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炼骨瓶颈
这次来的几个北狄斥候装备的就是骑射的角弓，射程也就在七八十步，所以上好弦之后俯身在齐腰高的草丛中慢慢向前摸去。
李沐用的是自己花费了不少心思制作的猎弓，射程大约在一百二十步左右。
李沐把自己和狄人之间距离控制在一百步左右，慢慢的跟着。
天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而那几个狄人斥候也摸到了离村民不到百步的距离，已经搭箭准备偷袭了。
就在这时，一道火把亮光从杀马的人群里飞出，直奔狄人，只见闻先生飞身从准备杀马的人群中跃起数丈，直奔狄人斥候。
那几个斥候一看，大惊失色。这位能一跃数丈，那是传说中的修炼者，草原里萨满大师一级的存在，这根本不是他们这几个小斥候能对抗的。
发一声喊，这几个家伙分头掉头就跑。说时迟那时快，弓声响起，一名北狄斥候应声而倒。
闻先生拂过一片草叶飞出，刺穿了一个斥候的后腰后，自己直奔一名斥候而去。
李沐正要弯弓射杀最后一名斥候，就听李辰大喊：“老爹，留给我，我抓活的。”
只见夜色中李辰直追北狄斥候而去。那北狄斥候听声音知道追来的是个小孩，又看到闻先生和李沐还有好多村民也四面围了过来，知道逃是逃不掉了。
转念就想抓李辰为质，换得一线生机。于是弯刀入鞘，翻身直奔李辰而来。
结果两人一碰面，斥候的手还没有抓到李辰，眼前就失去了李辰的踪迹，正在发愣，就觉得两腿一阵钻心疼痛，就倒在了地上。
原来李辰绕到斥候的后面一个扫腿，居然将探子的双腿扫折了。然后李辰欺身直上压在探子背后，摁住了探子抓弯刀的双手。
探子只在心中惊呼了一声：“长生天！这是孩子吗？这么重，这么大的力气。”就被李辰一头撞在后脑上昏死过去。
当被抓到的两个斥候被送到县城，一下子轰动了。
要知道每次这群斥候只要一回去，不久北狄的大军就会到来，那时候真是生灵涂炭，家破人亡啊。
老百姓对这些斥候深恶痛绝，要不是青木村的团练乡勇拼命阻止，估计这俩斥候还没被送到县衙，就会被老百姓给生吞了。
李沐本来就想在村子里就把这俩货杀了报仇，但是被闻先生拦了下来。
从斥候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已经知道北狄近期又要入侵。私仇事小，国仇为大，不如把斥候送去县衙。获得的信息绝对能让北狄吃个大亏，至不济也能少死很多乡亲。
李沐咬牙切齿的组织团练乡勇，弄个板车把这两个打断手脚的斥候送到了县城。
过了不久，县令派人送来了这次的奖励，因为抓住了两个活的斥候，其中一个被李辰打断腿活捉的，还是一个小部落的酋长，审讯之下所获颇丰。
从他的口中军方知道此次北狄因为夏天干旱，牧草稀少造成草原上大量牛羊死亡。
各个部落眼看越冬无望，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南侵大夏，疯狂劫掠一番以渡过难关。还有就是此次因为草原大旱，水草不丰，造成北狄战马羸弱。
北狄突失可汗只能纠集五万的骑兵和十万左右的部众南下抢掠粮食财物。
目前已经大部越过黄河，打算等掩护十万部众完全过河后，以五万精骑自西向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个击破朔方驻军，兵指大夏国都长安，迫使大夏军全力防守长安。
攻破黄河边的风陵渡后，彻底截断大夏对河套地区的水陆联络，让紧随其后十万部众南向北一路劫掠硕方郡的义县、硕方郡郡治五原县等几个粮产大县，再趁大夏手忙脚乱之际退军回师。
这些情报至关重要！因为硕方郡今年农产丰收，十万朔方军除边境少量警戒部队外，都分散在各县协助秋收，尚未回到防区。
如果没有这个情报，以北狄五万精骑的推进速度，绝对可以将朔方军各个击破，再无还手之力。
那时不仅河套地区要被劫掠殆尽，还要被北狄进迫国都长安，沿路郡守以下所有官员都罪莫大焉了。
现在有了这个情报，而且北狄大军大部正在渡河，十万部众还未完全过河，已经明确了北狄的兵力配备和攻击目标，用兵路线。
算来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以组织兵力，完全打北狄一个攻其不备。甚至有希望打埋伏一战歼其大部，让北狄十年不敢南望。
朔方军方面难得慷慨一次，报请朝廷升李沐的爵位三级，从‘不更’升爵至‘公大夫’。
按军功爵制的律法，可得食邑二十户。这个爵位已经进入了士爵的层次。本身已经相当于一个县的县令待遇了。
而且因为有了二十户的食邑，虽然是最低级的士族，但那也是妥妥的士族了。
原来河间乡的乡长不过是一个大夫爵，现在比李沐低了两级，见到李沐都要首先行礼了。
“公大夫”这个爵位已经不是民爵，是士爵。代表着从平民升级士族，属于阶级升格。
朔方郡和朔方军必须要报请朝廷批准报备，才能将食邑分配到李沐头上。
不过李沐这次功劳太大，之前也有先例，朝廷不会驳回就是了。那爵位按照军功爵制度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铁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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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先生没有想到为了保护李辰，将这次抓俘的功劳全数让给李沐会有这么好的结果，自然大喜过望。
