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珠子谁有能耐谁得,本小姐可管不了！
数万年前，仙域大能百花仙子遭遇陷害，令百花在万仙大会上同时开放，惹怒仙帝。
削仙位，
夺造化，
谪人间。
从此，留下一段凄美故事。
至于百花仙子贬谪人间之后，
去向何方？
无人知晓。
百花仙子乃灵修众仙之长，
由一株菡萏修九世渡天劫而成人修仙体，
后追随仙帝征战各域功勋卓著，
获百花仙子仙位，
掌管人间百花盛放之职，
修《百花引动决》，为仙域尚仙境大能。
仙域是仙能传说中的神秘地界，
不与人类世界相连，必须通过境界修炼达到人类修士醺皇境大圆满，渡过天劫才有机会登临仙门，而入仙域。
但，
相传，登临仙域的仙门并不在人间。
只有真正渡过天劫之人，
才能受到仙门指引而入其中。
相传，
仙域之仙也有境界高低，
仙域众仙分九境十八层，
初凡尘，共二境，为甲、乙；
后脱尘，共一境；
又悟道，分甲、乙、丙三境；
再血气，共一境；
进昊天，分甲、乙二境，
而后破宇，分甲、乙、丙三境，
再为祭天，共甲、乙境，
后尚仙，共一境，此境界仙域近乎无敌。
百花仙子就是这一境界。
再者仙帝，分甲、乙、丙境。
仙帝境之后，无人可知。
“据说那百花仙子被仙帝贬谪人间后，
化作一朵白色菡萏从此日夜生长在某处大山的荷塘之中，
与普通菡萏无异，只是不死，
存活了三百年，
后开花结果，
它的莲子一共有三十二颗，三十一颗做了大森寺第一代长老信源的手串佛珠，
最后一颗始终不能钻孔，
最后毫无办法被那信源大师种在了大森寺前的水池中。
莲子入水后也不见生根发芽，
最后便不见了踪影～”
客船上，一位花白头发老者说道。
身旁，
几位十多岁的男男女女听得很是入神。
“难道是一颗废子，最终烂在了水池的淤泥之中？”
手持团扇的姑娘突然张口问道。
“非也，非也！”
老者只是摇手，
取出别在腰间的烟斗，
放入一嘬烟丝，轻轻揉捏。
点燃，
吮吸吐纳，
氤氲之气，瞬间在众人之中飘了起来。
“最后怎样了！？快说呀！快说呀！”
另一位手持团扇的小姑娘满眼期待，大声喊道。
“尔等是来听老夫说书的，这口干舌燥之时，便不要再反复催促了！”
老头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
“给！继续往下讲！讲的不好！不可信！我要收回！”
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愣头青小伙子，
扔了一块散金到说书人跟前的盒子里。
“多谢大爷赠金！故事···继续！”
“这人谁啊？都没见过？”
····
几位小妹摇动团扇，打量着那白面书生。
“话说当年，信源祖师见莲子迟迟不肯生根发芽，
两个月后，
便命人放干池中水，
所有僧侣在那池中翻找了三天三夜，
也不见那莲子任何身影！”
说书人停了下来，
又一次呷了一口手中的烟斗，
霎时间云雾缭绕。
“莲子烂掉了？”
团扇小妹再一次好奇的问道，
“不不不，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说书人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赶时间！”
白面书生冷冷道，
“额～～好的，大爷！”
说书人把烟斗在桌上抖了抖，继续，道。
“大森寺在这三天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淤泥被翻了三天，
寺内所有参与翻泥的和尚们竟然在十五天内，
竟没有预兆的发生各种怪事，
离奇而亡！”
“嘶～”听故事的男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感后背发麻。
“所以····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信源法师命人再次将那水池灌满水，新种菡萏，不再下池翻找了！”
说书人闭上了嘴，微微瞪眼，看向众人。
“直到信源法师圆寂，也再无人提及那颗消失的谪仙莲子！”
白面书生道，
“大爷果然懂行，老夫正要说起!”
