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军节度使——第十一章:新概念战争(1)
周广顺元年八月十五中元夜,就在家家户户喜庆月圆安县城当中突然间响起了宵禁戒严的钟声,大批穿着深青色叠布军服手持刀枪的军人冲上了街头,开始在各个街口设置哨卡,里坊司正们则带着人挨家挨户通告县城戒严的消息,嘱咐居民不要外出上街。县城内的三个军营军官都被召集了起来,士兵则被遣散了回营房去。
就在这些还未曾接受改编的彰武军军官们暗自猜疑惴惴不安时,八路军延安团副监军使兼厢兵甲团监军使致果副尉娄绍武在一队全副武装的八路军士兵的扈从下走了进来。
八路军是个新设的军镇,这个军镇以延州城外的丰林山为镇所,据说取镇遏丹、鄜、、绥、夏、盐、灵、庆八路交通枢要之意。这个军镇的老大乃是一年来在延州翻云覆雨声名鹊起的延州防御使忠武将军李文革,此人在一年前还籍籍无名,是在去年八月份延州的兵变当中崭露头角的,据说他那次在肤施县当街砍杀九名乱兵,令乱军胆寒,兵变遂平。
于是此人便开始了在延州藩镇内部奇迹般地崛起,由一介白丁被擢为陪戎副尉,佐领一队,随即在去年年底以这点兵力在当时的州城如今的延安县内动兵变,挟持节度,开仓放粮,做下了许多骇人听闻的大事,当时据说这位传奇人物大手一挥便给彰武军全军将士了半年地粮饷。这件事曾经在军中被颂扬了好一阵子。如今谁都知道,延州城中原先权势熏天高不可攀的高侍中早已管不了事了,如今九县之内最大的便是这位上个月刚刚被皇帝封为忠武将军延州防御使的李文革大人了。
一年之间由籍籍无名的一介匹夫成为正四品将军,这位李将军想不出名都难。
见过此人的人不多,在传闻中,此人身长九尺。生得虎背熊腰,巴掌伸开有蒲扇大小,眼睛瞪起来像两个铜铃,声如雷鸣,天生神力,能用双臂生生将人撕成两半。
这个说法有很多人相信,因为肤施县许多百姓家过年时贴地门神就是这副样子,据说今年的门神不是敬德和叔宝两位传统大佬。恰恰是这位新出道的李将军。
据说今年四月份,他带着一营兵在芦子关外一次便砍翻了三百多党项人,拉回来的人头足足堆了五辆大车。
若说如此凶狠的角色身材瘦小相貌晦气,善良淳朴的延州人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李文革这支八路军是在四月份芦子关战事结束之后开始正式筹建的。之所以取名为八路军,主要是受他在另外一个时空地祖父影响。既然自己阴差阳错穿越来到了延州,建军又恰恰建在宝塔山上,不叫八路军,以他那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名称比这个更贴切。
彰武军的名字确实从字面上很好听,然而李文革却不喜欢,这个军镇番号在高家的手里已经变成拆烂污和废柴的代名词了。一提起彰武军。几乎全关中的人都认为是个笑话。李文革不准备承袭这个军镇番号,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彰武军的形象实在太差了。对于敌军他们纯粹是摆设,对于友军他们纯粹是累赘,对于黎庶他们纯粹是祸害。
这么一个军镇番号,李文革实在有些看不上眼。
八路军这个番号不仅仅对于李文革手下的军官们来说很新鲜,就是对李彬秦固等饱读诗书通晓经史的文人而言这个番号也够奇怪的了。以前地军镇名号要么强调大义的名分要么强调其军镇使命或武勇。不过以地名命名的军镇倒也不是没有。比如朔方军,再比如河东军。不过这些军镇多是一些历史悠久的传统藩镇,大多自天宝年间便开始设镇了。
虽然建了军,但是李文革手中并没有足够组建起一个军的兵力。因此实际上军镇番号虽然打了出来,实际上军以下却只设置了两个团级的单位。
李文革在这个新地军镇中改革了指挥编制体系,在营之上设置了团的建制,规定一个团下辖二到五个营不等,团军事主官称指挥使。团参谋长称虞侯。而禁兵团队命名原则则是按照县级行政区进行命名。比如说他所组建的第一个团的名字便叫做“延安团”,厢兵团队的番号则按照甲乙丙丁戌己庚辛壬癸的天干排序命名。
李文革设计的新军制中,八路军作为一个军镇是一个编制不固定的军事单位,军下应该下辖若干个师。每师下辖二到五个禁兵团和若干个负责后勤补给及修路搭桥修筑工事等非战斗性工作地厢兵团,每团则下辖二到五个营,每营编制五个队,从上到下建立起了五级的指挥训练体制。从下往上,各级指挥官分别为队正、营指挥、团指挥使、师都指挥使;各级监军军官分别为队监、营监事、团监军、师监军使。
作为全军的总监军,李文革也设置了一个位置,叫做八路军安抚使,不过这个职位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坐。
作为基本的作战单位,每营都要设参谋军官,自下往上地参谋军官分别为营指挥参军、团虞侯、师都虞侯。全军的总参谋长称为八路军都虞侯使。
作为常设性军中机构,师以上设都虞侯司、都监事司、厢兵都
司。都虞侯司分掌作战指挥、军事情报收集及分析、定、军令送达等核心军事权力,都监事司则分掌组织人事、军法刑狱、内部情报收集及分析等政治性较强的监军权力,厢兵都指挥使司则掌管全军的厢兵部队,即相当于后勤部长装备部长兼预备役司令地角色。
