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策反
童贯为了稳住张译，只得假装同意所谓的五五分成。
可至于他在杭州到底得了多少，五五分成的基数是大是小，可就不一定了。
................
福宁殿内。
赵翊只知道童贯有事没有在殿外，可左右等不着对方回来，连张译也见不着身影。
“来人。”赵翊朝外喊道。
很快走近一小宦官来，脸颊消瘦，高挺的鹰钩鼻倒是引人注目，先俯身行了一礼：“官家有何事吩咐。”
赵翊仔细瞧了一眼。
怎么感觉之前见过此人。
他仔细回想了一瞬，突然记起了什么。
那日他见完赵佶出来后，有一宦官始终跟在童贯身边。
当时童贯还安排此人去置办赏赐一事，期间唤过那宦官的名字。
赵翊毕竟那时刚刚做“皇帝”，精神高度集中，对周围的事物警惕性很高，那种情况之下，倒是记住了这个宦官的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小宦官名字中应该有明善二字。
“你叫明善？”赵翊模仿赵佶的语气，略带懒散却又有高位者问话的漫不经心。
那宦官明显一惊，似乎是对官家竟然记得自己名字一事感到惊异，赶忙应着：“是，奴婢姓张，名明善。”
没错，就是张明善。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宦官，赵翊心里思索片刻。
他想要知道赵佶那边的情况，毕竟赵佶身体的健康状况同他的生命进度条完全挂钩。
这个张明善一直跟在童贯身侧，想来身份不低，知道的也多，正好可以套些话来。
“好名字。”
赵翊有意表示赞赏：“朕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知明良善。”
张明善受宠若惊，赶忙应着：“官家谬赞。”
赵翊摆手道：“紧张什么，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见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赵翊佯装随意：“朕问你，太医署里哪个太医医术最高？”
张明善一惊，他根本没想到官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竟以为赵翊要召见太医。
他慌忙询问：“官家可是身体不适？需要奴婢马上传太医吗？”
“朕无碍。”赵翊先是摆手打消张明善的忧虑。
他随口拿太后向氏做由头。
“最近太后玉体有恙，朕实在担忧，便想让太医署安排人每日为太后把脉，这样朕也能心安一些。”
“只是太医署里人才济济，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派何人担此重任，故而一直犹豫不决。”
张明善极其认真的思考了片刻。
“回官家，若要说医术最为高明，那当属林长生林太医。”
“林太医自元符元年起便是先帝的御用太医，曾救得过先帝性命。”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张明善赶忙俯身补充：“可是林太医近日甚是忙碌，总是不在太医署里。”
“不在太医署？”赵翊抓到了重点。
“是。”张明善应道：“林太医最近虽然不常待在太医署，但也是日日进宫。”
“奴婢今早儿去太医署查看为后宫各位娘子准备的汤药，就瞧见林太医手里拿着许多药包。”
“可能是研制新的药方吧。”
张明善这般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多了。
想起童贯曾经再三警告他们这些低等宦官，不允许他们在官家面前有太多的存在感。
张明善害怕事后遭到童贯的斥责，于是赶忙找补：“童都知最近常常与林太医相见，奴婢知道的甚少，官家若是有心，可以待童都知回来后仔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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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太医署医术最高明的太医，而童贯又常常与他见面。
结果可想而知了。
通过这几句谈话，赵翊已经初步确定受命为赵佶治病的便是林长生。
而且，赵佶的病肯定是进入了治疗的关键进程。
“不少了，你知道的相当不少。”
令人疑惑的话语从皇帝口中说出，搞得张明善不明所以。
赵翊思考了一瞬，看了一眼面前的宦官，心里有了个主意。
“朕一直觉得你为人正直，办事得力。”
“朕有意提拔你。”
张明善惊了，慌乱之间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官家一贯充满随意的眼神中头一次出现了些许认真，看上去不是随口一说。
“但朕现在很犹豫。”
张明善一愣，内心迫切想要知道为什么。
“童贯一直劝阻朕，说你定性不够，还需磨练。”
张明善面色瞬间暗沉下去，他没想到童贯竟然如此卑鄙，在他背后捅刀子，当即不由得联想起自官家登基以来童贯对他的种种“压迫”。
一直默默观察对方反应的赵翊，在见到张明善面上明显显露出一丝怨恨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赵翊知道对方上钩了。
“但朕倒是觉得你人如其名，聪明良善。”
“朕之所以重用童贯，是因为他听话，忠心，是朕最满意的忠犬。”
“可是最近他却屡屡向慈德宫示好，甚至有勾结外朝的嫌疑。”
“朕对他很不放心。”
赵翊说到此处，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张明善精明的很，瞬间就明白皇帝的暗示。
他马上跪下以表忠心。
“官家对奴婢而言，是天，是地。”
“奴婢对官家忠心耿耿，马首是瞻。”
赵翊见事情发展的如自己所料，便吩咐道：“朕命你密切关注童贯的一举一动。”
“他有任何动作你都要及时来报。”
“这也算是朕对你的一个考验，通过之后朕自有重赏。”
张明善以为自己被皇帝看中，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内侍省都都知，当即俯身，激动的一字一句道：“奴婢绝不会让官家失望。”
待张明善走出殿门，赵翊这才缓出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叫张明善的能否靠得住，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试。
最起码在赵佶病愈之前，他都有用。
就算他看走了眼，张明善将此事尽数告知了童贯，童贯也杀不了他。
可一旦策反成功，让张明善为自己所用，那作用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
福宁殿外。
童贯和张译二人行至殿外，后者进了殿内，而前者却没有即刻进殿，而是将候在殿外的张明善唤到了一旁。
“咱家离开的这段时间，官家可有吩咐你什么事？”
张明善脑海里死死记住“皇帝”的嘱咐，面色如常，恭敬的回道：“官家除了让小的进了一次茶之外，再无其他吩咐。”
“而且童都知不在的这些时候，官家着实念着您，连茶水都不许旁人倒。”
“童都知您一不在，我们这些小的都不知该如何伺候了。”
童贯听了瞬间飘飘然，尽管赵翊是假冒的皇帝，但眼下在众人眼里他就是大宋官家。
赵翊的所作所为让他童贯也能在众宦官面前树立极高的威严。
“你们还得学着点儿。”
童贯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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