说书人拍案而起，赞同，道。
“我还以为可以听见不同的版本····”
白面书生略显失望，起身，冷冷的走开了。
说书人挠头，与那围着圈的几人一起，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人好生奇怪！”
说书人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道。
“故事很好！谢谢老倌儿!”
“讲得很好！再见！”
·····
众人纷纷散场，
“诶诶诶，别走啊！还没给钱呢！喂喂喂！”
八字胡说书人大声喊道，
却未有一人继续理会。
待人群散去后，
“啪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
“多谢二位，若有金银一二两，老夫感激不尽！”说书人低头作揖道，
“老倌儿，就凭这烂大街的故事，还想要我出钱，你觉得本小姐好骗是吧？”
苏蕤叉腰，道。
“妹！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一条船的，何必跟一个说书人计较！”
苏禾劝解道，
愚州城之战后，苏禾从那血湖边醒来，这才知道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得而知！
只是听街上人讲，来了几个非常厉害的人，把愚侯杀了。
参与战斗的人里，
有她的妹妹苏蕤。
一直就觉得苏蕤并非常人，
故而，
现在，
她跟定了苏蕤，
只是，
问起战斗经过，
苏蕤绝口不提。
并告知她，
她俩必须姐妹相称，
她陪苏蕤到雷州，
苏蕤便可告诉她实情，
并且，
放她回到她的师门。
“我不！那白面书生傻就算了，还给金子，老倌儿，你今天不把真实故事告诉我，小心我拆了你的摊子，扔你去湖里喂鱼！”
苏蕤大小姐脾气还真不小，
她硬要扭着这说书人要个说法。
“可以呀！小妹妹，只是不知道，这故事的真相，你够不够条件知晓？”
说书人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反而加起了价来。
“喏！”
苏蕤从腰间取出一颗圆球，在手里晃了晃，
“避瘴珠？”
说书人两眼发光，道。
“诶！嘿嘿～～～”
苏蕤扔起那珠子，又落到手里。
“小姐您小心一点，这避瘴珠落地就碎，碎片还容易浸入土中，化作白泥，不能复得！”
说书人突然慌了，
苏蕤不以为然，
又一次将那珠子抛的老高，
“诶诶诶诶！啊！！！！”
她一整个身子一邪，
“完了！”
说书人直接咬紧牙关，看苏蕤一整个人倾斜下去，
“谢谢姐姐！”
就要落地之时，苏禾一把抱住了苏蕤，
“欸！没有掉欸！”
她拿起那珠子，在说书人面前炫耀。
“小姐既有这珠子，老夫可以告知您那故事的最终版！”
说书人不再卖关子。
“说！”
苏蕤也不再玩儿了。
两边都认真了起来。
“法师圆寂前，告知自己大弟子惊尘一个惊天秘密！其实，那最后的莲子在水池中修炼七十年早已散尽怨气，化作一株新的并蒂莲，一枝两花，黑白两色。”
说书人突然停了下来，又走到木船船舷，回望四周。
确定无人后，
才又走回来神经兮兮的道，
“白色莲蓬只结一子，黑色莲蓬亦只结一子，二子成熟后，黑色莲子不知何故，被人采摘，下落不明····”
他又回望四周，皱起眉头，
“不知怎得，老夫总感觉何处有人在偷听？”
说书人略感不安，道。
“四下无人，别卖关子，快说下文！”
苏禾都看不下去了，催促道。
“嘶～怪了！”
说书人仍旧心中不安，怯怯懦懦，道。
“白色莲子由信源法师传给了大弟子惊尘，后每届大森寺新任方丈就任前都会单独获得此莲子，相传，此莲子乃是百花仙子仙胚，得其子种人体内，可孕仙苗，培养得当，不日有望再登仙域，获取百花仙子仙位！”
“什么？”
苏禾一脸震惊，
