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有事所求那就好,昭衣姐姐,我想要你
姜澜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挥了挥手,身后的猿空、孔璇等人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石灵一族的族地。
至于石天和石圣会怎么去想,那就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在搞心态这方面,他还是有所经验的。
“爷爷……”
“姜澜他应该是故意这么说的,依我昨天对昭衣帮我解围一事来看,她可不是这样的人。”石天在姜澜离开之后,略显阴沉的面色才舒展开来,猜测说道。
他并不是愚蠢之人,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是有些担心,但刚才仔细一想,姜澜既然要离开,那直接离开就是,何必还要浪费口舌,多说这么一番话来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对聂昭衣很信任。
“但我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昭衣的来历的,难不成他连我和昭衣之间的关系也清楚?”石天眉头微皱道。
“姜澜他被世人称之为未来天帝,那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他自然有他的一些手段,连我都看不清楚他的命运,每次试图推演,都会发现有一层迷雾遮掩着。”
“他或许真的知道一些诸世秘密。”石圣眉头也略微皱着,猜测道。
“爷爷,您既然和聂耳国的国君是旧识,那你倒不如直接联络他,告知此事。”
“我其实也不明白,既然昭衣记得我,那为何聂耳国的国君,不让她和我相认呢?”石天很是不解。
听到这话,石圣倒是很罕见地叹了口气,道,“我虽然和那个家伙是旧识,但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当初因为一些事情,和他之间有所分歧,最后一次见面,也是闹得不欢而散。”
“而且,这一次聂耳国之所以现世,怕也是想要抓取到天地大变的机缘,我和聂耳国国君的这点交情,怕是劝不动他。”
“爷爷您可是圣人,聂耳国的国君,总不可能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你。”
石天有些奇道,“难不成此人也是一位隐世不出的圣人?”
“他并未迈出那一步,不过当初因为一些缘故,得到某个逆天造化,寿命远超常人,直到如今也依旧处于壮年,寻常的无上大能,也不是他的一掌之敌。”
石圣摇了摇头,看了眼石天,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略有黝黑干枯的手掌一挥,一道蒙蒙辉光在那里闪烁,化作一串盘得乌光发亮的桃核手串。
“你既然想去见聂昭衣,那顺便将此物送去,看在我的面子上,聂耳国的国君,应该不会为难你。”他平静地说道。
“多谢爷爷。”石天面露惊喜,顿时将之恭敬接过,然后便退下了。
聂耳国的都城并不大,甚至远没有聂城繁华,姜澜带着一众手下,离开石灵一族族地后,便直奔此城而来。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城门口的士兵,根本就不敢阻拦,在他现身聂耳都城的瞬间,许多大臣便已经得到消息,前来迎接。
宽阔的长街上,一辆辆华贵的辇车由神俊的天马拉乘着,往皇宫方向而去,两旁的商贩走卒、地摊商铺、诸多行人游商已经被清离,显得很是空旷。
聂耳国的皇宫,修筑得有些年头了,依旧显得很是恢弘气派,透露出一股厚重的历史底蕴。
“昨日便听闻昭衣谈及此事,姜澜圣子大驾光临,贵脚踏于贱地,实乃蓬荜生辉。”
而今的聂耳国国君,名叫聂无双,他来到皇宫之外,只带着几名手提金灯香炉的太监,亲自相迎。
他显得很是客气,脸上带笑,身着一身简单的丝质便服,领口和衣袖处绣着聂耳国的国花,面容白皙随和,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却是和石圣同一个时代的人,活了超过了万年。
而在聂耳国国君的身边,聂昭衣双手交叠,静放于小腹之前,举止端庄优雅。
相比于昨日的随意,她今日的装扮,明显要用心庄重许多,颈项纤秀,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温婉秀丽。
“晚辈见过国君,国君说笑了,晚辈前来拜访,还让国君亲自相迎,着实让晚辈受宠若惊。”
姜澜面带微笑,让一众追随者在皇宫外等候,自己则拿着准备好的礼物上前。
“姜澜圣子客气了,达者为先,我也不过是虚长一把年纪,若论实力,估计还不是姜澜圣子的对手。”
“你称为我为前辈,倒是有些折煞了。”
聂耳国的国君态度很谦和,面上一直带着笑容,他微微一笑,而后伸手示意,在前方带路。
这倒是让姜澜略微有些惊讶,聂耳国君的态度,有些过于谦逊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以他的身份,行走何处,哪方势力的最强者不得亲自出来相迎?
而聂耳国君将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很大可能是有事相求。
在他的印象当中,聂耳国出世不久,便会被四方星域中的勾陈星域所吞并。
既然有求,那事情就好办了。
皇宫深处,云池如画,薄雾袅袅,中间坐落着一方青铜四方巨鼎,游鱼灵龟游弋,满是生机,相比于大夏皇宫,却有些过于朴实了。
就连宫女太监的数量也并不多。
聂耳国君很是随和健谈,把姜澜放在了同辈的地位上,也没有询问姜澜前来拜访的来意,反倒是谈起了聂耳国的风土风情,以及建国目的以及历史等各方各方面,谈到兴处,召找一众宫女,于殿内翩翩起舞为之助兴。
姜澜面带微笑,一直听着,只是偶尔才会应和一句。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两人这般促膝长谈模样,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两人乃是知己。
到了后面,聂耳国君吩咐人送来珍藏许久的灵酒,亲自为姜澜倒上。
就连一直在殿内作陪着的聂昭衣,看着这一场景的时候,也不由得暗暗蹙眉,感觉她义父的态度,有些过于亲近了。
若是让聂耳国的子民看到,成何体统?
