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楚子涵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如果她说话时音调拉高一点，说不定还能去参加个“校园十大歌手”之类的。然而大概是不屑于谄媚，声音也跟着带着寒意，搭配她那种淡淡的女低音。就像是午夜恐怖电台里的女主持，冰天雪地的有点瘆得慌。
她毫无铺垫，乍一出声，把所有人都冻得不轻。
林奇和唐威顿时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怎么说呢，刚才还只是觉得加图索少爷奇葩，现在才发现这个姑娘也很古怪。
而且，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不光成了恺撒的小弟，还把楚子涵这个一开始只是搭便车的女孩当成了同伙，而且也是老大……
恺撒愣了一下，搓了搓手，感觉手心热了一点：“你们先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就像个出征的将军一马当先地推门走了进去，而楚子涵当然不会听他的，连犹豫都没有，立刻跟了上去。
地面已经给冻住了，人踩在上面，感觉脚下坑坑洼洼的。两人一进去，马上各走一边，不知道算不算是有默契，然而院子就那么点面积，两人又很快碰了面。
这次楚子涵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由海蓝变成了金黄色，与那个夜晚遇到的东西有点相似，但威慑力远远不足。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猜想得到了验证。
恺撒没有说话，他平时对待女性都会表现得很风度翩翩，无论对方是名媛还是沪上阿姨都一视同仁。但这次他退缩了，哪怕是以他挑剔的眼光标准，楚子涵的身材也能排在第一梯队，虽然脸被围巾遮住了一半，但光看那双杏眼也不会是丑女。
为什么就是对她热情不起来？他此时的疑惑会在不久后的未来得到惨痛的解答。
“看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恺撒勉强笑了笑，然后走到一个角落，冲着一个隆起的小鼓包扒拉了一下。
他先是看见了一层灰白色的东西，恺撒想了想，又从箱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在周围连铲再砸还刨坑。他委实觉得自己的形象有点狼狈，“楚小姐，你能把脸别过去吗？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蹲姿。”
一直沉默地看着他挖坑的楚子涵转动目光，从院子里每一个凸起上扫过，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挎包里丢了个小铲子下去。
恺撒：“…………”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嫌弃这铲子土。”
刚想放下成见去捡那柄土铲子的恺撒闻言又停了手，这姑娘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让他心塞。他咬着牙用匕首艰难地又往下凿开了一点……直到他看清了略微扁平的前额和半个空洞的眼眶，恺撒才意识到，他挖出了半个骷髅。
他站起身，像楚子涵刚才所做的那样，扫视这个院子——他们俩眼下恐怕正踩在一大片人骨上。
“虽然我接猎人悬赏确实是来找刺激，但没想到第一个就这么猎奇。”恺撒表情纠结。
楚子涵又补了一刀，“你看到了吧，下面不止一层。”
“我只在印第安人的屠杀历史书里看到过这么密集的人骨。”恺撒吐槽。
“是欧洲的西部牛仔纪念馆里附带的吗？”
恺撒“……”，这要是个男的我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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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混迹猎人市场的人对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有点心理准备，这外面绕一圈骷髅还是过于提神醒脑了。但外面凄风厉雪，大家还是最终还是决定往屋里走去，里面不管多简陋，至少避风。
林奇确实是个走南闯北多年的野外生存老手，他很快就支起一个野外专用的酒精炉，在上面架起一个小锅。外面的雪水不敢用，倒的都是矿泉水，旁边还支起个架子，将被水蒸气热软的牛肉条放上面烤。
“这些骨头很碎，不像是近期死的，也不完整。”恺撒作为近距离观察的人，第一个出声。
“我，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视而不见。”唐威哭丧着脸说。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收这么怂包的手下。”恺撒又很小声地对楚子涵说。
很明显，他把楚子涵当成了这支猎人小队的领队，三个男人都没意识到这只大尾巴狼压根连猎人都不是。
“我查过这条线路，开通仅有两三年，是条比较小众的自驾游线路，山下有几个自然村。但经过几次地质变化，下面住的人也经过很多年的迁徙和融合，听说最早的时候，有一支康巴人曾经迁徙到了这里，那些臧族人流行天葬，人死了以后，尸体要给天葬师解体，把大块骨头砸碎，然后和上酥油糌粑，方便让鸟啄食，以免尸体吃不干净——吃不干净是不吉利的，所以天葬师的作用非常重要。”楚子涵一口气说了一天的话，然后她口渴了。
其实她说这么一大段的目的是让大家不要太害怕，只是个民族风俗。
“所以这是那个所谓的天葬师住的地方？”恺撒提取出了另一个重点。
楚子涵点点头。
“这个风俗我也知道，我们要去的马耳山自然村距离这不远，他们大部分是牧民，也有少数是农民，不过这的环境，能耕种的地其实不多，不同游牧民族间还会爆发冲突。打完抢人或者通婚都是正常的，人们的血统开始混杂，有些民族也接受天葬，只是方法和臧人不太一样。”林奇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说。
与龙相关的混血种族？恺撒瞳孔微缩。他接悬赏前都没具体看任务内容，只是按着悬赏的级别难度挑了个最危险的，阶级为A。猎人市场里有人嘲讽说任务难度与运气相关，有时候考个古也是A级，有时候绿了欧洲公爵都只是B。但不管如何，只要确定与龙相关，就一定是危险的。
“这个氏族，有名字吗？”恺撒笑着问。
“豢龙氏，也叫观龙氏，他们认为云从龙，龙从云而化龙。所以从高处能更早看见龙，但龙是一种灾难。他们每一个月，都要派一个强壮的小伙子上来守山，不过时间长了，这个习俗最后也变了，守山人成了族里最德高望重的人，守山屋成了他居住的地方。”
“这样一来，守山屋就成了豢龙氏里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而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大型的祭祀仪式，豢龙氏就会全族一起上山，到守山屋里来参加。”
楚子涵皱眉：“这和我在春秋里看到的说法不同。”
“春秋的说法是错的，世界上没有龙，自然也不会有人掌控龙。”林奇低低地笑了一声，离他最近的唐威无端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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