“可，大森寺六百年前就已陨落！这完全就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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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说书人那套，
“姑娘可曾知晓大森寺陨落缘由？”
说书人反问。
“这谁人不知，大森寺嚣张跋扈，得罪众教派，被集体剿灭！”
苏禾张口就来，
“这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吧”
苏禾不知作何回答，她几岁便入了师门，所获修真知识全然来自玉虚观。
从小便被灌输:修真邪教大森寺作恶多端，
到处夺人孩童为及所用，
导致修真界群情激奋，
于六百余年前联合将其绞杀的故事。
一段时间，
她对这个恶贯满盈的教派恨之入骨。
“是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发现自己找不出其他依据，只得笔直起身，硬着头皮答道。
“那接下来的故事老夫便不必讲下去了！讲下去二位也觉得老夫是在说书！”
说书人略显失望，道。
“无妨，我不信我姐姐那套！你继续，若我听了耳顺，这珠子，便是你的！”
苏蕤道，
一点没有嘲笑的意思。
“谢小小姐！”
那说书人低头，摘下自己的帽子，
露出头顶上九个戒疤。
“九个戒疤？你是和····”
苏禾见状，正要说出，却被苏蕤用手捂住了嘴巴。
“老倌儿继续！别让本小姐等急了！”
她道，
“是！
大森寺第二十六届方丈人选慧明，
因下山化缘时破戒被处罚，失去继承方丈资格。
便在寺中整日郁郁寡欢，
后听闻新任方丈却为他最不喜欢的慧空，
转而生怨，
在新方丈就任前夜，
夜吊房梁偷听了只能由新方丈可以知晓的寺内秘密，
竟而出走寺院，不知所踪。”
“可恶，所以他联合众教以获取白色莲子为由，灭了大森寺？”
苏禾虽然震惊，
却对这个结果十分恼火。
“是！”
“一派胡言！”
黑洞洞的夜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训斥，
而后，
一剑洞穿前胸，
说书人直接跪在地上，
鲜血从口中流出。
“谁？”
苏禾顿感不妙，拉着苏蕤便往后退缩两步。
“姑娘，这说书人就是个江湖骗子，到处招摇撞骗，骗人钱财，此番若非我出手，你这珠子恐怕要落到他手里了！”
夜空中，突然开了一条口子。
那白面书生从中走了出来，
轻轻一拉，
便将刚才的宝剑从说书人后背拔出。
“小子！你偷听·····不得好···”
话音未落，说书人倒地而亡。
“这样，我既然帮了你，想必那避瘴珠你们这小小年纪也早晚留不住，不如给了我，如何？”
白面书生好不害臊，
低头从那说书人衣袋里取走所获之物，
还不满足，
还对苏蕤提出此等要求。
“好啊！”
“妹，你？”
苏蕤一口答应，
同时将那避瘴珠扔了出去。
“就看你接不接得住了！”
她道，
那人见避瘴珠朝那水中飞去，
立马飞身扑了去。
“妹妹，你···这么宝贵的珠子···”
“无碍！码头到了，咱们早点下船，那家伙要得到那珠子，要花点时间，赶紧离开！免得纠缠！”
苏蕤毫不在意那避瘴珠。
大船靠岸处是当阳湖的八个主要码头之一，
曰离沙口，
是个并不很大的集镇。
集镇外，有三条通向不同城市的小道。
最右一条，通往雷州。
姐妹俩刚挑完两匹白马，大船后才冒出那白面书生湿漉漉的脸。
“老子终于找到了，差一点就掉落湖底了！哈哈哈！”
他拿起那颗避瘴珠，举过头顶。
借着月光，
避瘴珠发出迷人的松花色。
“快看！那小子在湖里捡到一颗避瘴珠！”
忽然，河岸上有人道。
“快！去抢！那是难得一遇的入林好物！”
扑通几声响，大船之上、河岸之上，几个小伙子一头栽进河里。
“小子，别跑！那避瘴珠是我的！”
····
