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再遇莫愁
终南山在长安之南，山下是名气颇大的蓝田县。
蒙古帝国陕西总管忽察塔尔身死洛阳，几乎全军覆没。
阿速军溃兵逃回来又是一阵烧杀劫掠，关中百姓苦不堪言。
地主士绅人家只能结寨自保，不敢对抗蒙古天兵。
一月前，陈玉成（陈四狗）统率正黄旗、王秀成（王金刀）统率镶蓝旗府兵打进关中，杀尽溃兵、扫除土匪。
随军断事官又张榜安民，严肃军纪，约法三章。
关中大小势力纷纷改投大金，百姓喜迎天王。
除了故意留给蒙古老爷的长安城，其余各地已经是石天王治下乐土。
蓝田县同样归降了大金，百姓虽经历了一场动乱，但也由此过上太平日子。
城中集市恢复繁华，各种店铺早早开业。
石破天下山后，健步如飞，不多时就行出二三十里地，来到县城。
寻了一家米粮杂货铺，向店小二说道：“给我称四个人分量的半月米粮，三斤盐巴，十斤猪肉，都放在这麻袋里。”
那店小二麻溜的称好客人所需，正要收钱。
掌柜的忽然走出来，欣喜若狂，喊道：“大……少帮主，你怎么自己下山买米？这像什么话！我亲自给您送粮上门！”
这年轻掌柜正是石破天的亲兵之一丐帮弟子钱梧桐。
石破天、程英、小龙女上终南山度假，本是国家机密。
奈何天王府大营就设在蓝田县，老管家冯阿五负责县城秩序。
钱梧桐被派出来负责县中米粮生意，专门给山上输送吃喝物资。
只是没等到飞鸽传书，却等来了石破天本人。
见到熟人，石破天也很高兴，摸出银子仍在柜台上，说道：“是小钱啊。不用麻烦你，这点米粮我拿得动。”
钱梧桐哪敢收大王的银子？但他熟知石破天的性子，又不能明着拒绝。
于是连忙想出一条妙计，说道：“少帮主，这天色还早，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几碗好酒，你歇够了再上山不迟。”
石破天在古墓过了十余日，天天粗茶淡饭。
此刻听到有酒喝，心中欢喜，便点头答应下来。
钱梧桐对店小二耳语几句，就亲自引路，请石破天到对面的太白居酒楼吃酒。
来到楼上，二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
钱梧桐叫了一桌菜，牛羊鸡鸭齐全，还有美酒两坛。
石破天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只觉世上好日子莫过于此。
钱梧桐陪酒之余，则警惕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看却发现酒楼内不断有江湖好汉到来，把酒楼烘托的热闹非凡。
这些人各个携带兵刃，似乎在举行什么英雄大会。
一个使刀门派的圆脸汉子忽然起身端着酒，向众好汉道：“无极刀，关中男儿英雄汉！冯双刀见过各位江湖朋友！”
另一使枪团伙首领黄脸汉子也起身端了碗酒，说道：“六合枪，长枪只行侠义道！我铁枪寨马世平前来结盟！”
双方各自举起酒碗，一气饮尽。
旁观的众多江湖汉子纷纷叫好。
接着又有五六个不甚知名的小帮派头目报上名号，喝酒结盟。
邻桌一个黑脸汉子放下酒碗，拍着桌子道：“本以为李莫愁被全真派逐走后，关中再无女魔头。
没想到古墓派又出了两个小妖女！双刀大侠召集这个英雄会当上盟主，也算给这关中男儿添了几分豪气！”
冯双刀又饮一碗，笑道：“周老弟，天下皆知全真派是‘武学正宗’。我虽然有一手无极刀术，怎比得上全真派的高人？依我看，这盟主一职还得由全真派的申道长来当才行。且算算时间，申道长也快来啦。”
说到兴起，再斟一碗，咕嘟嘟喝光了。
他酒量比刀法还出色，用来结交江湖好汉，最为合适。
那周姓汉子捧错了人，尴尬过后，诉说委屈道：“冯大哥刀法出众，周正佩服。
那古墓派妖女作恶多端，我外甥只是多看了那妖女两眼，就被冰魄银针射死，太狠毒啦。
照我说，咱们遇上妖女干脆一拥而上，不必敢她们讲江湖规矩！”
冯双刀被捧得骑虎难下。
那铁枪寨马世平将碗中酒喝了大半，闻言重重一搁，大声道：“贼厮鸟放屁！咱们行走江湖靠的是义气，讲的是面子。对付两个古墓派妖女用围攻？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周正闻言大怒，就要起身拼斗。
忽然有人喊道：“申道长来啦，申道长来啦！”
众好汉纷纷探首向楼梯口望去。
只见一个中年道士负剑而来，身边跟着两名年轻道士，专门负责开路。
申志凡外表不俗，脸上却带着三分奸诈之气，登场后先生双目一扫，发现女魔头李莫愁确实没来。
这才向众人道：“各位江湖朋友好，在下全真派申志凡，奉首席大弟子赵师兄之命，前来主持英雄大会，专门负责捉拿古墓派妖女。”
众江湖好汉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号令。
酒楼内气氛越发嘈杂。
捉拿古墓派妖女？
石破天已经知道‘古墓派’的意思，听到这里微微皱眉，低声道：“不对啊，龙姑娘是很好的姑娘，不是妖女。”
钱梧桐悄声道：“少帮主切莫着急，先看看再说，这帮人说的妖女未必是王妃。若是他们敢对王妃无礼，你再出手救人不迟。咱们的高手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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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心想这样也好，就坐在角落里继续喝酒旁观。
