确实会如此。

滚滚钢铁洪流向着浣熊市的方向席卷而来，碾碎了所有被标注为敌人的活动生物。

微型核电池、能量护盾、磁轨和激光武器是它们的标配，这些从半位面中放出的纳米机械们，汇聚了楚轩迄今为止所掌握的各类科技。

在对周遭城市进行破坏性资源掠夺后，它们的数量足足攀升了几十上百倍，成为足以将敌人淹没的杀戮之潮。

‘神经网络链入单位267541台，算力分布已按照战时标准分配。’

‘弧形能量塔74%载荷份额，即将临界警报值。’

‘目标已捕捉。’

千万台电子摄像头将地平线位置奔行的人影锁定，并在微秒级反应下，激活了武器模块。

赵樱空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全神贯注防备身体原主那位神经病哥哥追杀的她，面对无尽光束与磁轨弹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待视线从致盲中恢复，赵樱空发现除脚下一平米左右的区域，方圆百米内正在被炮火反复清洗着。

“这种威力下……”

“仅凭这些，就想杀掉哥哥吗。”

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乎能够感受到脑后匕首冰凉之感的赵樱空，本能的就要闪身躲避。

可，现在往哪里躲？周围可是全在火炮的覆盖之下呀。

这家伙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强行抑制住身体本能，赵樱空举剑护住了大脑要害——只要不当场毙命，甄姐姐就会将一切伤势化为无形！

锋利的指甲向前直捣，她如先前一般和赵缀空进行着以伤换伤。

皮肤肌肉连疼痛的触感都来不及向大脑反馈，便被割成两半。暴露出的颈部动脉茬口，当场便如高压水枪般喷射出大量鲜血。

递出的手刀刚至半途便散了形。

‘力量……力量在消退。’

‘匕首的特殊效果吗……这次居然是真身……’

有些暗沉褪色的视野中，大片魔法辉光再度炸出。

借助固有时制所带来的加速效果，零点迅速从藏身之地跑出。每当开枪之后，都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气息遮蔽根本无法将外泄的杀意掩藏起来……对于赵缀空来说，这和黑夜中的明灯没有任何区别。

哪怕是属性仅有本体几分之一的幻象，仍旧不是零点所能对抗的。这个结论，可是用‘好几条命’验证出的残酷答案。

屏息垂目，凝神将散乱念头尽数压下，以彻底断绝掉与外界的交互。完全掌握阿萨辛教派暗杀技艺的他，存在感越来越低，仿佛与脚边碎石一样毫不引人注目。

咔嚓。

奔跑中的零点猛然向前栽倒。电光火石间，他团身连滚，迅速躲藏到某片建筑角落中。

取出治疗喷雾将腿上伤口封住，零点仔细观察了好久，这才在刚才出现意外的位置，发现一条细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丝线——那玩意好像是叫分子丝线或者记忆金属丝来着，价格昂贵到每米足足三百多奖励点，锋利到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钢铁割断。

‘竟然提前布下了陷阱，笃定我会从这里经过吗。’

零点望着平平无奇的建筑废墟，内心逐渐沉了下去。单独一根丝线自然无法编织成网，那些看似可以正常通行的区域中，必然隐藏着大量致命后招。

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赵缀空将第一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其他方向的战斗也很艰难啊。”

自膝盖稍微靠下位置断裂的小腿正缓慢增殖恢复着，和往日的治疗速度相比，可以说差了太多太多。或许把掉在地上的肢体捡回来，可以让对方节省点魔力？

这不能怪某人粗心大意，毕竟在全力运转气息遮蔽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意识到零点，无法判断他现在的形势究竟如何。

甄晓不是神，在中洲队所有成员的疯狂索取下，她的治疗能力已经被压榨到极限。某些并非致命的伤势，处理优先级自然会稍微靠后一些。

放弃了在心灵锁链中呼唤队友，零点从戒指内取出大量炸药与触发装置……以及某个特意要来的大家伙。他决定跟对方打上一场遭遇战，就跟进入主神空间之前那样，以独狼杀手的身份。

阳光洒在废墟中，带来了诡异的静谧。

借助多次强化的视觉，零点影影绰绰的看到了某些东西在游走。他们似乎藏身于另外的维度，无法用常规手段观测。

“擅长狙击的杀手，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你的代号应该叫做零点？”温和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着：“在现实世界的地下圈子里，勉强能够算成第一梯队的成员。”

“说说看，我亲爱的小苹果究竟在中洲队经历了什么？”

“作为交换，可以死的稍微痛快一点。”

“嗯？被拒绝了吗……真是令人敬佩的伙伴羁绊啊，让我想到了某些令人怀念的场景。”