姬县令官职没有升，却也升级了爵位，原来爵位是‘公乘’，这次进一级，到了‘五大夫’。
李沐爵位升了，还有了食邑，收入增加阶层跃升。李辰读书进学也少了很多麻烦，皆大欢喜。
现在大夏虽说极为重视耕战，所以虽有科考，但是还是十分重视考生的阶级。考试时还没有像宋朝那样的糊名制度，考生的名字以及郡望都会写在考卷上。
当初因为闻先生十岁入了梦天阁修真练气后开了心智，能完美做到过目不忘。
修习诗、经如鱼得水，从十三岁便连考连捷，仅用两年时间连中县试魁首（县诸生第一名）、府试鹿鸣宴魁首（郡国学生第一名）。如果殿试再能得中魁首，那可是连得四科魁首了。
要知道当时大夏立朝三十余年，每年一次县试、府试，每三年一次太学试和殿试，也不过仅有一位大能连中三魁，四考魁首则是一个都没有。
但因为闻先生是出身布衣，家底单薄，结果进京太学试后本来一举中了第一名魁首，但被考官看到闻先生只是出身平民布衣，便毫不留情一笔勾掉，名落孙山。闻先生因此颓废家中，一夜白头。
他师父不忍他意志消沉，上门点化开解。闻仲豁然开悟，于是安心上山在门派中修十余年，修为突飞猛进，成为了梦天阁立派千年以来最年轻的凝气境，当时他才不满三十岁。
毕竟因为科考的愿望功亏一篑，心境不得圆满。进入凝气境前期后继续在山中修行三十年却无法突破，功力不得寸进。
师父寿尽羽化时用尽最后功力推算出对他的机缘在山下的北方。这才有了闻先生下山在北方游历十余年，直到遇到李辰，有了收徒之举。
现在李沐因功进爵，成为了士族中的一员，李辰科考中的最后一个大关口就这样机缘巧合下迈了过去。
看到自己当年未能完成的愿望能够在自己徒弟身上得以实现，闻先生不禁老怀宽慰，对李辰的教育更加上心。
而李辰也因为成为了炼气士，记忆力惊人，看书也同样是过目不忘，读的书多了，还能够做到举一反三。
闻先生屈指一算时间，等李辰差不多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去参加县试。
第二年的春天正好是春闱开科的一年，那么接着就可以去京城参加会试、殿试了。
闻先生可不想再等三年了。于是李辰在闻先生的督促之下开始了白天学习科考知识，晚上炼气炼体的连轴转。
乡学的孩子们每天都能听到李辰练筋骨时发出惨呼，太瘆人了。纷纷提出抗议。
不得已，闻先生在山里寻到一处山洞，每天李辰做完文科之后，便会被闻先生赶着翻山跃岭四个山头，一路狂奔到离村三十余里的山洞里进行修练。
李辰自从达成练体一层练皮之后，真气逸散大大降低，炼气修为也进步很快，已经内视可见的看到真气在自己的经脉中流淌如同小溪。
按照闻先生的说法，如潮境大成时，真气在经脉中奔腾如潮，连绵不绝，因此得名“如潮”。
每次奔跑来山洞时，不仅要在腿上绑缚两个六十斤的绑腿，还要在身上穿上一件重八十斤的坎肩。
跑到山洞时已是腰腿酸软，汗流浃背。奔跑时候还要不停运行炼骨功法，锻炼骨骼筋膜。
经过一个多月的刻苦锻炼，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练骨，内视之下莹莹放光。但是再练下去时，遇到了问题。
自古说穷文富武，就是说练武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而修炼也讲究财、侣、法、地，其中一条就是财，即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支持。
现在李辰练骨的功法就是通过运功不断地崩碎自己的骨骼，然后再运功进行修复，让骨骼变得更加坚韧，以达到练骨的效果。
可是要达到这个效果，遇到的问题，便是需要大量的灵能摄入以强化骨骼。
仅靠每次闻先生给李辰的药浴已经远远不够了。加上李沐等猎来的一阶低级的入感、脉通级的妖兽，即便都给李辰吃下去也还是杯水车薪，不能满足李辰的消耗。
二阶的如气动、如潮境的妖兽已经不是李沐带乡勇就能够围猎的了。
主要是李沐的弓箭很难给这种妖兽带来致命伤害。几次组织围猎，二阶的妖兽一看不敌，便会突围而走，李沐等凡人又追之不及。
闻先生决定深入山中去寻猎高级一些的妖兽，作为三阶如潮境的高手，去猎杀一些二阶妖兽还不是很难。
只是妖兽到了二阶，它的领地已经十倍于一阶妖兽，猎杀起来不是很方便。
有时候闻先生出去两三天才能猎回一头二阶妖兽。不过好在二阶妖兽的血肉精华数十倍于一阶妖兽，闻先生花两三天打回的妖兽也够李辰五天之用了。
可是后来十来天，李辰发现炼骨的效果越练越差了。原因是李辰骨骼越来越坚韧，骨骼崩解的幅度越来越小。
直到有一天，无论如何运功，骨骼都不再崩解了。李辰哭丧着小脸告诉闻先生，他现在练骨已经完全没了效果。闻先生百心里道：看来还是要回山，借助师兄那里的一样药物了。
（第六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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