“我聂耳国地处北海深处,隐世不出的这些年来,也积累了不少宝物,这段时间,聂城的繁盛热闹情况,想必姜澜圣子也看到了。”
“我聂耳国什么不多,就是宝贝多,偏偏身为国君的我,实力低微,保不住如此庞大财富,而眼看天地大变,近在眼前,谁不想争一争?”
“那勾陈星域,有我当年的老对头,他得到了一滴勾陈遗留于世间的真血,等三月之后,天地大变,他必然成圣,到时候绝对是不会放过我聂耳国的。”借着酒水,聂耳国君也趁势向姜澜说出了心中的无奈和忧虑。
一般的无上大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的死对头,已经是半只脚迈入圣境的存在。
两者间的实力差距悬殊,可不是一点半点。
聂昭衣闻言,也不由得眸光一黯,她自然知道此事,据说当初勾陈星域的那位大妖,想要吞噬她这株生长在息土里的地衣草,从而让血脉进行蜕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聂耳国君对此看不惯,也不忍她被其吞噬,因此和其大打出手,两人结下了死仇。
姜澜放下酒杯,笑了笑道,“国君对此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北海之地有石圣坐镇,谁敢来犯,你那位勾陈星域的大敌,这么多年也不敢对你动手,难不成三月之后,就有这胆量了?”
听到这话,聂耳国君却是一叹,看了眼身后的聂昭衣,传音道,“姜澜圣子不懂,我和石圣确实认识,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这一生求道,无妻无子,昭衣虽然是我养女,但我待她为己出,很是疼爱。”
“而石圣的孙子石天,本体乃是三块补天石之一,他的弟弟石宁,虽然也是补天石所化,但在孕育诞生神智的时候,遭石天本能侵蚀,将其养分掠夺殆尽,因此先天不足。”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成全了石天,令他的底蕴跟脚,远超任何生灵,素有天生圣人之称。”
“昭衣伴生于补天石而生,先天沾染了其中的一缕气息,她又先于石天之前诞生灵智,相当于掠夺走了其一缕先天造化,石天想要补全这份造化,以后必然要夺去昭衣的根基……”
“这份先天造化,又让昭衣命中多了一份夙缘情劫,这劫我担心会应在石天身上,到时候她将香消玉殒,魂飞魄散。石圣早已知晓此事,原本能早一点将昭衣身上的先天造化抽离而走,保她一命,却以她命中该有此劫为由拒绝,当初我也因此和他大吵一顿,自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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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耳国君讲述此事的时候,是以传音的方式,并没有让身后的聂昭衣知晓。
姜澜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聂耳国君如此实诚,一点都不隐瞒。
不过这件事情,他确实有些印象,和聂耳国君所讲,也八九不离十。
“国君告诉我这些,是想让三月之后,我帮你们聂耳国一把吗?”姜澜面带笑意,直言不讳地问道。
“虽说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如今的九州大地,也唯有太一门有这般底气和实力,三月之后的天地环境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没准到时候姜澜圣子你已经成圣了呢……”聂耳国君笑道。
他确实很看好姜澜,仅仅是刚突破八境,便带给他一种厚重的压迫感。
传闻不假,姜澜很可能真的是圣人之下无敌了。
若是他迈入无上大能之列,没准还能实现逆天壮举,以凡俗之躯,逆天伐圣。
提前交好姜澜,怎么看都不可能吃亏。
“我聂耳国的国库当中,姜澜圣子看上什么,任意挑走。”聂耳国君再度说道。
连聂昭衣听到这话,也深感震动,这不是相当于将国库拱手相送吗?
“国君还真是个实在人,不过我也素来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姜澜微微一笑,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聂耳国虽小,但底蕴丝毫不输于那些圣人世家,国库里的好东西应该也不少。
“既然如此,那就让昭衣带姜澜圣子去挑选吧。”聂耳国君面露喜色,他也很干脆。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姜澜说道。
“姜澜圣子请说……”聂耳国君说道。
姜澜看向他身后的聂昭衣,道,“昨日的事情,想必昭衣公主已经说给国君听过了,我要寻找息土,而昭衣公主曾沾染有其中气息,所以我想让昭衣公主委屈一段时间,跟在我身边,助我寻找息土。”
听到这话,聂耳国君一愣,他身后的聂昭衣美眸更是一下子睁大了,很是吃惊震动,下意识就要摇头拒绝。
先不说让她跟着姜澜,会发生什么,光是此事传出,对她的名节影响会有多大?
