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炼气三层
等李辰口沫横飞的介绍完了漠北草原的情况，皇帝让小黄门给李辰倒了杯蜜水。然后问出了一个问题：“娜拉部，在漠北，有几十年了吧？”
李辰回答：“是的陛下，我与娜拉部的大萨满聊过，据他说有快七十年了。”
皇帝点点头：“那两个部落，图拉和喀颜两部，到漠北多久了？”
“回陛下，也有七八十年了。”
皇帝又点了点头，对李辰说道：“这里有份军报，你看一下。”
李辰接过军报，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失口道：“这就动手了？这么快？”
军报上说：图拉部和喀颜部已经全部落动员准备大战，娜拉部几个大部落已经开始南下请求归附大夏。漠南军方已经派四万漠南军北上接应。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他：“李辰啊，这句这么快，是何意啊？”
李辰愣了愣，低下头：“啊，没什么没什么！”
皇帝看这个比刘珏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想着自己像李辰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做的那些事，摇了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就这么不说话，就看着李辰。
李辰头越来越低，脸也红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陛下，其实我也只是想了一下，然后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只是的确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
皇帝更加玩味的道：“说说？”
李辰说道：“我到了娜拉部，发现仅仅他的汗帐就有四五万人的规模，他还有几个比他也就是稍弱部落，还有十几个再弱一些的部落，整体下来，能打仗的士兵就有近四万。我还了解到，图拉和喀颜两部，战力还要强过娜拉部。我有些害怕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了。于是就派出了几十个小商队，有的就被派到图拉和喀颜部去了，然后小小的造了些谣言吧。我也只是希望他们内部能经常的有些摩擦，却没有想到他们真的要动手了。”
皇帝看着这个有点手足无措的，胆大妄为的孩子，心里道：“我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骂你胆大妄为呢？别人分化瓦解敌人要花钱，你小子让别人打得稀里哗啦的，自己却又当好人又赚钱的。”
“关键是，朕把你从头到尾摸了一下，难道你身上真的附着了什么鸿运吗？北狄倒霉就是从你开始的。莫名其妙的在你这里泄了密，造成北狄南下失败被重创，最后覆灭。朝廷连中央御林都没有动用，只是调集了三个边郡的郡兵就获胜了。”
“而现在，我只是动用了漠南的四万兵马在边境上，就可能收到奇效。漠北，看来也快了啊！”
看着写的多，实际上也就是皇帝脑子里一闪念的事。皇帝想到这里，对李辰说道，先这样吧，以后像这样的大事，最好还是提前禀报与我。免得准备不足，弄巧成拙。你去吧”
李辰从未央宫出来以后，一溜烟的跑回自己住的馆驿。因为他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那只海东青幼鸟也已经四十余天了。由于这只幼鸟从左大都尉那里赢过来时，还没有睁眼，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李辰拿着肉在喂它。这只海东青幼鸟自然的就把李辰当做自己的亲人了。李辰不计成本的喂养，没事还用真气帮它梳理身体，这只鹰生的非常强壮，已经开始学习飞行了。
当李辰一进入房间，小鹰便挣脱鹰奴的手，向李辰扑来。李辰赶紧从鹰奴手里接过食盘给小鹰喂了几根肉条。小鹰还想再吃，李辰却停止了喂养。他让鹰奴抱住小鹰，自己跑到天井对面的楼道里，用肉条勾引小鹰飞过来。一开始小鹰饿得急得直叫。但李辰听从了老鹰奴的劝告，不为所动。终于有了第一次的飞行。
过了两天，李辰这边忙着练鹰，那边皇帝接到了漠北草原最新战报。漠南军王恪送来军报：
“漠北发生大战。图拉部和喀颜部同时对娜拉部发动了攻击。娜拉部提前有所准备，大部部众南下向大夏请求归附。漠南郡共收拢娜拉部部众五万余，马匹牛群无算。
娜拉部大汗图门为掩护部众撤离，亲率骑兵两万阻击，大夏军收到求援后立即出动。先锋军一万骑，一夜奔驰五百余里增援。但来迟一步，图门以下大部覆没，仅不足三千生还。
本部到达战场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击溃两部联军，本部阵亡一百余人，伤一千余人。阵斩两部联军六千余，俘斩四千余。大胜。
图门临终时留下信物，传位于已随使团来京的贺图王子。”
皇帝接到军报后立即招来了李辰。先告诉他使团将于次日抵达长安。然后又把军报内容告诉了李辰。李辰闻言后低头不语，但是他心里非常难过。这次皇帝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还是让小黄门给他端来了一盏蜜水。！李辰漠然许久，抬头问皇帝：“陛下，我错了吗？”
皇帝心里差点乐出来。心道：“这就对了嘛，这才像个孩子。前面表现的太妖孽了。”皇帝想了想：“李辰，朕问你一个问题，就好像我们现在抓到了突失，过两天就会押到长安。他原来许多的子民已经归复大夏，成为了大夏的一员。你能看着他们被漠北来的草原军队屠杀而叫好吗？”
李辰回答：“不能啊，他们以前和我们有仇，那是因为我们是敌对关系，现在我们是一起的，都是大夏人，我自然不会看着他们被草原人屠杀。更不会叫好。”