“……算了，都杀掉吧，死了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你说呢，终于被抓到尾巴的小老鼠？”

丝线崩裂声中，剧烈爆炸在零点的背后引发。借助这股反冲之力，他本人则迅速跳到前方建筑的二楼窗口内。

世界再次进入慢放，零点强忍着精神的昏沉打开了直死魔眼。不断扭动的黑色电线充斥视野，攀附在万物之上。

看到了。

敌人身影虽然极淡，可死线却并没有被掩去。不过数量只有寥寥几根，比先前看到的都要少。

幻象还是本体？

来不及考虑太多，零点依着战斗本能将枪口对准了目标。瓦解射线在空中一闪而逝，炸出了点点辉光与烟雾。

是幻象。

脑后寒毛乍起，零点反手抽出手枪，以最快速度射光弹匣。附着了冰封术的魔法子弹，瞬间将身后空间冻结。

可惜敌人要比他更快。

匕首从胸膛刺出的刹那，零点大半边身躯便化为肉泥，

“真是让人苦恼啊，每次都杀不掉，只能亲自动手了。”

“小苹果也是如此……中州队竟然拥有罕见的强力治疗人员，是打算凭借近乎不死的特性来跟恶魔队抗衡吗……让我来看看极限在哪里。”身材挺拔的赵缀空显退出隐形状态，脸让仍旧维持着亲切和煦的笑容：“你的眼神很令人讨厌，就从这开始吧。”

身躯被眨眼间修复大半的零点吐出一口血沫，始终挂着阴郁表情的脸上，竟露出少许微笑：“你似乎忘了我还有另外一个绰号，每次都能等到鱼儿咬钩的钓鱼王子。”

经过多次尝试，确认只留有纯粹物理攻击的幻象，无法将中洲队成员轻易杀死后。决定将威胁足以致命的狙击手率先解决掉的赵缀空，会怎么做？

答案很容易就能猜到。

所以，不觉得能够从对方手中逃脱的零点，准备了特殊底牌。

一片茫然的双眼中，固有时制被开启到极为可怕的倍数。

在近乎冻结的时间流内，零点将餐盘大小的高威重力地雷置入了自己的伤口内部。

这玩意威力虽然强到令人咋舌，可缺点却同样突出，其引力牵扯效果必须经过两秒钟酝酿才能增至最大。

这点空档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实在有些漫长，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逃出波及范围。

只能说有些巧合。

零点所强化的固有时制恰好可以将这一缺点抹去：将地雷的启动时间在观察者角度压缩到极短，并通过时间断层来大幅度增加引力撕扯强度。

应该可以将眼前这个家伙拖进地狱吧。

恐怖的引力源在房间内出现，就连空间都在这一刻蜷缩曲翘，撕扯着周遭两百米范围内的一切。

海量物质被压缩为球体，借由地球所赋予的原始角动能开始疯狂自旋，从上下两极的位置喷射出高能粒子射流。

哐当！

那颗被重力地雷所创造的超重球体赫然砸入地下深处。

半边身体都被扯碎掉的赵缀空，脸上的温柔笑意尽数褪去。伸手将血迹在残存衣物上擦干，他凭借深入分子领域的入微技巧，修复着自身躯体的缺损。

‘击杀敌方开启基因锁成员，获得B级支线剧情一次、7000奖励点。’

‘恶魔队负2分，中洲队正2分。’

第182章力量是需要代价的

意识中的某根线断开了。

尝试将郑姹重新拉进如山印控制范围失败，反倒被摁着头揍到头昏脑胀、对时间感知都有些混乱的甄晓，心中猛地咯噔一声。

‘中洲队成员死亡……’

是谁？

精神力波动将整个浣熊市扫描一遍，她只看到了藏身在钢铁洪流中的赵樱空。

郑吒应该带着阿龙和张娜他们逃出了浣熊市，楚轩这家伙不想死恐怕没人能干掉他。

所以……既在灵魂锁链中，又无法被观察到。

‘零点？’

‘听到回话。’

‘你在吗？’

‘……’

心中猜测化为现实，甄晓嘴巴里忽的有些酸涩。那个习惯了沉默的男人，就连走的时候都如此无声无息。

虽说已经面对过很多次死亡，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因为零点之所以会隐藏在暗处去狙杀赵缀空，全是出于她的安排……客观上来说，是她将伙伴推入了死亡境地。

后悔、愧疚、愤怒，各种情绪混杂成团，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怪不得古人都说慈不掌兵，当队伍的头领需要铁石心肠。毕竟有些时候，别说风险，就是真的需要用命去填窟窿，也得眼都不眨的下命令。

‘啧，多愁善感到跟个真正娘们似的。’

‘想办法将他复活就是了。’

