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羽林军
此言之后，场面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方才马超如此说，那就是断了羽林军劫掠的机会。
当中低层武官哪能和侯选、杨秋他们这些天的劫掠相比？
而且，朝廷欠响那是有传统的。
加上桓、灵帝二帝的德政，内地富裕的郡兵还好，许多边军已经多年从未见过军饷了。
一切钱粮都只能靠着他们自己做些走私、劫掠的勾当。
马家军之中就不乏因为长期断粮而一怒之下放弃正规军身份，加入马腾麾下讨生活的例子。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家人妻小考虑。
对此，马超只是面色平静的耐心等待。
直到良久之后，才又有二三十名中年人面露犹豫着出列上前。
“老马将军在时对我等多有恩德，小马将军如今有需要，正是我等报恩之机！”
“我等也愿意加入羽林军！”
“很好！”
马超看着主动出列的百余人。
心中和方才庞德递交的名单一一比对一番。
大多都是符合自己心中要求的人。
别的不提，舍财取义，不贪恋钱财这一项就是极大的加分项。
“感谢你们今日的选择。”
“不过，本将要告诉你们的是。”
“你们今日没有选错！”
马超已经把路摆出来。
究竟是否能选上正确的道路，也只能看他们自己。
确定了百余名羽林军中低层武官人选之后。
马超便对这百余人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在陇西军营十里外，新建一座可以容纳两千人的新营地。
皇城是董卓的地盘。
况且现在皇帝只是董卓的吉祥物，根本没有守护的必要。
因此，将羽林军调遣在洛阳城外就很有必要。
而之所以要和陇西军相聚十里。
是因为马超不想新的羽林军会受到陇西军的任何影响。
而十里的距离不近不远。
任何一边有战事，另外一边也能迅速前来支援。
互为掎角之势。
安顿完马家军诸多事宜之后。
下午，徐荣登门来访。
马超听闻徐荣来了，亲自出营迎接。
这里不是相国府，马超的伪装也可以暂时卸下一些。
“徐将军言出必行，如约而至，马超钦佩不已。”
“来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营帐之内已经设下酒宴，你我边喝边谈！”
马超不由分说，拉着一脸惊讶的徐荣就往大营之内走去。
那亲热的劲头，丝毫没有在相府相见之时的咄咄逼人。
“不知，徐将军入营之后，以为我这陇西营如何？”
入帐之后，酒菜齐备。
马超敬了徐荣几杯酒，双方稍稍熟络之后，立即进入正题。
“嗯……”
“不知新息侯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徐荣踌躇片刻，见马超脸上求教之色不似作伪，心中稍安，便反问道。
“哦？”
“假话怎讲。”
“真话又待怎讲？”
马超略微倾斜身体，做倾听状。
“假话则是，陇西军兵员充足，士卒体态富足，士气高昂，放眼陇西已无敌手。”
“真话则是，贵部号令不明，各行其是，余部八家首领各掌本家兵马，若利足则尚可共同对外，若是利不足便要土崩瓦解，乃至互相攻击。”
徐荣略微思索一番，便一语道破陇西军如今的困境。
若非马超舍弃七成利益，一直喂养着这八家贪狼，任由韩遂那样统领，只怕陇西军早就一哄而散，各家在洛阳首善之地劫掠一番，逃回陇西而去。
“徐将军果然乃世之明帅！”
“不知有何计策教我？”
马超闻言连连点头，立即追问道。
“末将乃外将，岂能干涉新息侯麾下陇西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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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闻言却连连婉拒。
“超真心求教，还望徐将军不吝赐教！”
马超见状一改莽撞无礼的伪装，上前对徐荣一揖到底，诚心求教。
他自知统帅能力的短板，而徐荣却长于此道。
对于有本事的人，他是有求教的虚心的。
而且，坏人行善。
莽夫恭敬。
这种极其具有意外和对比性的事情，非常容易收获人的好感。
徐荣见马超如此有礼。
心中也不由莫名感动。
踌躇一番，终于开口。
“不敢言赐教，既然新息侯有命，末将便说些愚见。
“所谓名不顺则将令不通。”
“将令不通则上下不能一心。”
“末将入营曾观察军帐之中的士卒。”
“大多都是身形高大，力量雄健之人。”
“不过，小小一营人不足五千，却分为九家。”
“此乃军中之大忌！”
涉及自己专精的统帅之道，徐荣下意识就放下了与马超身份的悬殊，侃侃而谈起来。
“将军若有心整顿陇西军。”
“首要之务，便是明令禁止，统一指挥。”
“一支军队，一个营伍只能有一个将帅！”
“一道声音！”
“只有如此，才能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此一点不解决，陇西军就只能是一盘散沙。”
“新息侯在，那以新息侯之虎威，尚能勉强压制。”
“若新息侯不在，亦或是碰到重大挫败，陇西军只怕要做鸟兽散。”
……
徐荣经验丰富，理论扎实。
他不仅熟读兵书，跟随董卓统军以来鲜尝败绩。
虽不敢说百战百胜，但是到了他这种境界亦可称百战不殆。
想要击败这样的名帅，只要让他准备充足，单靠战阵极其困难。
有时候甚至需要一些使出战争之外的手段。
马超得到徐荣的经验传授，他统兵经验值蹭蹭往上直冒。
心中隐约的计划也渐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渐晚，马超这才意犹未尽的相送出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兵法！”
“马超受教矣！”
马超得了经验，自然心怀感念。
“都是同僚之间的一些交流罢了，哪能称得上受教？”
“再说统兵之道浩瀚如海，末将也不过侥幸得了一瓢罢了。”
“而且今日受限于时间，亦有许多方面未曾谈及。”
世人大多好为人师。
徐荣今天不仅在马超这里过了一遍老师的瘾，还颇受马超礼遇。
对其印象也不由大为改观。
因此连连谦虚摆手。
而马超却打蛇上棍，立即接过话头。
“这有何妨？今日未曾谈及，改日徐将军再来便是。”
“你我说好，三日之间，徐将军抽空一天赐教就行。”
“这……”
“既然新息侯有命，末将从命便是。”
徐荣显然是没有料想到马超的无耻，不由一愣。
不过，马超到底是董卓身边的红人，如今手握陇西军、羽林军近万兵权。
徐荣也不介意结交一番，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而马超闻言自然是欣喜不已，一直相送徐荣出营三里，这才折身而返。
整整一夜，马超都几乎没合眼。
一遍整理归纳徐荣传授的经验，一遍按照归纳的结果不断改变调整自己的练兵大计。
一直到天色放晴，雄鸡报晓，他这才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整理了一夜的成果。
“竟然已经天明了……”
“今早还需要接管羽林军，索性就不睡了。”
年轻就是本钱，马超一夜未眠不仅没有任何疲惫，反而因为心中野心之火的汹汹燃烧而显得精力十足，锐意进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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