湖面上，群狼争食的画面就这样毫无差异的上演了。
眼看众人越来越近，
那白面书生忽得从水中跃起，拔出宝剑，
一股寒凉剑意忽然从他手中射出。
令那水中众人不寒而栗。
“冰剑孓！这小子是戮华门的人，快跑！”
水中突然有人识得此招，提示道。
“来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跟我抢宝！”
白面书生恶狠狠望着众人，
水中所有人四散开逃。
“妹妹！那小子是戮华门的人，我们危险了！”
苏禾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切，害怕起来。
戮华门，
乃这世间最为歹毒的门派，
其修行道法即使在门内都是自相残杀，
只以道法高低论，
不以仁义礼仪论。
一旦被他们盯上，任何人都别想安生活在这世间。
“你们不是要吗？给你们！”
白面书生空中大笑，
对着水中四散开逃的众人一刀一刀射出寒光。
不一会儿，那些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修士们，
因为只顾逃跑的原因，
便纷纷后背中招，
在一片哀鸣之声中沉入湖底了。
“小娘子，你俩····往哪儿跑？”
杀光众人后，
那白面书生突然发现，
岸边看热闹的人群里，
苏禾、苏蕤就在其中。
每人，都骑着一头白色高头大马！
“不好！妹，走！”
苏禾与那白面书生眼神交汇一下，
四目相对之间，
忽而失了神，
吓出一身冷汗。
但，不管她如何慌乱的用鞭打马，
马儿只是哼哼两句，
却未提蹄。
“如此慌乱，如何成就大事！今夜，这小子杀不了我们！”
苏蕤沉稳道，
她的话语，完全不似十六岁。
电光火石间，
白面书生不怀好意，发出邪魅之笑，朝她二人缓缓而来。
一点没有着急的意思。
“去哪儿啊？杀了我的人，还想跑？”
在那白面书生奔来的方向，
一位红衣修士，从天而降，用那中气十足的男中音，道。
“哪里来的废物，莫要挡我去路！”
那白面书生见有人阻拦，开始狺狺狂吠！
“今夜，老子就是挡了！
你····杀了我人，
不交出那避瘴珠作为补偿，
哪儿也去不了！”
那飞在空中的红衣修士，道。
并且回头，看向观众已经散开，只剩骑在白马上的苏禾、苏蕤，问道。
“两位妹妹！那避瘴珠是你们的吗？”
看来这修士是想打抱不平，
“已经不是了！哥哥，那珠子谁抢到，就谁的！与我姐妹无关！”
“妹，你···”
听到苏蕤的回答，苏禾吓了一跳。
“既如此，那哥哥便谢谢妹妹成全了！我名沉珂，你等先行，这小子今天走不了，那珠子哥哥我，可就笑纳了！”
红衣修士，道。
“多谢哥哥！”苏蕤大声道，而后作揖。
“姐，走！”
她小声对苏禾道。
“妹妹，你怎么可以····”
“一枚珠子，谁有能耐，就是谁的！我们管不着！走！再纠缠下去，我们哪儿也去不了！如此，你就别想回到你的玉虚观了！”
苏蕤提醒道。
“哎！”
怪事发生了，
此时二女打马，
马儿却如蹄下生风一般。
哒哒哒····哒哒哒···
不一会儿，
就奔跑上了去向雷州的大道。
“一介散修，无门无派，还想拦住大教夺宝，简直笑话···”
那白面书生见这沉珂竟然如此嚣张，很是不屑，道。
“今夜，我便让你知道散修的厉害····”
沉珂催动气血，身后，一只凤凰突然飞出。
·····
哒哒哒····哒哒哒···
马背上，苏蕤飞速向前，一点没有回头观望，
反倒是苏禾，
三步一回头。
任凭这马儿如何颠簸，
她都想看一看那湖面上的战斗。
毕竟，
是她们手里的珠子连累了那少年为她们而战。
至少，
她是这么觉得。
直到马儿跑出视线，
湖面上激烈战斗再也不见，
她才不得不回头追赶苏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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