‘这笔账，先给恶魔队记着。’

将队友死亡所产生的少许低落情绪抛之脑后，甄晓眼神重新恢复坚毅。等到下次团战相遇，中洲队……

“哈哈，终于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无情与冷漠了吗。”用一团凝实黑炎将目标炸飞，郑姹脸上露出几分嘲弄：“看起来对手下极为看重的你，在听到死亡通告后，竟然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是在骗自己吗？那股发臭的愤怒、仇恨，就跟过期墨水描出的窗户纸一样，根本盖不住内部的虚伪。

真是瞎了眼，还把你当做专门立牌坊的伪善者看。没想到，皮肉下面竟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婊子。真该把那头蠢货留下，看看你现在的面孔。”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中唯有一片平静的甄晓，有些想不通郑姹怎么突然气急败坏了。难道对方想看到自己因为队友的离去而破防，当场痛哭流涕？

脑子真的被玩坏了不成，生死本来就是谁都无法避免的轮回循环，有什么看不破的，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影响……

‘！’

‘不对，不对。为什么会感觉如此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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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香火愿力影响到了？’

把临时融合在一起的意识强行打散，甄晓这才发现刚才的心态似乎真的出现了问题。

她操控着另外两具躯体转头观察，发现脚下所站的地面已经完全被琉璃色侵染。跨越维度借调而来的佛光灵韵，也混入了万千生灵颂求祷告声。一身霓彩红衣，脑后圆光毫光熠熠的‘菩萨’，越来越像是庙宇中的金身塑像了。

问题还是出在另外两部分精神上面。

哪怕有着主神所提供的强化加持，‘自我’、‘本我’这两部分的成长速度，还是远远慢于倩女幽魂世界的‘超我’。

几百倍时间流速，外加上亿万冤魂心念与圣光原力的多重作用，让甄晓神性已经庞大到仅仅外流一部分，就足以将另外两根支柱侵蚀，让光明女神的自我锚定偏斜。让她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自觉回到到了高高在上的‘读者’位置上。

高维之人面对熟悉人物的死亡，虽然会为之伤感、意愤难平，可这些流露出的情绪却终归只是浮于表面，没什么真实感。

其中差别，在身为解开第四阶基因锁的郑姹眼中，自然是明显到极点……这女人虽然嘴上尖酸刻薄，但也无意中给甄晓提了个醒。

预支无法掌握的力量，终归要付出相应代价。

还好，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没有多费口舌的跟郑姹解释其中原因，在确认对方仍旧如原时间线中那样黑化，甚至更加癫狂、不可理喻后。甄晓就将她当做真正敌人，绝了交流沟通的念头。既然两看相厌，误会就误会吧。

三具躯体从法术仪轨上挪开，在宏愿与圣光原力的纠缠下，代表着大光明地藏菩萨的身影，随着脚下琉璃净土逐渐消退而化为无形。剩余两团意识则分别转移到地下深处的洞窟，以及赵樱空身边。

血肉溃散为毫无价值的有机混合物，纯白之光凝聚的巨人也在敌人注视下消散，升入了不可探测的维度中。

“逃吧，看你们能逃到哪里。”

看着地面上凭空消失的身影，嘴角挂着冷笑的郑姹将手中黑炎散去。

早在交战之初，她就发现郑吒与甄晓俩人不过是利用某种临时手段，来将力量提升到可以与其对抗的地步。

看起来架势挺厉害，或许对刚步入第四阶基因锁的人还能造成威胁。但面对已经初步觉醒了心灵之光的郑姹，却根本没造成什么像样伤害。只要对这个世界的憎恶与仇恨仍存，她便永生不死。

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团战才刚刚开始，郑姹很期待和那个伪善者、那个蠢货的相遇。

下一次……

已经将二人根底摸清的她，决定让中洲队体会到什么才是绝望。

……

借助纳米机械军团掩护，在空中快速飞行中的刺客小姐，发现脚下绿魔滑板忽然间微微一沉。

似乎没估算好力道，身后之人摇晃了好几下，最终还是选择将手搭在她的腰间来借此维持平衡。

凭借熟悉的触感与气息，赵樱空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是谁。

“甄姐姐，你还好吗？”

“嗯，只是有些消耗过度罢了。我们走，先离开浣熊市再说。”

在确认恶魔队轮回者已经被甩开后，甄晓这才稍微松下口气，去回答赵樱空的询问。

就是声音听起来有种挥之不去的疲惫。

从特殊状态退出、重新恢复到原本的实力境界后，所有副作用全都一股脑涌了出来。这种感觉，顿时让她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前，为了挣点微薄薪水，连续通宵加班干活好几天的状态。