皇帝轻轻一拍案子：“对嘛，你首先是个大夏人。你想，如果是娜拉部统一了漠北，他们会甘心待在那里吗？如果他们南下，成为了第二个北狄，你和他们作战，心里会有愧疚吗？”看到李辰慢慢抬起了头，神爵皇帝继续说道：“你刚去漠北的时候，他们三部都是我们潜在的敌人，所以你对他们使用计谋，是朕提前定好的战略！是应该的。你并没有错。而且当他们决定要加入大夏的时候，我们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已经全力的去支援了。我们无愧于心！你懂了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都是大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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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心境豁然开朗，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神爵皇帝陛下深深一礼道：“谢陛下！”皇帝坦然受之。李辰并未起身，对皇帝继续说道：“然而我现在依然无法坦然面对贺图。所以，我想先回朔方老家去。请陛下恩准！”
皇帝心想：“嗯，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的表现。”于是回答道：“你对漠北以后怎么看？”
李辰想了想答道：“继续利用商队加大对漠北草原的渗透，故技重施。据我所知，那两只部落以前是靠娜拉部缓冲的。现在娜拉部没了，他们应该顾忌会少很多，只要我们加强对其中较弱的一只进行适当的扶助，挑动他们不断内耗，我们这边盯紧一点，总会有好处。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能让他们真的联合起来。”
皇帝微微一笑：“你的请求，朕准了。然后又说，过一阵子朕可能会让王直去朔方找你！你带他四处看看！”
李辰出了未央宫，带着随从离开长安回老家去了。
李辰前脚离开，使团后脚就进了长安县，离长安还有半日的行程。本来应该是大鸿胪在此等候，教授礼仪啥的。可是却迎来了一骑快马，是皇帝陛下送来的紧急军报！当国相穆图阿和贺图知道了草原上的事以后整个使团都陷入了悲憾之中。由鸿胪寺出面，帮助搭建灵堂，追悼娜拉大汗图门。皇帝也亲自前来吊唁。
贺图在参见皇帝的时候，愿举族归附大夏，并改土归流，只求大皇帝陛下将来能助他为父报仇。皇帝当即应允，并封贺图为“归义侯”。他可以选择留在长安进入太学学习，将来有机会可以入朝为官，也可以带兵出征。当然也可以选择回到娜拉部落。不过肯定要效仿北狄部落的管理模式，改游牧为定居。
贺图原来想回部落，但是穆图阿劝住了他：“当初大汗派您来长安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让您在长安学习。哪怕能学到李辰的一半本事也好啊！现在大汗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不能辜负大汗对您的期望，将来即便大夏为父报仇，也要您自己有本事才行啊！”
话说李辰一路风尘仆仆赶回青木村，发现李沐已经组建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乡勇，加上以前买的和繁育的战马，刚好达到了一人双马的配备。
通过这次和突失的作战，李辰认为目前的骑兵战术需要改。那种拿着刀子和人对砍的打法，根本不可能战胜能在奔跑的马背上睡觉的草原部落骑兵。唯一的机会就是使用弓弩。但是弓箭手的训练太费时间，所以李辰决定，在这支骑兵中，主战武器将是“弩”，只保留了极少数的神箭手，只有几个，专门负责使用长弓猎杀对方高级目标，比如指挥官，斥候等。弩就是贵点，但是练起来快，入门容易啊。而且弩的射程远，穿透力强，精锐草原骑兵也只有皮甲，面对弩的射击就和光身子没啥区别。
李晨辰这次出去，被皇帝点醒，心境上又有突破，修炼上有了长足收获，在回家的路上就数次尝试突破炼气中层圆满的那层隔膜，最终无果，但是他在数次冲击之中确实感到了自己距离击穿那似乎并不存在的隔膜并不远，还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把家里都安顿好，他又回到后山的洞里，看到了那张挂在洞壁之上的很久都没有弹过的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心中充满了自责。是的，他结束了百花山之行后突破到了炼气中期，又有了凝神成针绝技，他有些得意忘形了。这张陪伴了他好久的古琴，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居然都没有弹过一次。
李辰抚摸着这张琴，想到了当初这张琴给他带来的快乐。想起了他第一次用这张琴弹出了第一支曲子。想起了他在村边第一次听师父的弹奏。“对不起，老朋友！对不起！”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感受到了琴弦的振动，似乎听到了这张琴发出了“铮”的声响。
他盘腿坐下，将琴轻轻的放在腿上，大搓、小搓，他慢慢的弹着，又弹起了他学会的第一支曲子，他的心神渐渐的沉醉进去。他似乎又听到了师父弹的那支《周天星辰曲》，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弹起了这支曲子。在他无意识的弹奏当中，他的神识似乎穿透了岩壁，看到了漫天的星辰，看到了星河的流转，感受到了天地的律动！
在弹奏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一个的音符，在指尖和琴弦的触动中飞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星璇。他感受到了星璇在缓慢而又快速的转动。是的！他感受到了，快与慢完美的结合。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缓慢的在飞速流动的星璇化成的音乐之海上舞动！
那星璇和那舞动的人影逐渐在心中合而为一，变成了一根琴弦，在振动。他感受到了，那根弦在他的气海的上方逐渐凝成了一滴水珠，向下坠落，落在了一个镜面上。
这镜面因这水滴的掉落，泛出一阵细细的波纹，紧接着又是一滴，再一滴，一滴一滴一滴的滴在镜面上，那波纹一道还未散去一纹又起，逐渐一道道波纹化为了一层层的浪花，那浪花很快的化成了滔天的巨浪，巨浪滔天！滔天而起！然后，大音希声。一切归于平静。忽然他感受到了，他一直无法突破的那层隔膜居然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
浑身的经脉喷张，窍穴欢畅！滚滚的天地元气奔涌而来！他突破了！炼气后期！
（第五十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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