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亡魂哀歌

已经有星光，在羽成的头顶，明亮了起来。他知道，它们每时每刻都在，并不像太多人的普通认知，以为白天，它们就消失了，这可笑的，世界呈现在人们眼前，这虚假的样子。

太多的东西，真实存在，只是，我们无知，无觉，无查，以为看到，见到，即为真实，你看到过空气么？看到过各种元素么？你感知到过，每天穿体而过的数以亿计的各种粒子么？

你听不到的各种声波，不存在么？你眼睛接受不了的各种光谱，是否亦不存在？

是的，薛定谔的那只不知死活的猫存在了数百年，人们依然接受，它非死非活，所以，亡去的故人们，它们的自由意志，精神体，一定存在于某一种状态中。

面对每天那些死人，成羽如是般认为。

他觉得，那些不能称其为人的存在，一定会换一个具有同样“机械“构造的相同躯壳，一次次出现，人们习惯了叫其为轮回。

他们构图一样，心，肝，脾，肾一样不缺，如同一个制式的机器人一般，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被塞入了不同的独立意志。也往往因此，人们普遍以为，高矮胖瘦，黑白棕黄，是天生不同。

在人类集体意志里，我们同体同源，同根同种。那些举起的屠刀，靠掠夺而来的东西，终究会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全部反噬到那些人的后辈身上，从不缺席，只是受体，换了个样子，这是数十万年来，数万亿计的集体意志的自我代偿，自我进化。

若是地球不适应集体意志创造生命，那么，它们将化个体，在时空里流浪，直到，巧遇另一颗星球，自己以低级的生命形式，开始呈现，继而，更多的意志汇集，生命形式，形态，开始爆发。

又一轮的所谓演化，将在另一片星空，一往无前。我们弄丢了现在，将不再拥有，我们想要的未来。

小卡车避让开一只只吞食残肢的饿狼，向战地中心的指挥部冲去。

指挥部毫不例外的，地下掩体被钻地热武，轰了个稀碎，在这个时代，无线电波的传送源，都会成为暴露指挥中心地标的灯塔，人们躲无可躲，除非，你一个人，藏入深山，并且，收割你生命的成本，要远远低于别人制造一颗飞弹的成本，那么，你才是安全了的。

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机器人的残肢比例，已经远远低于人类战士的残肢比例了，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争，开始进入到用人命去填的阶段了。

地上，到处是燃烧着的机器人残体，那些武器，已经不是用冲击波击杀机械战士了，而是用了一种新型材料，遇到金属体，就能产生极高的自燃效果，并且，温度极高，无法扑灭，正是因为这种武器的大规模投入战场，机器战士，才会大量烧毁，无法修复。

交战双方的高层，暂时陷入了战略平衡中，数十年大规模消耗，国内民生，政治，经济，几乎都停摆了。

武器库里，每家都还库存着数量庞大的最终杀手锏，但，此时，大家都还有理智。那东西一丢，人类的下一次大规模战争，如果地球上还能存活人类这个物种，那么，他们使用的武器，一定是木棍和石头。

永远不会有任何痕迹，证明，这个时代存在过，你，我，都不认识，我们，从没来过这颗如此珍贵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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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以我们的时间观念和长度来看，万亿年后，曾经的恋人，情人，夫妻，都还会在另一个星球重缝，人们有了集体意识后，把这颗星球，起了个名字，叫做，地球！！

地球孤独的，在太阳系中，承载着所有成长起来的集体意志，飘向未知。

当然，那一定是另一个故事。

地上有伤者大声的呼救，呻吟。成羽飞速在战场上狂奔，看到那些伤者，无论轻伤，重伤，只要有皮肤受损流血的，他就毫不犹豫，从地上捡起武器，一颗颗子弹从枪膛射出，准确无误命中这些人的眉心！！

伤者，无治！

这也是人性中极端残酷的又一个例证了，所有的飞弹中，都被加入了超级病毒，是的，飞弹爆炸，都不足以杀死这些病毒，病毒与飞弹的高温为温床，几百度高温以下，却处于休眠期，一旦高温，高压激活，就能瞬间顺着血迹，感染人体，这些伤者，会在接下来的十数天内，被病毒熔解大脑，因为大脑，电极活跃，这病毒喜欢。

不直接杀死敌人，而是先弄伤，弄残，让对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消耗资源，药品，然后再让伤者死去，以此打击对手士气，消耗物品，这种险恶，才是人性中，可怕的东西。

成羽记得，在大夏部落时代，人们在秋收季节，是从不发动战争的，既使是在战场上，若一方没有了军粮，敌对一方都出借出大批粮食，然后吃饱喝足了，再开打。

更有甚者，若一方战争失利，在休整待援，只要免战金牌一挂，对方就不会强行进攻。

这些准则，像极了游戏，但却是真实的事实，直到后来，为了胜利，有人无限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妇孺，孩童，充单军粮，屠尽失败一方所有生命……！

战争，在下作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这里，没有悲怜，只有冰冷的生死。

成羽一路狂奔，打空了一次次弹夹。

终于，他一头倒在地上，肝肠寸断……。

远处，也有身穿防弹保护服的战士，在战场奔跑，射杀伤者，救援那些经确认，无外伤的未战斗人员。

倒在地上的成羽，他的防护服，早己为了抽烟，脱在了车上，此时，他赤裸着上身，背朝上倒在地上，几十米开外，一个战士，举着全自动微冲，向他跑来，途中，她精准的射出几发子弹，命中了一些向她爬来的伤者。

距离成羽尚有数米之距，她举枪点发。

这个男人，连防护服都没有，刚刚自己就已经注意到，他也在谢杀伤者，这一会自己却倒在了地上，百分百也受伤不轻，这样的人，必须处决。

战场法则第二，无论是已方或是敌方人员，在打扫战场时，必须立刻击毙主动奔向自己的任何人，伤者必杀，这也深入人心，所以，生死关头，轻伤者，往往藏匿，非战斗人员，在打扫战场过程中，只能双手抱头，坐在地上。

这是法则，然而，愿望美好，却从不有人，那怕是在自已阵地上，被轰炸后，会乖乖的蹲在地上，并且，还双手抱头。

子弹带着温暖，撕裂了数米的空间，奔向羽成后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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