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7章 身份暴露
“206号床，换药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手里推着装满药品的手推车，敲了敲一间病房的门。
林奥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开门进去。
几分钟后。
对方从房间走出，推着车，又去到下一个相邻的病房。
不多时，便轮到了佩佩所在的房间。
护士在敲门进去后，林奥站在门口看着，发现对方只是正常的送药和例行检查，并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窗外的夜色，随着时间流逝显得愈发深重。
走廊里的灯光白惨惨一片。
几分钟后。
手推车滑轮滚过地面的声响逐渐远去，那名护士在换完药后便离开了。
林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场景，佩佩在换完药后翻了个身，倒头又睡了过去。
保姆则守在林曲的旁边不停打着瞌睡。
将手枪收起，林奥返身回到楼梯口，找了处台阶坐下。他点燃一支烟，但没有抽，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看着烟丝在指间缓慢燃烧。
时间流逝。
等到王安全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
在他顶着鸡窝头出来后，发现守在走廊上的人，已经由林奥换成了鹏。
王安全左右看过一圈，问道：“老板呢？”
鹏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王安全见状摇了摇头，自顾自去将几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但都没寻到林奥的身影。
……
医院外的停车场。
一夜没睡的林奥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对于他当前的体魄来说，一两天不合眼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在将汽车后备箱关闭后，按下钥匙遥控，汽车落锁。
林奥走到医院门口的一家咖啡店，买了一杯冰拿铁，出来后一边喝着，一边观察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不多时。
咖啡喝完。
林奥将手里只剩下半杯冰块的塑料杯随手扔进垃圾桶，接着转身走进医院。
在他离开后，医院对面约百米处，一栋六层居民楼的天台。
一名黑衣男子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按键，待电话接通后，黑衣男子用高棉语说道：“西区，2号医院，发现疑似组织失踪成员K17。”
“K17？”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惊讶。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
电话里，在停顿片刻之后，那道声音再度响起：“……看来我们发现了大鱼。”
“难怪K247会选择逃到这里……我需要立即将消息上报组织，在我通知之前，盯住目标。”
“OK。”
电话挂断。
黑衣男子往嘴里丢了两粒口香糖，收起单筒望远镜，嚼着口香糖转身离开天台。
在下楼过程中，他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动作突然停住，心脏跟着猛地缩紧，浑身汗毛倒竖，血都一下子变得冰凉。
“你在找我？”
一道身影从楼梯拐角走出。
在平静的高棉语中，林奥一步一步拾着楼梯的水泥台阶走了上来。
怎么会？？
黑衣男子有些不敢置信。
看到对方出现的瞬间，黑衣男子的心神一下子便被绷紧到了极限，大脑跟着开始疯狂示警！
会死！
会死！
黑衣男子双目涌起血丝，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在这一刻像是进入了子弹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
空气里漂浮的灰尘。
胸腔鼓动的心跳。
耳膜血液加压引起的长长蜂鸣。
咔——
在这些背景下，一支银色手枪缓缓映入他的眼帘，击锤被弹起。
锃亮的金属枪身表面，光影流动，倒映出那名传说中被称为杀手之王的平静面容。
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
在黑衣男子的鼻尖，甚至已经闻到了从中散发的刺鼻硝烟和燥烈的金属燃烧气息。一种他曾经熟悉无比，但此刻却又极其陌生的恐怖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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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炽亮的焰火闪过。
砰！
密闭狭窄的楼道，在此刻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共振腔体，巨大的枪声轰鸣震荡，整栋楼都在隐隐发出震颤。
黑衣男子在这一刻竭力躲避！
噗地一声，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洞穿而去。
他的半张脸颊炸开，鲜红的肌肉，碎裂带着森森骨茬的牙床，白花花的面部脂肪，一齐暴露在空气当中。
子弹去势不竭，没入他脑后的水泥墙面。
伴随着一蓬沙石激扬飞溅，子弹在墙面留下了一个指头粗的弹坑。
黑衣男子似乎察觉不到丝毫疼痛。
血红色的眼神里，充斥着一股凶狠的厉色，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一支黑黝黝的手枪已经被他从腰间掏出。
千锤百炼的杀戮本能，让他几乎不用瞄准，完全凭借着肌肉的条件反射在做出反应。
握住手枪的一瞬间。
枪口偏转，从他腰间的位置直接指向林奥。
接着击锤弹起，黑衣男子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
砰！
砰！
密集的枪声先是同时响彻，接着又突然变得零落，一声之后接着一声间隔响起。
林奥沿着楼梯走上去，他的额角被水泥墙面飞溅的碎石豁出一道细小的血口，发型也变得有些凌乱。
一颗子弹刚才贴着他的头皮擦过。
在他散开的发丝间，依稀还残留着一股冰冷而又烧灼的气息。
黑衣男子瘫倒在血泊中。
他双目赤红，还在死死睁着，额头位置多出了两个血窟窿，伤口边缘皮肉翻卷，但里面却没有血液流出。
只有身后的那面墙壁，被飙射出了一大片红黑色的碎末血污，宛如一副泼墨大写意的画作。
手枪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已经变得有些发白。
即使在他死后，抵住扳机的手指，还在一跳一跳的无意识抽动，不断将扳机扣下。
砰！
砰！
巨大的枪声间隔回荡在楼道。
林奥上前踩住枪口，用脚将对方死死扣紧的手指用力踢折。
此时黑色手枪的子弹已经打空，在响起一声击锤空击的脆响后，被林奥拿在了手中，随意翻看一下，林奥便将手枪收起，接着将黑衣男子的脑袋偏转过来。
在对方侧颈的位置，是一行暗青色的编码文身：K129。
果然……
林奥心间蒙上一层阴影。
他将对方的全身物品搜查了一遍，除了那支黑色手枪，还有单筒望远镜、一支满仓的备用弹匣、匕首、指虎、口香糖、手机、装着证件钞票的皮质钱夹。
拿出对方的手机，按下按键，屏幕亮起。
林奥翻了一下最近的通话记录。
时间在两分钟前。
而且，仅有一串号码数字，没有称呼备注。
往下翻了翻，一共有十几条记录，同样只有号码没有备注。最近的是两分钟前，最久的则在三天前，对方应该是存在定期清理记录的习惯。
想了想。
林奥按下按键，给两分钟前的那个通话记录拨打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说着高棉语的声音：“组织正在调派人手，有什么新发现？”
林奥没说话。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意识到了不对，
在停顿片刻之后，才出声说道：“……你不是K129。”
“你是……”
“K17。”
在他话一说完，林奥便将电话直接挂断。
对方又继续打了过来，但林奥没有接，铃声响了三声后，对方主动挂断，接着一条短信被发送过来。
林奥点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行简短的内容：你逃不掉。
咔！
林奥握住手机的手掌猛地用力。
手机屏幕应声裂开，机身部件在掌间扭曲变形，他的脸色也跟着变的一片阴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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