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午马还是牛马
跟着子鼠的指引短暂开了一会，谢玄洲寻了个车位路边停车，笃定道：
“目标在移动。”
确实如他所言，车辆没有移动，但悬挂在车中的子鼠雕塑却自顾自地旋转着方向。
“啧，”谢玄洲摸了根烟出来点燃，他按下车窗，“不太好办，子鼠有反应的话，说明他八成就在附近。”
“而且如果是频繁移动，那就可以排除丑牛和戌狗。”
“再去掉辰龙那个特征格外明显的…”
“是午马，”陈铭接上了谢玄洲的话，“甚至不出意外的话，持有者现在正在使用午马的能力。”
“午马在市区里不好找啊，”谢玄洲叼着烟道，“运输和物流行业的人在城里可太多了。”
“让普罗维登斯看看监控情况？毕竟午马持有者的车技通常会表现的不太一般。”
陈铭提议道，而与此同时，后座传来一道听上去半死不活的建议：
“……为什么不等他出事？”
这一句话为钟笙引来了谢玄洲和陈铭不约而同的注视。
吸血鬼大概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耐地道：
“这五枚雕塑都丢了这么多年了，甚至不确定当前的持有者是第几任，又拿了多长时间，为什么不干脆等等，直接从车祸里去排查？”
“打扰一下，你知道如果雕像的反噬到那个程度，会造成的是重大事件，可以肯定是连环车祸吧？”谢玄洲咬着烟嘴回头问。
“我知道。”
钟笙快速回应，那双赤眸不知道是缺乏睡眠还是如何，显得有些阴暗无光。
“但那样的话，这不是更好方便我们排除吗？只需要查看重大车祸现场就行了。”他说。
谢玄洲皱着眉望了副驾驶的陈铭一眼，而后发现后者气笑了。
“钟笙，”陈铭没有回头，只是冷不丁地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而后道，“你要强调你的无能吗？”
没等后座完全睁开眼的吸血鬼回应，陈铭靠在副驾椅背上，通过后视镜看向他：
“是啊，那样确实足够省力了，但用可能的十几条人命来省这个力…你是想让何局觉得我们有多废物？”
“他们不一定会死，而且我记得你带了药。”钟笙的语调还算平静，但看上去像是有了几分火气。
“我是带了药，但我怀疑你没带脑子。”
陈铭的语气变得极为尖锐，他近乎毫不客气地道：
“连环车祸可能出现的伤亡人数你不清楚吗？钟医生？我们顾得过来？嗯？”
似乎是被那一声“钟医生”喊愣了，钟笙怔住一瞬，连带着火气都像被浇了盆冷水一样消失了。
他疲惫地闭目：“……抱歉，我太久没休息了。行动你们计划吧，有需要再喊我就是。”
陈铭对钟笙，完胜。
被爆杀了啊……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谢玄洲默默掐掉了烟，转头同意了陈铭之前的提议：
“那么从监控查起？”
“在查了，”陈铭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机，“刚才说的时候，就让普罗维登斯去查了。”
“让AI先生以我们为中心查，跟着子鼠指示的方向走，应该很快能锁定到可疑目标，”谢玄洲补充道，“这样就不用去翻全城的监控了。”
几乎就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后一秒，普罗维登斯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中响起：
【已经接收到您的建议，先生，正在查询，请稍等】
“辛苦啦。”谢玄洲笑吟吟地道了这么一句。
一行人等了不到五分钟，人工智能的声音便重新响起：
【已经初步锁定可疑目标，现将拼接视频传输到各位调查员的手机上，请注意接收】
车上三人的工作手机同时震动，谢玄洲也没耽搁，当下拿起手机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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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谢玄洲乐了：
“神速外卖小哥。”
手机上被传输的视频中，显示出的正是一辆极其显眼好认的蓝色小电瓶。
配上电瓶车主人同样一身蓝色的服装和车后大大的外卖盒，这人的身份也就不用多猜了。
正是知名外卖平台之一“饿死了么”的外卖员。
比较可惜的是，对方开车的角度太过刁钻，再加上有头盔遮挡，道路上的监控没有拍到正脸，没有办法直接确认姓名。
但这种程度的情报难不倒谢玄洲。
前民警毫无负担地下了个APP，并让普罗维登斯当场用他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兼职。
这边的众包配送员不需要参加线下培训，只需要线上答题通过就行。
而线上答题这种东西，拿普罗维登斯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于是只花了大概十分钟，谢玄洲就摇身一变，戴上头盔穿着工服骑着小电驴踏上了接单的路。
凡是在一个城市里配送的外卖员，经常在一个区域里混迹的，基本上相互之间也算是熟络，特别是在本地的热门店家里。
因此谢玄洲这张新面孔在等店家出餐的时候，就变得极为显眼。
在大伙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等店家配餐是件挺无聊的事，有个自来熟的小哥便随口和谢玄洲搭上了话：
“刚入行呢？瞧着面生。”
“啊是，”谢玄洲笑着回应，“做做兼职看看能不能挣到点钱，现在哪行哪业竞争都很激烈。想着能吃苦，所以来试试看送外卖。”
“害，你这时候挤进来不太巧，”那小哥叹了口气，“咱们这好像其实竞争本来就挺激烈，最近更是……”
“哎？最近怎么了吗？”谢玄洲顺手递了根烟过去，“哥和我说说呗？有什么新的坑还是最近应聘外卖员的特别多呀？”
“别提了，”眼见谢玄洲是个会来事的，那小哥接了烟，也就来了谈性，“最近这片啊，来了个纯牛马。”
“怎么个牛马一说？”谢玄洲没让话落空。
“那人叫什么来着，哦，张扬，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好像是光明小区的吧，对这一片比我们这些跑了三四年外卖的还熟。”
小哥惆怅地点起烟：
“抢单抢的那叫一个快啊，每次的单子都抢的又多又快，偏偏邪门的是，这家伙没有任何一单超时的！”
“如果接的单子距离都很近的话，那也还好？”谢玄洲反问道。
“嘿！要是都是距离近的单子，我就不说什么了！”
那小哥反驳，语气甚至有几分激烈：
“问题是他上一单是城东的，下一单就能接城西的！而且两单都不超时！”
“那确实古怪，”谢玄洲深以为然点点头，“是不是知道什么小路近路啊？”
“不可能的，要说近路，我们这些送了三四年的也走，”小哥猛地摇头，“但是谁都走不成他那个效率。”
“唉…我们这些全职的还好，那些兼职的基本上已经活不下去了，抢不过那人，你啊来的不是时候。”
说完这句话，前台喊了外卖配送单子的序号，小哥也就上前去取餐：
“得，我去送我这一单了，祝你好运。”
“诶好，哥慢走。”
谢玄洲笑吟吟地目送他离开，同时也就等到了自己的那份单。
拎着外卖出门，谢玄洲跨上小电驴，同时开口：
“听到了吗？”
耳麦中传来陈铭的话音：“张扬，光明小区。我在小区东门等你。”
“成。”谢玄洲简短应声，启动了电瓶车。
事已至此，先把这一单送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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