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精神与体内能量被耗的干干净净不说，就连这具勉强转化催生出来的身体，也只捏出个大概形状。除了赖以维生的重要器官之外，什么肠胃肝脾全都能省则省，体重都直接轻了二三十斤。

着实有些任性胡来。

勉强运转起来的生命循环，不断通过神经传递着疼痛讯号，让她脑袋都快要炸开。

转过身将面前这具虚弱无比的身影扶好，赵樱空眼神游弋片刻，最终还是落在近乎皮包骨头的胳膊上。

“需要先降落休息吗。”

“不用，让我缓一缓就行。”

秉承只要没死，问题就不大的甄晓，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

这波试探，底牌出了个七七八八不说，单她自己的损失就颇为惨重。从怀里掏出那枚等离子火花塔控制器，依稀能够感觉到上面所散发的温热……不是什么体温之类的狗屁玩意儿。

设计之初本就没考虑过用来战斗的连接设备，在经过甄晓长时间的暴力使用后，终归还是出现了零部件过载烧蚀的现象。虽然还没严重到报废的程度，但想要把它激活，怎么也得先洗个脸再说。

好在她已经让本体完成了光之形态的转化，上万奖励点不至于打水漂。

“对不起。”

“嗯？”

正用指尖在太阳穴位置用力按压的甄晓，忽然听到一句道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她顿时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对方脑袋。

虽然长了这么高个头与夸张至极的身材，可丧失绝大部分记忆的赵樱空，在心智成熟度上，跟个小孩子没多少区别，唯一多出的，也就是那部分杀戮技艺和生活常识

她毕竟是在甄晓的蝴蝶翅膀干扰下，变成了眼下这般的模样。自觉应该负起责任的某女神，索性承担起了对方的教导职责。

由着赵樱空在主神空间这个畸形残酷的地方野蛮成长，恐怕会让新生的人格歪到比赵家那帮小毛孩更严重的程度。

“不要将零点的死归咎到你身上，毕竟，谁都无法保证永远能够从危机中活下来。这次是恶魔队，下次说不定就来个天神队。任何人只要还没能够从主神手里脱离，就永远会面临生死危机。”

进入知心姐姐状态的甄晓，为避免眼前的小苹果因为想不通而钻牛角尖，尽力而为的进行着开导安慰。

“再说了，主神那里还有许多将人复活的手段……如果心里实在不舒服，就努力活下去吧，去赚更多的支线剧情与奖励点，将零点从长眠中拉回来。”

“类似许愿术卷轴？”已经将中洲队当做自己崭新人生重要一部分的刺客小姐，并不觉得价格有什么昂贵的地方，她有信心攒出第二份资源。

“差不多吧。”

迷迷糊糊中，本就不怎么擅长利用言语沟通的甄晓，只能想到哪说到哪，也不知道具体能有几分效果：“现在想那些没有太多意义，抓紧时间恢复状态，我们接下来恐怕要面临恶魔队的追杀了……所有的东西，等活着回到主神空间再说。”

“好。”

抿紧嘴唇，赵樱空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某些东西，还是放在心里记着吧。

将视线转投钢铁洪流所驶向的地方，她借助魔法精灵强化所带来的优秀视力加成，依稀能够看到炮火轰击所引发的烟尘气浪。

那个男人……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

不，对方看重的是身体里的‘她’。

先前战斗虽然看起来颇为凶险，但始终站在第三者角度观察的赵樱空，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并不纯粹，甚至还有些放水嫌疑。

可能赵缀空只是想借助生死危机的逼迫，将他口中的‘小苹果’妹妹唤醒。

至于刺客小姐，自始至终都无关紧要。

第183章潜伏与闲谈

按照开战之前约定好的策略，中洲队所有人从浣熊市退出后，将会前往阿美莉卡的东海岸重新集合。

之所以跑这么远，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被敌人的精神力扫描发现、锁定。根据现有情报推测，哪怕汤姆和艾米亚两人联手，也无法探测两千多公里外的东西。

距离，便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反正快要实现人手一副绿魔滑板的中洲队，顶多花上一两个小时便能抵达。

高速行驶所引发的激荡气流，被一层淡蓝色能量护盾尽数抵挡。托身材娇小的优势，甄晓和赵樱空俩人免去了赶路期间傻站着的尴尬，能够以背对背的姿势坐在滑板上休息。

“甄姐姐，我准备了这个。”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精神恢复药剂，赵樱空背着手朝后方递去。当初在主神空间准备物资的时候，她看着奖励点充裕，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特意兑换了许多治疗道具……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哦？！樱空你真是太好了，我正后悔将所有道具都暂时放在郑吒身上呢。”