“这……”
聂耳国君也有些犹豫迟疑起来。
有关姜澜的传闻很多,而当中最令许多修士津津乐道的,更是他身边的一众红颜佳人,每个都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很多好事之人,都说其风流成性,四处留情。
“国君莫非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姜澜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会在北海之地停留多久,若是昭衣公主能帮我找到息土,那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那我只有想一想别的办法了。”
聂耳国君也是人精,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姜澜完全有实力,也有资格不用坐在这里和他好好说话。
这个世界,一切终究都是用实力说话的。
“姜澜圣子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
他略微叹道,“不过此事,我也无法为昭衣做主,还得她自己同意才行。”
“昭衣公主如此善解人意,我想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姜澜站起身来,看向聂昭衣,笑道,“对吧,昭衣公主?”
聂昭衣抿了抿红唇,没有接过这话,而是柔声道,“妾身先带姜澜圣子去国库吧。”
于此同时,聂耳国都城外,石天看着已经紧闭起来的城门,眉头紧皱,拉住前面的一名卫兵,便问道,“今日都城为何那么早就闭门?”
那名士兵明显是认得他的,神情有些畏惧躲闪,解释道,“国主为了接见贵客,清退无关人等,都城禁闭一天,任何人都不能踏足。”
“贵客……”
石天面容沉了一沉,他自然知道所谓的贵客到底是谁。
他也没有为难看守都城的卫兵,以他的修为实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其中,并不困难。
“爷爷交给我的手串,到底管不管用……”
石天身影一晃,消失在了都城的城门外,下一刻已经是在数百里之外的群山间。
他随手一挥,浩荡罡风涌现,随意便撕裂了虚空,而后确定了某处时空坐标,直接迈步走进。
聂耳都城唯有皇宫附近,才有禁制和阵纹,但自幼在石圣的教导下,石天各方面技艺都有所涉猎,所以轻易地就出现在皇宫高墙之内,稳稳地自虚空当中迈步走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石天还是第一次来到聂耳国的皇宫,他担心惊动巡逻的守卫,便以敛气之法,遮掩了自身气息,又施展了一门匿身术,让自己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然后才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他目的是为了见聂耳国国君一面,顺便看能不能见到聂昭衣,和她叙旧一番。
不过既然现在是在宴请姜澜,那么皇宫其余地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聂耳国的国君,从未婚娶,也没有子嗣后代,偌大的皇宫,显得很是空旷冷清。
“昭衣平时休憩的宫殿在哪个方向?”
石天并没有探出神识随意探查,担心被皇宫中的高手所察觉,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一路都很仔细小心,走过一处处空荡的殿宇,最后穿过几处高墙,隐隐便听到了远处似乎有脚步声在传来。
亭廊以青石搭建而成,挂着一些风铃,隐隐能听到清脆的叮当声,很是悠扬悦耳。
“姜澜圣子就不再看看吗?我聂耳国的国库,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进去的,错过这么一次机会,可就没有第二次了。”
石天的耳中,那个女声很是柔细温和,同时也很熟悉,正是昨日在白玉香车上为他解围的那名女子。
昭衣……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情绪陡然有些很大的起伏,变得很剧烈。
当然,他也听到了那个很不想听到的名字“姜澜”。
两人竟然在这里,并没有在宴席上,而且看样子还去了趟聂耳国的国库?
“我向来是个知足的人,宝物再多,其实对我也没什么用,取一两件就够了。”
伴随着风铃清脆响起,那个说话的男子声音,疏朗自若,若月白风清,很容易使女子心生好感。
“想必是姜澜圣子见多识广,这些宝物都看不上。”那个女子声音似是轻柔一笑,礼貌客气地回应道。
“昭衣……”石天依旧在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和其见面叙旧的想法,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小心隐匿着身形,自亭廊的另一边的拱形门洞,将目光看了过去,隐隐能看到两个人影,男子脱俗超然,白衣胜雪,略微背负着手,姿态随意洒脱。
在其身边的女子,举止温婉端庄,玉容上略施粉黛,既清丽动人,又衬托出一股柔美秀慧,如一株在空谷间绽放的幽兰仙葩。
两人并肩而行,似边走边说,女子很礼貌客气,和对方保持着一定距离。
石天看着这一幕,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他也不知为何,见两人并肩而行,心里涌现阵阵酸涩刺痛的情绪。
若无石圣告知他前因后果,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女子和他之间的渊源。
“昭衣……姐姐……”石天在心中低声道。
而这时,前方再度传来淡笑的声音,“不,其实那些宝物,都不是我想要的。”
“姜澜圣子想要什么?”聂昭衣略微一怔,出声轻柔问道。
“我想要你。”姜澜敛去笑容,神情变得认真。
聂昭衣闻言脑袋嗡鸣一声,似是一下子变得空白的,美眸也瞬间睁大了,不知所措。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石天,也是呆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隐匿的气息差点不稳,眼里尽是阴沉和愤怒,拳头也直接就给攥紧了。
他在强忍着冲出去的欲望,努力让自己心绪平复冷静下来,不可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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