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机
李幼兵和张光贝最终还是没倒第二杯。
他们是好喝上那么一口，但不是见了酒就挪不动腿的酒蒙子，分得清轻重缓急。
剧组就那么大点地方，藏不住事。
陈乾武林高手的名号，一个下午可以流传得人尽皆知，404小酒馆的名号也在一天内传遍剧组。
晚上，何正军迈进房间就劈头盖脸的数落着李幼兵。
“好你个李幼兵，说好的不准喝酒，自己偷偷藏到房间里来喝，我就问你心亏不亏啊你？”
李幼兵自知理亏，默不吭声的抿着小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自家酿的粮食酒，何老师别嫌弃。”
陈乾作为房间的主人，自然不可能像李幼兵一样当缩头乌龟，当即给何正军倒上一杯。
一个人能想到要戒某样东西时，绝对是非常依赖，才会产生这种想法。
“滋溜！”
何正军抿了一口，眯着眼睛品味着回甘，竖起大拇指：“好酒！”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喝了？”
李幼兵这时候来劲了，一顿巴拉巴拉。
自从何正军来到404小酒馆小酌一场后，小酒馆的名声就彻底打出去了。
一到晚上，旅长、晋西北铁三角、一营长张大彪，全都跑来404小酒馆报到。
不光八路，国军的人马也不少，连鬼子特种作战大队长陆棚都来了。
连陈建这个导演，都时不时会过来坐坐喝上一杯。
一个小房间硬这下真成了小酒馆。
陈乾来者不拒，就一个规矩。
就一杯，多了没有。
别人也不是差那点酒钱，要的是那种气氛。
何况人家也不白喝。
进门不是就带菜就是扔烟，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几天下来，陈乾收的烟都能凑够一条，牌子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档次都不低，毕竟演员的收入还不错，太差的烟也拿不出手。
关键在于有瓜可吃啊，有些人二两酒下肚就管不住嘴巴。
陈乾这些天已经听到很多行业内幕，随便一样扔出去都足以惊爆眼球。
对于404聚众饮酒行为，张前当然非常看不惯。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犯众怒，只能隐忍不发。
人来演戏又不是来坐牢，做完本职工作后小酌一杯碍着你不成？
除非是有正当理由，比如因为喝酒影响了拍摄进程，那他才有借口动手。
可惜陈乾一直坚持底线，不管怎么说，每个人喝完一杯就没了，没让张前抓住把柄。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剧组的准备工作彻底完成。
开拍时间定在元旦当天。
一共三场戏，拍完就收工，当放假了。
三场戏都没陈乾的事，两场独立团的生活场面，群演走位就行，都不用演员出场。
还有一场李幼兵和何正军的对手戏，如果两人发挥得好，能放半天假。
早上起来天还没亮，陈乾和一众演员哆哆嗖嗖的上了车，往片场开去。
虽然没自己的戏，但他也得去找找状态。
他现在的演技虽然突飞猛进，但还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到了片场，一群小八路热情的和陈乾打招呼。
“陈乾、乾哥、狗剩…”
都是一个村的小伙伴，什么称呼都有。
陈乾一瞧，好家伙，村里的壮劳力恐怕都给剧组拉来了。
毕竟一天五十块的天价工资，吸引力不亚于地球引力。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到小伙伴中间散烟。
烟是随手捡到口袋里的，他不抽烟也没细看，反正是别人给的酒钱。
看到陈乾发的烟竟然是玉溪，有人张嘴就是“哦豁！”。
“你爹娘说你去当大明星了，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连玉溪都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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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混得不错啊，当明星是不是特赚钱？”
“那个我听说明星一年能赚大几千，是不是真的？”
这年头农村基本抽的都是烟锅子，或者是自己用烟丝卷的烟。
家庭比较富裕的才会抽盒装烟，但也不会超过一块钱。
一看到陈乾掏出二十块的玉溪，顿时惊讶不已。
不少人都没舍得抽，把烟夹到耳朵上，抽自己的卷烟，打算把好烟留着细细品味。
陈乾和村里人聊了一会，烟散了两包，直到开机了才跑回去。
村里人看着陈乾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一起穿开裆裤炸牛粪的画面犹在眼前，只是别人已经越飞越高了。
更扎心的是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
有人突然说道：“陈乾以后估计会上族谱，搞不好还能留个牌坊。”
族谱留名得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事迹，比如为村里修路修桥，或者是别的什么成就。
留牌坊则是一般政商名流才有这个资格，或是做出了什么丰功伟绩。
这算是农村最高褒扬了。
村里人虽然没见识，但是剧组到来，他们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明星能赚大钱！
至于他们。
群演和演员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中间却隔着一道巨大的沟壑，大到可能一辈子都迈不过去。
——
这年头没什么开机仪式一说，有也是前天或者当天聚个餐什么的。
开机需要烧香拜佛的歪风邪气还没有吹到每一个剧组。
至少亮剑剧组没有开机仪式，准备好了就直接开拍。
为了让演员进入状态有个过程，第一场拍的是群演的戏。
就是让群演在固定位置或站或走，然后摄像机一路推进。
拍得非常顺利，农村人不像影视城的群演有那么多歪心思，想露脸或是一些其他原因导致镜头没过。
既然拿了剧组的钱，那就听话照做。
而且这些要求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也没任何难度。
穿上戏服不是走就是站着，是个人都行。
前两场戏拍完，总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所有人的目光都隐含期盼，这大冷天的，都快零下十度了，能在外面少待一分钟都是赚的。
实拍和排演差别非常大，单就心态上的不同就会影响到发挥。
剧组本想着今天是元旦，早点拍完给大家放半天假，第一场戏才会安排李幼兵和何正军的对手戏。
李幼兵和何正军都是老戏骨，业务水平那是公认的好。
但谁都没想到，前后硬是磨了快两个小时这段戏才拍完。
当张前宣布过了的时候，剧组上下一片欢呼。
陈乾“啪”一声合上笔记本，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新人演员，可以不会，但不能不学。
“嘿！”
清脆的声音响起，童蕊的到来让陈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什么时候去你家啊，剧组的饭菜我是一点都不想吃了。”童蕊满脸期待道。
陈乾道：“急什么，等李老师他们收拾一下就去。”
前几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大家伙聊起过节的事。
全都在吐槽剧组的饭菜难吃，打算元旦的时候去外面改善伙食。
寻找聚餐地点的任务，理所当然落到了陈乾这个本地人身上。
小县城没什么好吃的饭馆，陈乾干脆邀请他们到家里过节。
这样他既能回家过节，也能剧组的人改善伙食。
一举两得。
他平时没少跟老戏骨们请教，排演的时候人家也挺照顾，都有意带着他进入节奏。
这顿饭陈乾就当是感谢他们教自己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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