钱梧桐粗通武艺，早通过丐帮中人口中知道少帮主武功天下第一，根本不怕眼前的江湖好汉，就没有急着召唤援兵。
申志凡身为全真派第三代弟子，剑术内功远胜普通江湖好汉，但是跟赵志敬、甄志丙相比，又远远不如。
只不过，前日诸位师叔回山，闭关前对门下弟子说李莫愁已经远走荆襄，不会再跟全真弟子为难，叫众弟子安心修道。
他才大着胆子下山，帮助赵志敬对付疑似古墓派的两个妖女，好树立威严，在全真教内部收拢人心。
申志凡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不觉飘飘然，说道：“你们放心，有我全真派申志凡在，绝对不会放任古墓派的两个小妖女作恶！”
说完，就开始点拨人手，去堵截出现在关中的两个小妖女。
忽听得银铃似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有人在楼下长街上朗声说道：“家师赤练仙子李莫愁大驾光临，请楼上的各位江湖朋友出来拜见！”
石破天循声朝街上望去。
只见两个年轻女道姑，一人持剑，一人握刀，簇拥着一个身着紫裙容貌甚美的道姑，周围行人已被清场。
那道姑柳腰袅娜，莲步轻盈，眉宇间煞气隐隐，腰间垂挂一根拂尘，正是多日未见武功大进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楼上众好汉听闻李莫愁亲临，顿时吓了一跳，脚步声乱哄哄的挤下楼去。
申志凡带着两个年轻道士，战战兢兢的走在最前面。
冯双刀、周正、马世平一班江湖人头目都跟着来到长街上。
周正叫道：“启禀申道长，这古墓妖……女侠上门闹事，昨日已经伤了多人！”
他口口声声喊着报仇，真遇上李莫愁却不敢出头了。
申志凡心思急转，做足了武林规矩，率先行礼，说道：“原来是赤练仙子到了，失迎，失迎！我全真派与古墓派素来交好，不知仙子前来，所为何事？贫道申志凡听闻最近有人冒充古墓派弟子伤人作恶，奉命下山查证，绝无他意。”
为求活命，申道士脸都不要了。
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更是一个擅长审时度势的高手，不久前才跟全真派和解，此时也不愿轻易违约。
只见她嘴角含笑，心中杀机一收，另施毒计，说道：“小道士，你这番话我姑且信了。我李莫愁为人心善，最多杀你们几个十几个人。
我师妹小龙女就不同了，她美貌天下第一，又嫁了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丈夫杨过。哈哈，你们全真派有人得罪了我师妹，如今已被吓得封山自保。
灭教大祸就在眼前，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轩然大波，众江湖好汉都不相信。
全真派可是天下武学正宗，已经称霸关中数十年，教中弟子遍布北方各地。
申志凡虽然不信，但想起下山前赵师兄和甄师兄二人如临大敌的表情，以及派遣弟子封山的举动，难免心中不安。
他颤声问道：“杨过是谁？这人几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
全真派势力在北，丐帮势力主要在南，再加上天王府众人有意淡化石破天跟丐帮的关系。
因此江湖上只听说丐帮出了一位擅长喝酒猜拳的少帮主，并不知其人其名真本事如何。
李莫愁正要继续造谣，给石破天、小龙女拉仇恨。
马世平忽然挺枪杀出，叫道：“你就是古墓派的妖女么，好，我来跟你比比武功！叫你这娘们知道邪不胜正！”
银枪一抖，绽放三朵枪花，扎向李莫愁。
李莫愁哼了一声，道：“你胆子不小，可惜武功太差！”
话犹未了，她身后的两个女弟子洪凌波、陆无双已经代师出战。
洪凌波小腰一转，长剑横挑，左掌击出，速度奇快。
陆无双银刀劈砍，只因一足微跛速度稍慢，刀发剑招却更加狠辣。
这对师姐妹左右夹攻，马世平只好挥枪格挡。
铛铛两下，银枪磕开一刀一剑，却因为闪避洪凌波的左掌露出了空门。
噗嗤！——
忽见银光一闪，李莫愁挥动拂尘缠住马世平脖子，如同毒蛇绞杀，轻轻一拉就将姓马的脖子勒断。
李莫愁轻描淡写的收回拂尘，冷哼道：“两个没用的东西，退下！”
洪凌波、陆无双又惊又怕，连忙朝两旁退开。
马世平的尸体死而不倒，恐怖的状态叫一众江湖好汉心惊胆战。
申志凡声音颤抖道：“李，李……仙姑，你到底……到底要怎样？”
李莫愁突然冷冷一笑，左掌拈出三根银针，说道：“你下山来捉我两个徒弟，是出于误会，但我也只有按江湖规矩来办了。
本仙姑今天心情好，只要你能接我一枚银针不死，就放你回终南山再练几年武功！”
手腕轻扬，三枚冰魄银针瞬间射出。
申志凡亡魂大冒，危机关头抓住旁边的黑脸周正朝身前一挡。
“我死了……”
周正心如死灰，大恨全真派的臭道士。
生死时刻，忽然听到一个温和声音喊道：“不可杀人！”
一根筷子凭空射来，快如流星，精准击落三枚剧毒银针。
石破天飞身而来，看向李莫愁，劝道：“你刚才已经杀了一个人，不可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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