甄晓迅速接过药剂，一股脑灌进了自己口中。实力能够尽早恢复一分，便多一份安全保障。她起码要恢复到可以开启精神力扫描的水平，否则，敌人从后方追上来却茫然不知，也太过被动。

“因为我新强化的能力消耗比较大，就专门兑换了很多。”

虽然身后的人大概率不会注意到某些细节，但赵樱空还是有些刻意的给出个理由解释。

眼见对方毫无察觉的喝下药剂，她心中颇有某种算计得逞的成就感，原本还有几分沉闷的心情，都因此开心少许。

时间就这么慢慢溜走，原本还算柔和的阳光，也变得强烈起来。值得一提的是，还没等甄晓通过心灵锁链去联系其他人，集成在绿魔滑板上的通讯设备便率先传出了声音。

“甄晓，你们的情况怎么样？”虽然刚经历过激烈战斗，但张娜话里仍旧透着一股子慵懒，时不时还夹杂着抽烟的喷吐声：“我们几个在纽约这边找了个临时据点……浣熊市那边的事儿被彻底爆了出来，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示威的人，乱糟糟的。”

“大概还要几十分钟才能抵达。”

将空瓶子丢向地面，甄晓对于纽约或者说整个欧美世界将会出现的骚乱不以为意。因为接下来的发展，恐怕会让所有人都无暇自顾。

在楚轩强行将各国用来清理G病毒的核弹头挪到恶魔队头上后，生化危机的大规模扩散，便成了无法避免的结局。

即便铺天盖地的纳米智械军团顺道将所有遇见的怪物丧尸消灭殆尽，可G病毒演化而出的寄生孢子，却没能被尽数消杀。差不多等到正午时分，浣熊市周边的城市便会步入后尘，沦为活死人横行的地狱。

这世界，比原本影片还要令人绝望。

可惜连性命都难以自保的轮回者，暂时没工夫理会这些。

通讯器另一端的张娜，说出了不怎么乐观的情报：“郑吒那家伙，因为过度使用自己开发出的破毁灭技能，身体出现了大规模崩溃迹象。所有治疗手段用了一遍也没什么效果，只剩半条命在这吊着……还有你家的男人，先前跟恶魔队成员战斗时就有些失控，现在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赶紧回来给他们治疗。”

这，好吧。

我男人就我男人。

满头黑线的甄晓，懒得跟对方磨嘴皮子争论。挂掉通讯后，她便示意赵樱空加快速度，不多时，便见到了位于太平洋沿岸的超级都市。

然而离近了才发现，城市中爆发的骚乱，要比最初预计的还要夸张数倍。

西方财团对于媒体舆论的掌控虽然强到离谱，但也得分什么时候。经过昨天夜里全世界同步的心灵低语、浣熊市生化场景直播，以及……某些为了出名连命都不要的家伙，近距离拍摄到海量核弹轰炸的场景。

各方因素叠加之下，对于社会基层掌控力本就孱弱的阿美莉卡，再也控制不住局势。

有钱人可以乘坐飞机、轮船逃亡，但大多数平民就没什么机会了。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被抛弃对象的他们，怀着对于病毒的强烈恐惧，开启了最后的狂欢。

至于军队？

阿美莉卡所有配备了轻重武器的士兵，全都被派往了科罗拉多州，倾尽一切可能的想要将G病毒感染区域控制。

“这么说，恶魔队暂时被封堵在了浣熊市废墟内？”

“楚轩布置的纳米机械军团显然给对方造成了不小麻烦。”叼着香烟，浑身没什么干劲的张娜，递出了一块平板电脑：“除开复制体郑吒与赵缀空可以在战场上毫发无伤外，剩下的那几个家伙根本没办法活动在掩体之外。”

视频上所展示的战斗场景，应该是稍前录制的。

原先科幻感拉满的纳米军团，在经过长时间作战后，竟然有将近半数设备转向了赛博朋克风格——许多正在运行的设备都裸露着大量管线，甚至还有许多纳米维修单元正在上面开展着维修加工，爆出连串火花。

通过带有伤痕、尺寸明显不匹配的配置组件，很容易就能猜出，它们是通过就地选取不同功用的设备残骸拼装而成。

‘智械危机’果然无愧于科幻世界四大天灾之一。那股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顽强劲头，任何与之交战的人恐怕都会头疼不已。

看到这，甄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楚轩呢？没有跟你们一起撤退？”

“那家伙神神秘秘的跑出去，不知道谋算什么计划去了”

“他还想要借助本位面的人类势力……”

“八成是在惦记各国库存的大宝贝。”张娜遥遥指了一下远方，开口道“楚轩认为敌人在降临时使用的针对性道具，必定有某种限制，无法做到多次使用。开启了四阶基因锁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或者强化，在绝对威力区域内硬吃一发核弹，怎么也得非死即伤。

