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谈
“这是蘑菇吧？”
萧瑟夹起一块蘑菇在锅中烫了烫，随后放入口中，下一刻，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喜。
“怎样，这个吃法还不错吧？”无心轻笑着问道。
“真的好吃！”雷无桀吃了一口，眸子一亮，顾不得食材的滚烫，连连大口吃了起来。
“可惜都是素的，要是加点肉就更好吃了。”
一边吃着，雷无桀突然提议道。
“无桀，这位无心还是个和尚，虽然看样子不太遵守什么清规戒律，但偶尔吃点素菜也还好。”
肖自在这时吃着火锅，也有些活跃起来。
“和尚，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从哪学的？”雷无桀侧了侧身子，靠近无心问道。
无心眼睛微眯，一个老和尚的身影不自觉浮现在脑海。
“这是老和尚教我的！”
雷无桀心中一惊，“忘忧大师？他还研究这个？”
“应该是他云游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吧！”无心说道。
“据说忘忧大师的故乡就在于阗国？”萧瑟吃着火锅，问道。
“没错，准确来说，这间寺庙就是他出生的地方。”
无心起身，眼中多了几分湿润。
“老和尚说他很想这里。”无心轻声说道。
“这间寺庙是他出生的地方，老和尚从小就精通佛理，他六岁时就可和大梵音寺的摩珂尊者论道，为了求道，他离开了于阗国四处云游。
四十岁时他到寒水寺做了住持，但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未解，若杀一人能救千万人，可这人偏偏又是无辜的，你杀不杀？”
“这……”雷无桀不明所以，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
“要我就杀。”火锅旁的萧瑟幽幽的说道。
他清楚无心的来历，自然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肖施主是怎么想的？”
听到萧瑟的答案，无心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反而看向一旁沉默的肖自在。
“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听人说过，我想有个答案可以告诉你。”
肖自在的声音有些沉凝，但却让在场的人不自觉听下去：“全性的创始人曾经有个理念，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听不懂。”雷无桀挠了挠脑袋。
“其实这个理念很简单，那位创始人讲究不拔一毛，不取一毫，就是说拔一毛而损天下，吾不为也；取一毫而利天下，吾亦不为也。”肖自在解释道。
“不拔一毛，不取一毫，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么？”萧瑟闻言问道。
“当然没有！”
肖自在摇了摇头，“这个理念太过惊世骇俗，已非凡人所能达到。
但在下的意思是，小和尚刚才的问题很简单，杀也好，不杀也好，都只是个人的选择。
忘忧大师不杀，那是他心怀慈悲；别人想杀，那也是恩怨情仇罢了。”
“肖施主高见！”
听着这样的言论，无心心中一动，这么些年来，他还从未听到过这般直白却一针见血的回答。
萧瑟也是微微侧目，他发现肖自在为人处世似乎有一套自己的理念，而且这理念很是异于常人。
“正如肖施主说的那样，有很多人想杀我，但是老和尚不同意，所以他传我一身罗刹堂武功，有这些武功傍身，他人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无心叹息一声。
“萧瑟你见多识广，肖施主更是神秘异常，想必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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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没有猜错，你姓叶！”萧瑟语气很平静，但却异常坚定。
“是的，我的确姓叶，我在入寒水寺前叫叶安世，是叶鼎之的儿子！”
无心点点头，面色平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叶鼎之？魔教教主！”雷无桀忽然惊叫起来。
“我爹就是魔教教主，天外天首座！”
“天外天就是魔教，对吧！”雷无桀看向萧瑟，问道。
“世人皆知十二年前，魔教东征，一片生灵涂炭，但真正了解魔教的人却不多。
魔教其实是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域外教派联合起来的统称，其中最大的一支就是天外天，人们口中的魔教教主叶鼎之，就是天外天的首座！”
“原来是这样？“听到萧瑟的讲述，雷无桀这才明白魔教的由来。
“魔教东征失败之后与中原武林立下锁山河之约，十二年之内不再踏入北离疆域，据说，一个天外天的重要人物被当做质子留在了北离，想必就是你了！”
“是我！”
无心点了点头，眸子眨了眨，似乎在回忆般轻声说道：“那年我五岁，随父亲一起东征，后来父亲身死，我就被忘忧收养了。”
“我知道你！”
肖自在看着无心认真说道：“可能你不知道，你眉眼间跟你父亲很像，只是比起他而言，你的相貌更加俊秀。”
“或许吧。”
无心对肖自在说的并不在意，反倒是萧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见过叶鼎之？
“白天那个醉酒的和尚是碎空刀王人孙吧？！”萧瑟这话虽是疑问，但语气很是肯定。
“碎空刀，王人孙，白天那个醉和尚？”
熟知江湖中各种故事的雷无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心，似乎想要从他那找到一个答案，但显然无心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王人孙是我父亲生前的挚友，他是天山派的弟子，他曾劝说父亲不要东征没有成功。
最后他本想一走了之，却被师门所逼迫，参与了围剿魔教的最后一战。
那一战之后，他以师门情意已报为由，退出了天山派，拜入了大梵音寺。”
闻言，肖自在点点头，说道：“王人孙倒是个情义之人！不过可惜的是，那一战虽然他参与了但却成了王人孙的心结，从此被心结所困的他整日与酒相伴，再也不是曾经的碎空刀了。”
“怪不得，白日里看他就不像正常喝酒的样子。”
肖自在的的话也算是给雷无桀解了疑惑，他点点头，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你说，伱是五岁时被留下做了质子的，那现在？”
无心轻叹一声：“如今，十二年期限已满，按说我应该回到天外天……”
“可是，放你走之后，谁知道魔教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有人想废去你的武功，有人想把你监禁起来，也有人想杀了你，最终由九龙寺大觉出头，弄出来这个黄金棺材的事件！”
萧瑟看着无心，提议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去寻一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往西跑。”
“我说萧老板，他想要逃还用的快马？先前在美人庄有白发仙一路护送，我想没有几人能拦得住他才是。”
听到肖自在的结论，无心也是点点头，“若我想逃，当日就跟着白发仙走了！”
“无心！”
或许是感受到了无心的情绪，雷无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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