都虞侯司的长是都虞侯使。都监事司的长是都监军使,厢兵都指挥使司的长自然便是厢兵都指挥使。
按照李文革的设定,八路军三司长比之各师的指挥官高上一级,其中都虞侯使基准军衔为壮武将军或忠武将军,都监军使和厢兵都指挥使地基准军衔为明威将军或宣威将军。
自下往上,八路军各级军官所对应军衔分别为:队副基准军衔为陪戎校尉。队监基准军衔为仁勇副尉,队正基准军衔为仁勇校尉;营副监事基准军衔为御侮副尉,营指挥参军基准军衔为御侮校尉,营监事基准军衔为宣节副尉,营指挥基准军衔为宣节校尉;团副监军基准军衔为诩麾副尉,团虞侯基准军衔为诩麾校尉,团监军基准军衔为致果副尉,团指挥使基准军衔为致果校尉;师监军副使基准军衔为昭武副尉。师都虞侯基准军衔为昭武校尉,师副都指挥使的基准军衔为游击将军或游骑将军,师都指挥使的基准军衔则为宁远将军或定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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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个衔职设定,目前李文革军中只有他自己符合师以上干部的衔级要求。因此目前八路军都虞侯使和都监军使职务都是由李文革自己亲自兼任。
若是在寻常岁月,这种自行设置军事建制编制的行为不啻于公然谋反,然而在五代十国的乱世,偏远藩镇的节度使自家便是土皇上,在自己的地盘上谁当多大地官节帅说了便算,只要节帅不擅自称王称帝,中央政权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话又说回来。一旦节帅自己称王称帝了,只怕其自身的实力也便出朝廷的控制能力了,到时候朝廷除了装聋作哑,依然没有啥好办法可想。因此一旦一个藩镇稍稍有些强大的苗头,而朝廷暂时又抽不出手来应付,便会抢先一步给这个藩镇封王。这样总比人家自己称王面子上好看些。
李文革现在虽说还不是节度使,但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虽然朝廷在任命他这个防御使的同时还任命了李彬为从三品的延州观察使,但是在这个文官不太受重视的年代,李彬成为节度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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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新的军镇只编制了两个团,即延安禁兵团和甲字厢兵团。延安团下辖左右两个营和一个加强了的斥候队,由沈宸任团指挥使,魏逊任团监军。娄绍武任团副监军,虞侯职务目前没有合适人选,因此暂时阙置。李文革曾经考虑过由梁宣出任虞侯,最终还是放弃了。梁宣本人更适合独当一面地工作,作为一个参谋长,他实在是太过蹩脚了。
梁宣最终的职务是左营指挥,左营下面编了五个队,两百五十人的兵力,其中的丙队乃是李文革起家的老底子,前彰武军左营丙队,而其甲队也是在两次芦子关之战中立下过大功劳的功勋部队。左营指挥为梁宣,营监事由原甲队队监郝克己迁任,指挥参军则由文化程度较高地秦浩然担任,营副监事则由一个原先在郝克己手下做书记的公孙杞担任。
右营是一个以原前营乙、丁两个队为基干力量组建起来的营,与左营兵力基本相当,由杨利担任指挥,原丁队队监黄卫安担任监事,原乙队队正凌普担任指挥参军,副监事鲁澶。
这两个营是延安团目前的主力,总兵力五百多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老兵新兵的比例大致维系在二比三,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比例了。
细封敏达的斥候队如今已经扩编到了十个什一百人,两百匹马,由于细封坚决不接受任何非战斗人员成为斥候队的一员,魏逊自己亲自兼任了斥候队地队监职务。
甲字号厢兵团的指挥使由陆勋担任,他同时还兼任着丰林山团练使,这也是李文革特设的新职务,大致相当于军分区司令。目前李文革自己的职务分别是延州防御使、延州团练使,李文革将唯一地一份游击将军敕牒给了周正裕,任命他为延州团练副使检校八路军厢兵都指挥使,这是目前延州军中除去李文革自己之外最高的军职了。
相比起延安团。厢兵甲团地编制要庞大许多,这个团编有两个新兵营、一个卫戍营、一个兵工营、一个医护营、一个炊事营、一个路政营、一个驿政营、一个屯垦营和一个民夫营。目前厢兵团仅在编人数便将近一千八百余人,这还不算那支已经接近三千人的筑路大军和那个已经过五千人的军垦大营。