更何况，面对头顶上可能随时落下核弹攻击的情况，恶魔队成员必定会选择集体行动来避免被逐个击破，这将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极大限制。”

所以，看似快要沦为背景板的土著势力，仍旧有着拉拢价值。虽然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但也算是块分量颇重的砝码。

至于怎么说服各国成员无视核攻击可能，或者说必定会造成的误伤……张娜瞟了一眼身旁低头沉思的女神。虽说从个人感受上不怎么喜欢楚轩的行事风格，但她考虑到大局，还是捏着鼻子配合起对方：

“另外，他临走之前让我提醒你，要继续维持黎明天使的人设，最好能够再来两次拯救亡者灵魂的神迹，牢牢把正面形象立住。具体怎么操作、什么时候进行，你看着办。”

末世将至，代表着神灵的救赎，不出意外，会成为大多数人祈祷的对象。

大概是距离太过亲近，即便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张娜还是对甄晓成‘神’这件事没什么真实感。无法将那些宗教典籍中所称颂的伟大存在，和眼前这个会因为日常琐事而苦恼的家伙划上等号。

差距实在有些大呀。

甄晓在几个月前，恐怕还是个天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呢。主神空间抛开高死亡率，还真无愧于万界奇迹之地的名号。

“被人信奉，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奇心促使下，张娜将胳膊搭在了对方肩头，眼神里满满都是八卦：“不说赵樱空、阿龙他们俩，单论倩女幽魂位面的那些亡魂，已经有许多转化为你的信徒了吧。”

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光明女神是哪根葱好吧，人家信的是地藏菩萨……好吧，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说，那些皈依灵魂信谁都没区别，都是属于甄晓的‘祈并者’。

“没什么特别感觉，非要类比的话，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拥有千万粉丝的当红偶像。”

当神和当明星，应该差不多吧？

都是收到他人狂热追捧，都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注重言行、个人形象。就连神灵的信仰断绝都和偶像塌房掉粉异常相似。

啧，这么一对比，好像真的挺掉逼格。

当然，调侃归调侃，甄晓还是将自身感悟给详细说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通过主神那的兑换列表，你也应该能够看出，基因锁并不是唯一的超凡道路。

此外还有修真，也叫做魔法。鬼怪类恐怖片中可能会接触到的，属于死人和灵体的灵魂执念体系。被宇宙位面所承认的天生位格，比如原始神灵、传奇生物、魔法种族血脉等。还有我现在巧合走上的信仰成神体系……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它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优劣区分，只是修炼起来各有各的特色与限制而已。”

知道对方是在趁机向自己科普某些隐秘知识，张娜听的尤为专心。在花费片刻时间其消化后，她若有所思的说到：“主神这么看重基因锁，是因为它开发起来更加简单快捷？那些神话传说中的仙人，可是动辄就得闭关成百上千年。”

“不，基因锁这条路走起来，反而更加危险。”甄晓摇摇头将她的错误认知给纠正过来：“如果不是主神那里拥有堪称奇迹的全身修复，一百名开锁者，恐怕活下来的只有个位数。”

甚至悲观点看，如果没兼修其他的超凡路线，基因锁几乎没有抵达第五阶的可能性。

可谁让基因锁才是‘人类’拥有的根本大道呢。从洪荒万族压迫下摸索而来的超凡路线，即便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可谁都得硬着头皮去走。不服气就炼到比‘古’更强的内宇宙境界，在无尽多元的底层上重新铭刻圣痕、打补丁。

“单论方式简单快捷、门槛低，反倒是信仰成神的路线更加适合普通人。”发散出去的思绪收回，甄晓继续解释道：“只要能够做到汇聚众生愿力信念，由少聚多之下，哪怕毫无资质的庸人都可以走到堪比神圣的境界。”

“所以，副作用很大？”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香火有毒。”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甄晓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信仰成神的道路，就像是在大海上驾驶巨轮。虽然可以被水推举的很高很高，但也很容易被信徒们飘忽不定的心念给影响到，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信仰神们总是会将信徒洗脑为丧失个人意志的狂热祈并者。”

“听起来，不怎么正派？”

“因人而异吧。”

说白了，信仰成神路线属于半个邪道。里面有正经心怀天下的封神贤人，也有仅仅贪图力量的无道淫祀。

并且根本没有达到超脱，跨出当前多元宇宙的可能，已经被开创此条超凡路线的白肤系圣人们废弃了。不过汇聚众生为一的根本理念，似乎被祂们拿去搞了三位一体升格仪式，以及最终成果的生命树阵图？

