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查与疑虑 2/3
克雷恩调查官的出现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由火星合金打造的六边形装置，每一道纹路都曾经历过千年的祝圣仪式，装置表面布满了神秘的铭文和祝福符号。这显然是一件来自火星的珍贵圣物，甚至可能已有数千年历史。装置启动时，发出如同机械颂歌般的低沉嗡鸣，一圈带着电离子的淡蓝色力场笼罩住整个区域。
“现在我们可以自由交谈了，”克雷恩平静地说，“这个隔离力场能阻断任何形式的监听。”
“那是Λ-394型隔离场发生器？”海明威医官认出了这种只在最高机密场合才会使用的装备，“我记得它需要通过47道审批程序才能使用。”
“啊，那个需要394份申请表的装置？”沃特斯医官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那是Λ-395型。这款只需要393份。帝国行政部门最近进行了效率改革。”
“感谢帝皇。”医官们由衷地说。
“首先，”克雷恩走向帅克，“让我们理清几个关键事实。三个月前，基因窃贼入侵了格拉索尔-VII，目标是地下的某个古代设施。而你，哈谢克·帅克，在启动了某种防御系统后失踪了。现在你突然出现了，带着这些神秘的符文疤痕，还表现出对机械的异常理解。按照标准程序，你现在应该被就地处决，或者送去解剖实验室。”
帅克依然保持着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说起解剖，这让我想起了……”
“等等，”克雷恩打断了他，但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宽容，“在你讲述你的农场故事之前，我有一些有趣的发现想告诉你。”
他打开数据板，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串复杂的数据流。
“过去三个月，我们一直在研究那个古代设施的数据。有一些非常……独特的发现。那个防御系统不仅清除了基因窃贼的污染，还在整个过程中保存了大量信息。而最有趣的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帅克，“系统似乎对你做出了某种.......”
“选择？”海明威医官忍不住问道。
克雷恩的话音顿时低沉起来，仿佛话语本身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重量：“选择？不，这不仅仅是选择，”他顿了顿，“更像是一个遗失的神谕在召唤它的信徒回归。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程序反应。这个印记——这个……‘活的’印记，意味着什么，我尚不清楚，但它不仅是简单的疤痕。它是某种身份认证——一种古代机械语的印记。”
梅里斯技师的机械植入体突然发出神圣的共鸣，机械触手如同圣典中的祭祀之手般挥舞，开始用二进制语言吟唱《机械颂歌》。每一个数字仿佛是向欧姆尼赛亚的祈祷，整个房间似乎都笼罩在机械神的圣光中。
海明威医官愣了一下，他看着帅克手臂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与不安。‘这些符号……难道它们真的是机械神的语言？’他低声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怀疑斗争。
“欧姆尼赛亚在上！”梅里斯技师的机械植入体因激动而冒出轻烟，“这个印记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的计算能力！请允许我提交一份紧急报告，通过23个部门的审批，再经过47位技术神甫的确认……”
“等你的报告通过审批，那个农夫可能已经和整个军械库的机器交上朋友了。”克雷恩平淡地说，“这就是为什么周围的机器对他产生反应。更重要的是，这个印记的存在意味着那个古代系统认可了他——选择了保护，而不是消灭他。”
“这不符合程序！”沃特斯医官抗议道，“任何接触过异形科技的人都必须……”
“必须什么？”克雷恩的声音带着审判庭特有的威严，胸前的=][=徽章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被处决？被解剖？然后错过可能是千年难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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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其他人：“一个被远古防御系统认可的人。一个能自然理解机械的人。一个在面对基因窃贼时展现出非凡直觉的人。帝国不会轻易浪费掉这样的资源。”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甚至那些争吵不休的医官们也陷入了沉思。克雷恩站得笔直，，他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在场的人，犹如断头台的刽子手。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在向全场宣告：这里没有对抗的可能。
“但安全风险……”中队长犹豫地说。
“他会被置于持续监视之下，”克雷恩说道，“帝国心灵监察部会定期检查他的思想纯净度，机械教会派遣技师监测他的机械亲和性，审判庭的密探则会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任何异端的迹象都将导致立即处决。”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关在实验室里研究？”另一位医官问道。
克雷恩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因为根据我们的分析，这个印记是一种‘活的’标记。它需要在实际环境中……成长。就像你们农场的芽孢玉米，对吧，帅克？”
帅克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温室里种出来的作物永远比不上田野里的健壮。农场有句老话……”
“此外，”克雷恩再次打断了他，“还有一个更实际的考虑。你们觉得为什么基因窃贼会选择入侵一个偏远的农业世界？为什么他们如此专注于那个古代设施？显然，这里隐藏着远比我们所想更重要的东西。而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能够自然接触这些古代科技的人。”
他环视众人：“如果更多的古代设施被唤醒，如果更多的防御系统可以被重新激活。在当前的局势下，我们将获得无与伦比的战略优势。”
梅里斯技师第一个表态：“机械教的圣洁机仆们完全支持这个决定。欧姆尼赛亚的意志通过机器之灵显现，我们有责任研究这个被选中者。”他的机械植入体因激动而嗡鸣，发声器中流淌出古老的二进制颂歌。
三位医官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沃特斯医官代表他们发言：“我们会在新兵训练营中设立特别的医疗监控程序。”
“很好，”克雷恩满意地说，“当然，这一切都是最高机密。任何泄露……”
他没说完，但每个人都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那么，”克雷恩转向帅克，“准备好开始你的新兵训练了吗？”
“当然，”帅克说，“不过我得先说完刚才那个关于收割机的故事。你看，在我们农场……”
克雷恩叹了口气，但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也许这种表现也是一种保护机制。谁会把一个喋喋不休讲农场故事的人当成威胁呢？”
就这样，在各方势力的默契下，帅克被“正常”地送往了训练营。表面上看，这只是千万新兵中的一个。但实际上，帝国各个机构的眼线都在暗中注视：心灵监察官监测他的思想波动，机械教技师记录着他与机械的每次互动，审判庭的密探则在暗处准备随时处决他。
而在农场的地下设施中，那个远古的防御系统仍在运转，等待着它选中的接口回归。机械祭司们日夜研究着系统吐出的神秘数据流，试图理解这个选择背后的奥秘。
而帅克呢？他依然保持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对所有的阴谋和算计都一无所知，然而他身上所承载的秘密早已远远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帝国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每一步、每一秒，都充满了无数未解的谜团。至于那个失控的收割机，它是否真的只是无害的机械——没人敢轻易下结论。
那台失控的收割机仍然安静地泡在水里，机械臂偶尔会轻轻地、几乎是亲昵地朝帅克的方向摆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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