可以说,甲字号厢兵团的指挥使,实际上是一个很肥的差事,一直在李文革不在期间担任丰林山留守的陆勋出任这一职务没有引任何争议。在李文革这个独立地军事团体中,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陆勋这个人虽然不是很爱说话,却很擅长处理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善于和各种各样的不同的人打交道。作
团指挥使,不需要多么能打仗,但是一定要会来事。
不过大爆冷门的是,李文革的亲兵什头目。还没有摆脱李彬家奴身份的李护一步登天,出任了甲字号厢兵团虞侯,同时兼任卫戍营指挥,负责整个丰林山军区的警戒卫戍工作。这个身份其实已经相当于整个延州州治地卫戍司令。
自从四月以来,基本上驻扎在城内的三营彰武军就变成了一块抹布,每个月的粮饷供应着,然而没有允许却不能迈出延安县城半步,否则就面临全军断粮断饷的威胁。奉林山上的新兵营每个月都要来招一回兵,每次都会招走一百多人,几个月下来。如今城内三个军营内的总兵力已经不足三百人。这些滥兵守着日渐空旷的军营,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
闹兵变现在已经不敢想了,这个以前用来催粮催饷百试百灵的办法如今已经没人敢用了。笑话,就算是闹兵变,现在也得等人家丰林山上的兵领头闹咱再闹,否则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因此中秋节这天晚上。几个军官正凑在一起喝酒打屁,卫戍营突然开进城中接替防务,确实令这些剩余的彰武军士兵惴惴不安。
因此见娄绍武进来,脸色已经气得有些青地彰武军衙内指挥副使张图顿时阴阳怪气地问道:“娄致果,大过节的,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娄绍武笑了笑,抱拳道:“张大人,实在是得罪了。兄弟今日奉命,来探望一番各位大人,看看节下各位军中还缺些啥东西。兄弟也好回去准备,给大人们们送过来不是?”
张图哼了一声。道:“无缘无故,陆统制自己不露面,打你过来,不知道又要耍啥花样!”
娄绍武笑眯眯地道:“瞧张大人这话说的,在我们八路军,统制和监军可是平起平坐的,陆统制管不着咱老娄……””
说着,他的眼睛愈加眯缝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诸位大人都请听清楚了,自此刻起,全城戒严,彰武军诸部,从现下起在戒严解除之前不得调动一兵一卒,没有许可,哪怕是一只鸟都不许飞出营去,所有军官必须集中待命,戒严期间不得给部队下达任何命令,否则老子认得他,弟兄们手中地刀子须认不得他!”
众军官面面相觑,正在诧异,却见面容刻板眼神冰冷的李护走了进来,在娄绍武耳朵边上咕哝了几句。
娄绍武噗嗤一笑,转过头对张图道:“张大人,还请派个熟人,跟着我们的弟兄去将队头们召到这里来。”
张图有点害怕了,他站起身道:“娄致果,你们究竟要作甚?你要晓得,李忠武不仅是你们厢兵团的上司,也是俺们彰武军的上司,你们若是想趁着他老人家不在延州搞事情,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高侍中何等人物,都被忠武将军弄去了半条命,你们这些小鱼小虾,能是李将军的对手?”
见自己被误会欲动政变谋反,娄绍武哭笑不得,摆着手道:“老兄想到哪里去了?兄弟我长着几颗脑袋,敢造李将军的反?召集诸位队头到这里来,是为了避免他们不知道命令擅自调动军队,人头都是肉长的,军令却是铜浇铁铸地,万一犯了军令岂不是连性命都要丢掉了?”
张图见他说得恳切,这才叫了几个传令兵,要他们去各营将队头们都请到右营来。
几名卫戍兵跟着这些传令兵去了,娄绍武挥手吩咐:“抬进来——”
话音一落,几个民夫营的力气兵便抬了几坛子酒和半扇烤得油光抹亮香气扑鼻烤羊进来,娄绍武抱了抱拳道:“各位大人慢用,兄弟还有事,各位请自便!”
说着,他同着李护缓步走了出来。
“……这事情闹得,若不是观察使老大人亲自出面下令,说啥我也不敢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同意陆统制调兵进城……好兄弟,你可是知道的,咱们将军还好说话,魏监军那性子,若是知道我敢这么玩忽职守,还不当即便一刀砍了我?”
娄绍武唠唠叨叨半晌,问道:“究竟出啥大事了?连老观察都如此紧张?大人不在家,延州城老大人最大,到时候魏大哥若是怪罪,你可得叫老观察在将军那里给俺求情!”
李护默然不语,在厢兵团所有留守人员中,只有陆勋和他知道今晚戒严的原因。
确实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地事情。
就在今天晚上酉时三刻左右光景,检校太尉、侍中、彰武军节度使知延州事、延安郡公高允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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