甄晓挠了挠头，决定不去思考太过遥远的问题：“好在我取巧将自己那部分精神切割开来了，现在每次凝神倾听的时候，只会在耳边响起轻微的祷告……枉死城中留存的残魂比较单纯，大多都是想着从无边苦海中脱离的简单愿望。”

“但也不能无休止的拖延下去，对吧。”

通过脑海中那些残存知识，张娜尖锐指出了甄晓所要面临的问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踏入第三阶基因锁，将灵魂与肉体融合为一，恐怕和缺失的那部分精神关系很大……你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开锁进度？”

甄晓点头承认，说出了最近才发现的问题：“我需要想办法取回那部分‘超我’，否则的话，会在孕育心灵之光的时候产生重大缺陷。”

甚至很可能在踏入第四阶的时候，当场心魔发作暴毙。

第184章玩黄油耽搁了好几天

借助心灵锁链和正在白宫做客的楚轩沟通情报细节，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安排。甚至还利用携带的魔法材料，为临时据点搭建了一套屏蔽法阵。顺带还重新为受伤人员检查一番身体状态，确认他们恢复状况良好。

把这些琐碎事务处理完毕，精神紧绷许久的甄晓终于能够暂时放下心来……先前靠着恢复药剂强压掩盖的疲惫，顿时如潮水一般将心神淹没。

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反正还有张娜和赵樱空她们几个值守，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俩眼皮快要缝到一块的甄晓懒得回自己卧室，就近随便找了个沙发，双脚胡乱将鞋子踢蹬掉，像个球似的缩在角落里昏沉睡去。

无边黑暗之中，微光随着甄晓的呼吸起伏而明灭不定。星星点点，相互勾连，化为一片松散光尘依附到黄金符文所化的巨人身上。

有人在说话。

微弱低语在千万枚星辰的不断重复下，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是什么？

陷入深度沉眠中的甄晓，想要顺从本能反应去靠近。但因为先前战斗而消耗过度的她，感觉整个人都化为了一块实心铁球，根本无法在这片虚空中游动。

‘算了，再多睡一会，反正感觉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物。嗯，等休息好了再去看看吧。’

将那些噪声当做环境背景音，巨人继续着自己的沉眠。

恍惚间，察觉到异常的甄晓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肩头竟然被人盖上了一层薄毯。

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角，她朝着身旁有些无所适从的阿龙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过去两个小时，你要不要再睡会儿？”将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捡起，阿龙没想到自己先前的举动，会打断自家小姐的休息。

想来，还是因为身处危机四伏团战之中，没办法将紧绷的警惕心放下。

小半天时间，差不多也够了。

感觉精神恢复大半的甄晓，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撑起胳膊想要从沙发上起身。不过这具临时捏出的肉体，属性水平跟普通人相比也强不到哪里去，躺了这么一小会，手脚就因为姿势不正确而出现了麻木无力的现象。

无语的扶住额头，她连忙朝自己释放出一道治疗术，来缓解血流不畅的副作用。

“……阿龙。”

“我在，小姐。”

“帮忙把鞋子捡回来吧。”

“嗯。”

似乎是先前将它们甩脱的时候太过用力，两只鞋子竟被甄晓踢到了几米开外。不想光着脚走过去的她，果断将节操放弃，支使起了身旁的大猪蹄子。

早已习惯了对自家小姐生活琐事尽数包揽的阿龙，并没有因为自身角色的转变而将这些东西丢弃。或者说，他故意在某些方面维持了这种类似主从关系的相处方式。

弯腰将半透明的水晶高跟鞋捡起，哪怕两只放在一块，依然能够被阿龙的手掌包裹覆盖。指尖不经意从表面上镶嵌的碎花水晶上拂过，他只觉着手感异常的滑润。

算是半个魔法传说类道具的鞋子，哪怕经过长时间使用，并被当做武器参与战斗，却并没有留下丝毫磨损的迹象，依旧崭新如初。

转身回头，阿龙只见到一双白嫩圆润的脚掌探出沙发边缘。交叠在一起的它们，正在主人无意识的控制下轻轻扑扇，时不时还勾动着脚趾。新生肌肤莹莹如玉，被窗外投射过来的阳光勾勒出一道耀眼曲线，硬生生在人眼底留下怎么也抹不去的轮廓。

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阿龙发现已经将自家小姐的脚握在掌心，用指腹贴合其上。

……借助眼角余光，他发现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甄晓，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稍作思考，阿龙当即脸色不变的压下了对方足踝。指尖在根部轻轻提拉扭动，为自家小姐调整到最为舒适的位置。

“伸脚。”

“嗯。”

