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潜入前夕
钷素精炼厂位于第八大区的最南边，靠近下巢的南部外墙。
巢都的外墙既是巢都的“皮肤”，也是巢都的防御层。
其表面布满了井道——竖的叫井，横的是道。
一部分井道是旅行隧道、铁路轨道和竖井，另一部分属于复杂且庞大的通风系统、采光系统、雨水收集系统和能源系统。
外墙上还有许多隧道站、军事堡垒和行星防卫军的大楼，它们与井道一起组成了巢都最外围的防御层。
从外界向巢都内输送钷素的能源管道是重点保护对象。
巢都外的荒野上，遮天蔽日的风沙没日没夜地吹拂。
采矿站建造在地下，虽避开了漫天风沙，却终日被黑暗与压抑所笼罩。
天然的钷矿被采矿机器挖掘出来，经过加热后转变为液态，从能源管道流向巢都的精炼厂。
靠近精炼厂后，任何人都能看到犹如悬崖峭壁一般的巍峨墙体。
那就是巢都外墙。
它屹立在第八大区最南边的边缘地带，为下巢居民挡住了来自外界的风沙，同时也将无数代人困在钢铁囚笼当中。
在这高大的墙体脚下，精炼厂是那么的渺小。
即便是其中最为高耸的烟囱，也像是站在巨人脚边的婴儿般不起眼。
“威克，你说精炼厂要是爆炸的话，能把下巢的外墙炸穿吗？”
“炸穿？你想多了。把第七大区变成废墟的那场爆炸都没能炸穿外墙，更何况是一座精炼厂。”
距离精炼厂一公里开外的小巷内，李诺和威克通过轨道列车抵达此处。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其他特工。
几分钟后，通讯信号接入威克的数据板。
梦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威克，我们把车开来了，你们来我这儿集合。”
“好，我和康文马上就到。”
威克一招手，示意李诺跟上。
两人离开小巷，在大路上飞奔。
不远处的另一条巷子内，一辆厢式货车停在那里。
货车的外观和寻常的车辆没有什么区别，车厢上喷涂了某个运输公司的标志。
整体看上去，这辆货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前提是忽略驾驶室里负责开车的机仆。
哪个下巢公司会专门为一辆货车安排机仆啊，这也太浪费了，让他去打螺丝不香吗。
李诺路过驾驶室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愧是总督特工，出门在外居然用机仆当司机。”
这句吐槽的话才在心里说完，驾驶座上的“机仆”突然歪了歪脑袋，两只义眼往上一翻，给李诺丢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诶，新来的，我不是机仆。”
“卧槽。”李诺被突然口吐人言的“机仆”吓得一哆嗦。
威克在一旁哈哈大笑，乐得喘不上气。
看样子，他为了现在这一刻憋了很久。
李诺咽了口唾沫问道，“你…你不是机仆？”
“当然不是，你见过哪个机仆有这么时髦的发型？”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一跃而下，停在李诺面前。
他拥有标准的莫西干发型，浓厚的黑色眼影，紫黑色的唇彩，一撮三角形的胡须和好几道像是缝合线一样的脸部疤痕。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头发”。
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发丝，而是一根根彩色管线。
管线从脑壳底下延伸出来，与他背上的背包相连，类似于星斑的信号光点在管线内穿梭。
李诺之前把这人误认为机仆，正是因为他的两只义眼和头上的管线。
等对方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李诺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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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之人的机械改造程度极高，绝非一般的机仆所能企及。
就这么说吧，凡是李诺能看到的地方，此人都进行了机械改造，全身上下不是金属外壳就是管线，只有脖子和脑袋上有皮肤残存。
“怎么样，酷不酷？血肉苦弱，机械恒存呀，伙计。”
“机仆”和威克对了对拳，又将拳头伸向李诺：
“我是塔伦索。威克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肯定没和你介绍我，他就喜欢看到别人把我误认为是机仆。”
李诺握住拳头和塔伦索碰了碰，“你好，我是康文。抱歉我之前看走眼了。”
“没事，我习惯了。闲话少说，去车厢吧，就等你们俩了。”
塔伦索朝巷子口敲了个响指，一堵墙面从地砖下升了上来，将巷口封住。
他又朝货车车厢比划了一个手指。
车厢的侧面平移，出现一个入口。
三人步入其中。
车厢内，紧贴墙壁摆放的架子上，堆满了崭新的枪械与护具，还有许多便携式的仪器。
车厢中央，众人环绕全息装置站成一个圈。
全息荧幕中显示的人影，正是特工们的长官德尔顿。
“威克，康文，你们过来吧。我们先说正事。”
李诺和几名第一次见面的特工颔首致意，跟随威克站到全息投影旁边。
德尔顿在众人眼前投下精炼厂的全息地图说道：
“针对普林斯通的调查令已由总督阁下签发，各位可以在数据板上查阅。现在，让我来为各位介绍一下今天的计划。
“首先，我们需要确定目标人物的方位。经总督授权，图特卡利神甫调阅了精炼厂及周边地区的通讯数据，结果不太理想。”
全息地图上出现一片用红色标注的地块。
“普林斯通对自己的音阵装置进行了加密处理。我们无法实时锁定他的准确方位，只能确定他就在红色地块的范围内。就如各位所看到的，现在已是深夜，可普林斯通依旧在新建的厂房内徘徊，他的活动范围包括新厂房的脱盐区、蒸馏区、转化区和精制区这四片区域。
“我会把在座的各位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分别对应一片区域。执法者会在你们进入工厂后封锁厂区，阻止人员进出。
“威克、塔伦索，你们二人的经验最丰富，负责搜索最为危险的转化区。注意时刻用便携式鸟卜仪监测辛烷气体的泄露情况，别给目标人物引爆精炼厂的机会。
“利瓦伊、卡多特，你们负责蒸馏区，记得穿戴防火防静电的护具。
“杰拉德、克莱格，你们要去往精制区。出发前，务必穿戴全套IV级防毒护具。
“康文和梦娜，你们的目标地点是脱盐区。那里的危险系数最低，你们做好Ⅲ级个人防护即可。”
德尔顿停顿几秒，目光从每个特工身上扫过，眼底浮现郑重的神色：
“父体的危险之处不用我过多强调，想必各位心中有数。若是在搜查过程中，发现普林斯通是父体的线索，我希望你们尽量抢占先机，避免普林斯通暴起发难。
“如果普林斯通有同归于尽的迹象，我允许你们撤退。
“一方面，我爱惜各位的生命，不愿看到你们在此殒命。另一方面，相比较于让精炼厂变成火海，放过一名父体的损失不算什么。距离总督阁下规定的任务期限还有半个多月，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寻找新的线索，活捉另一名父体。”
德尔顿在胸前交叉双手，行天鹰礼：
“最后，祝愿各位今晚得胜归来。荣耀归于伏盖斯领主和伟大的帝皇。”
众人以天鹰礼回礼。
现场氛围庄重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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