足尖蹬直向前，让脚背与小腿齐平成线。根本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一对丰润白鱼便滑入了水晶鞋内，环着鞋沿勾出浅浅的勒痕。半透的的无色水晶，都因此而折射出几丝粉彩。

咚，哒。

鞋跟敲击在地板上，发出轻微脆响。甄晓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穿着的银色魔法礼装，发现还算整洁，于是便放弃了重新换身的打算。

伸手在阿龙肩头稍微借力，她弹身从沙发上站起：“郑吒那家伙醒了没有，接下来的计划，他可是关键核心点。”

也不怪甄晓这么担心，只能说正负能量在体内互冲湮灭的招数强是强到没边，可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也起码要好几层楼那么高。

哪怕有着B级吸血鬼伯爵血统、金刚不坏神功、各类增益法术的加持，外加上三阶基因锁的精细操作。郑吒身体也在三十倍毁灭的狂暴能量冲刷下，出现了深入到基因层面的伤势。

身体崩溃本来就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保护’程序，硬是仗着治疗能力强行延长作战时间，最终结果只会造成伤势加重。

以甄晓现阶段的治疗能力，也感觉有些棘手。甚至有些拿不准对方究竟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

“醒了，我上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就行。”

甄晓撇了撇嘴角，她还能不了解男人？

面对如此强势的复制体，郑吒只要稍微还有一点脑子与情商，就绝对会遵从战略上藐视敌人的策略。他可是中洲队最强的武力支撑，如果泄了劲，让其他队友怎么看。

还怎么去迎击恶魔队接下来的袭杀。

……

活络开身体之后，甄晓便忙不迭的走下楼梯。

原本还有些空旷的大厅，在这短短时间内完全变了个模样。许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设备几乎占据了九成空间。不知何时回到驻地的楚轩，正安排着张娜、赵樱空几人忙来忙去。

当然，某个依旧满眼红血丝密布的大猩猩被排除在了劳动成员名单外。此时正躺在唯一还属于别墅的高档沙发上，大口往嘴里灌着治疗药剂。但在各种吵闹环境下，他到底还有几分休息的心思，那就只有天知道。

瞧着那无所适从的样子，甄晓都替对方急的慌，一巴掌拍在其肩头：“伤员就老实回屋去休息。”

借助短暂的肢体碰触，她用能量在郑吒体内反复游走，以此来探明每一处细节。

情况只能说强差人意，郑吒这家伙的身体组织，依旧存在持续性轻微内出血现象。但好在灌下去的那么多药水，配合吸血鬼伯爵血统所带来的强大自愈能力，能够让他很快的就恢复八九成战斗力。

所欠缺的仅仅是大量生命力，去把细胞组织催化到原本程度——普通人躯体与强者躯体，中间的能级差距，起码得有好几个零。

“现在还可以开启毁灭吗？”发现没有地方下脚，甄晓撇撇嘴，半倚在了沙发靠背上。

“呃，现在最多只能采取爆炸那种，将两种能量在心脏处碰撞的方式。”说到这个问题，郑吒脸上不免挂上几分尴尬：“好在我可以将效率提高的到等同十倍毁灭的加成水平。”

然而没什么卵用。

面对实力如此强大的复制体郑吒，即便发挥到极限，甄晓觉着顶多就是一剑砍死还是两剑砍死的区别。至于面对其他恶魔队成员，作为中洲队主力的他，应该没什么机会去‘以大压小’。

“早就给你说过，从死亡真经里面学习两个辅助性的法术……”

甄晓有些无奈的发着牢骚，对于郑吒这个主动放弃脑子的莽夫，她也懒得再去说教。你说走什么路子不好，非得走黑暗风。虽然被主神剔除了大部分缺陷，可仍旧天生与圣光类能量犯冲。虽然可以用传输生命力的取巧法子来达成同样目的，可效率难免会慢上好几倍。

零零散散也有将近一年的空闲时间了，愣是半点施法能力都无。权当送给对方的那些魔法传承资料喂了猴子吧，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趁着还没被敌人纠缠上，待会我再给你输送一些生命能量。”

“还用灵魂链接？有点不好吧，反正我这最多俩小时就能痊愈。”

郑吒目光有些躲闪，虽然顺着法术流淌过来的某些记忆碎片挺白、挺大，但自认作风还算正派的他，真不想占这种便宜。

“呸，你这是提上裤子就开始装好人？”

“喂喂，说话注意点呀。”

生怕引起其他人误会，郑吒囧着脸将身子挪开少许。

“老娘都不在意，你在这瞎担心什么。”

说杯弓蛇影也好，说被吓破胆了也罢。危机感尤为强烈的甄晓，果断将灵魂连接的法术请求朝对方送去。治疗这点伤势所造成的记忆外流现象……扭捏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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